蘭格拍了拍自己身上灰塵，稍‘沉思’了起來。
昨夜的事情太過離奇，他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這件事情說起來……實在有點復雜。”蘭格幾次組織語言，也沒想好該怎麼說。
“是嗎……”歐格微微挑了挑眉。
昨天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他只是想听听蘭格是怎麼看這件事兒的。
“如果說你有什麼困難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你。”歐格正起神色說道。
“呃……”這反倒是讓蘭格有些語塞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情——算了，咱們還是回客房再慢慢說吧。”
蘭格想了想後，覺得這也沒什麼太大隱瞞必要……或許可以挑著些說。
這一場戰斗，確實拉近了二人不小距離。
讓其找回了當年的情誼。
“嗯。”歐格點了點頭。
整理收回武器後，二人便一路回到了客房。
“可以跟我講講你遇到的麻煩了嗎。”歐格還是有些沒按捺住自己的迫切。
“嗯……”
歐格‘迫切’的樣子，倒是讓蘭格一陣心暖。
“不是我故意藏著掖著，主要是那件事太過離奇了……說麻煩話倒也不是很麻煩，也不用你幫我。”
蘭格給自己倒了點酒，喝了兩杯子後，才講起了昨晚之事。
“就在昨晚……我遇到了一個沒法戰勝的人，我這一身傷勢就是那麼來的。”
蘭格似想起來些什麼，起身走到了書架前。
隨其一陣翻找。
找出了一幅畫兒。
“但那個人並不是我的敵人，我的傷更多來自我的能力反噬……”
蘭格小心捧著畫來到了歐格面前。
歐格探頭望去，發現畫上的人兒有那麼一點點熟悉。
“這畫的不是你嗎？”艾爾比歐格更快認出了畫上的人。
畢竟歐格不常照鏡子。
但艾爾可是常看著歐格替身形象的。
“唉？！”
歐格眼眸都瞪大了——這，這畫是什麼情況……
“很漂亮吧，這是邊陲大畫師普洛爾憑記憶畫下來的，我托人尋來了其中一幅作品……”蘭格介紹起了這幅畫的由來。
“呃……漂亮，是漂亮。”
歐格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鼻子——這是他以前為了檢查自己偽裝而留下的習慣。
‘有人憑記憶就給我畫下來了？！’
歐格真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一種形式留下畫作，還留在了好友家里。
這怎麼想都有點怪怪的。
好在，這幅畫並未沒有完整的還原自己。
嗯……用艾爾的話來說。
那就是畫沒真人好看。
“我知道你在好奇點什麼……但先听我把話給說完。”在給歐格看過後，蘭格便將珍藏的畫作給收了回去。
“畫上之人，就是我曾跟你說過的……那個邊陲美麗傳說——格綾小姐。”
蘭格簡單介紹了一下畫上之人：“當然，這幅畫作並沒法完整還原格綾小姐的美貌。”
“這……”歐格微躲閃了一下目光。
好在，蘭格並沒有當著歐格面對畫上之人做出什麼其他舉動。
“你是想問這跟我的傷有什麼關系是吧。”蘭格苦笑了一下，“這就是我難以表述的地方了……”
“你肯定不會相信，這位畫上的美人……昨天跟我打了一架；還展現出了完全碾壓我的實力。”
蘭格一想起昨晚之事，就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要不是身上的傷仍在提醒著他。
“這……這確實是挺不可思議的哈。”歐格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還說，過些天再回來再給我回答；我就覺得這一點很奇怪，我們與她的關系，應該只能算得上是認識的路人吧……”
蘭格吐倒著自己心中的疑惑與不解。
‘當是路人……你還收藏我的畫像。’
歐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蘭格點什麼了。
“哦對。”蘭格忽的正色看向了歐格。
“怎麼了？”歐格放下手身子向後挪了挪。
“我當時听她偽裝出的聲音……也總感覺有點熟悉。”蘭格盯著歐格說道。
“呃，你不是見過她嗎？那肯定有點熟悉呀。”歐格自然知道蘭格指的是什麼。
這全怪歐格當時偶遇弗柯之時沒偽裝自己聲音。
