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桑德亞忽得捧摁住了歐格的兩臂。
“你不想刪除記憶了？”歐格本來都已經做好離別的