所以，蘭格所說的‘偽裝’聲音其實並不是什麼‘偽裝’——那就是歐格的本音。
歐格的本音介于男女之間，偏向中性。
輕則似女，沉則少年。
“你說的有道理，我只是突然感覺她當時偽裝的聲音跟你有點像……”蘭格也是說出了原因。
“應該是個巧合吧。”歐格來見蘭格之時，可不僅僅只是偽裝了面容。
他還刻意壓沉了自己的聲音。
當前表現上更近似于男音。
“那確實挺巧了的，每一次你來好像都剛好錯過了……”蘭格倒是沒將歐格、格綾二人聯系到一起。
兩人的外貌條件相差可不是一點。
“大概是沒啥緣分吧。”歐格感覺自己還是有點魯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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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再等幾個月過來會更好點……’
他上一次轉換身份會面蘭格、弗柯，好似也是這般差隔的時間很短。
“嗯……”蘭格起身將畫作重新放回了書架處。
“不過……蘭格，你這收藏她畫像干嘛？”
望著蘭格那小心翼翼的動作，歐格實在忍不住發問了起來。
蘭格身形怔了一下後才緊接給出了個理所當然的答案：“好看。”
“就那麼簡單嗎？”歐格愣了一下。
“我知道我與格綾小姐不可能在一起，但這並不妨礙我對她的欣賞。”蘭格回身說道。
他的目光稍有點閃躲。
“你不會……對她，對她有愛意吧。”歐格試探性的問道。
“以前確實有吧……”蘭格坐回到了椅凳上。
他似是沒想到歐格會問出這般‘直接’問題。
“畢竟，那確實很漂亮……你沒親眼見過，可能並不懂得那種愛慕。”蘭格微側過了臉。
以至于他沒注意到歐格的些許異常。
“歐格，你還要向他們坦白嗎？”艾爾這時笑著進行了‘補刀’。
‘這……呃。’
歐格面臨過許多次‘男士’的追求。
‘這，還是不告訴他們了吧……’
但像這麼尷尬的，還是頭一回——哪怕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歐格，你這是什麼眼神。”歐格的沉默引起了蘭格的注意。
“沒什麼……咳，就是在想你這些年單身著的原因……”歐格選擇主動為自己倒上酒，以掩飾尷尬。
“哈，不至于……眼光確實不可避免的高了點，但我還沒到陷進去的那種程度——蟲不會因為見過巨龍而把自己當做龍吧。”
蘭格搖了搖頭。
否認了這一可能性。
“嗯，遙不可及的東西，放下最好。”歐格喝著酒，心底稍松了口氣。
不是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朋友那就好。
“問了我那麼多東西，那你呢。”
“你只說自己是因為冒險……原因不會這麼簡單吧，不是說遇到過很多人嗎？”蘭格擠了擠眼楮。
“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雖是個沒有什麼大志向的人，但也不像是個隨意為伴侶而停下腳步的人吧。”歐格覺得自己這樣應該挺正常。
“話不能這麼說，你可能只是沒遇到自己真正的……呃，算了。”
蘭格也為自己續上了一杯酒。
“我給不了伴侶想要的穩定。”歐格腦海中閃過數張面孔。
聯想至此，他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
“你要什麼時候想成家立業了，我可以給你幫幫忙，給你提供個穩定還是可以做到的。”蘭格舉起了酒杯。
“冒險慣了，反倒是靜不下來了。”歐格笑著跟蘭德踫了杯。
二人一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放下空杯，蘭格不禁產生了感慨：“時間帶來的改變還真是大呢。”
“是啊……一下子就變了那麼多呢。”歐格也放下了酒杯。
“我當初真以為你要在邊陲那個地方一直待著了。”幾杯酒下肚後，蘭格話題也是越聊越開了。
酒精對他們這個程度的職業者並沒有什麼作用。
能聊到這里，純粹只是氛圍到了，找回了些過去的熟絡感。
“若是沒有什麼意外的話，待上一輩子其實也挺好的。”歐格說到這兒看了一眼桌上的斑紋面具。
面具已經不是以前那塊面具了。
但過去的意義與痕跡，卻不會因此而抹除。
“只是覺得，以你的才華留在邊陲實在可惜了。”蘭格愈是成長，便愈是對歐格當年所展現出的才華而惋惜。
他覺得歐格應該擁有更大的舞台。
可惜的是，那麼多年下來，他一點有關于歐格的新聞都沒看見。
“只要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那就沒什麼值得可惜的，只是時代總逼著人做出選擇……”
歐格出走邊陲並非必然。
若是邊陲當初不經歷那一場混亂，若是亞伯不曾因此而犧牲……
他或許，還會在那里待上很久。
“說的好。”蘭格說著向歐格攤出了自己的手，“留下來吧歐格，幫我，以朋友的身份。”
歐格至此沉默了一下。
“抱歉。”
他再一度拒絕了邀請。
“歐格，你究竟想要點什麼。”蘭格放下了手，倒也沒表現出什麼懊惱。
“我還有未完成的承諾。”
歐格望向了蘭格：“同樣的，若是這些天，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幫你。”
“承諾嗎。”蘭格點了點頭。
這個理由說服了他。
“你準備在我這里待幾天呢。”蘭格追問道。
“嗯……等見了弗柯，我再走吧，來都來了也不差那麼幾天。”歐格說道。
“嗯，我會給你安排好房屋住處的，你要不介意，住我側臥也行。”蘭格臉上重新升起了微笑：“正好等我過幾天傷好點，咱們再打一場。”
“那我哪里打得過你呀。”歐格笑著擺了擺手，“你傷著我都不好打，你傷好了就更難斗了，想揍回來直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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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這話說的，我有多記仇似的。”蘭格也是被歐格給逗笑了。
“說的是實話嘛。”歐格確實沒啥興趣跟蘭格再比一場了。
總不能一直欺負自己朋友吧。
“這方面你不用擔心。”
蘭格自以為看出了歐格的‘顧慮’。
“我有個能力叫‘公正對決’，可以平衡住我們的實力，我們就比比技藝好了。”
蘭格對此進行了一番解釋。
他當然不會隨便拿實力壓人，他想要贏，但那一定要是‘公正’的贏一次。
蘭格有這個念頭很久了。
就算前邊交手他獲勝了，他還是會選擇再向歐格發起一次挑戰，一次‘公正’挑戰。
“咳……”
歐格輕咳了一下。
他算是搞明白當初心能消失的原因了，也搞清楚了蘭格當時為啥敢沖上來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能力啊。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蘭格探了探頭。
“不是，你這麼重要的能力，直接就跟我說了。”
歐格這邊搖了搖頭。
“這沒什麼大不了，城里人都知道。”蘭格表示並無所謂。
他也不是第一次公開用這個能力了。
騎士與其他職業不一樣，騎士需要展現自己。
所以蘭格才會經常公開使用‘公正對決’。
這不僅能處理矛盾。
這可以進一步強化他授勛能力的上限，理論上來講——他現在甚至可以同傳奇，斗上那麼幾個小回合。
“呃……”歐格為自己打探情報不徹底而語塞。
合著。
這還是像公開能力啊。
“你到時候還是走吧，再來一次，你這朋友可就要傷更久了。”艾爾說道。
‘我知道。’
歐格當然不會再給蘭格用能力的機會。
他與蘭格相差的實力可太多了，這用上點勁，那蘭格還得再受一次反噬。
不僅沒必要……還可能會暴露自己。
“沒有用這個能力的必要吧，你要是想比比技藝，我可以隨時的奉陪。”歐格試圖用語言讓蘭格打消這個念頭。
“怎麼了？”蘭格能看出歐格的些許抗拒。
這讓他感覺有點奇怪。
“我這個能力不會有什麼害處，只是個臨時契約而已。”
蘭格將歐格的抗拒，歸結為了對‘陌生能力’的不適。
“不是這個原因。”歐格一時有些啞然了。
蘭格的倔，他算是再認識到了。
“我只是覺得比斗中，力量、體力這些本就是個人的優勢——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讓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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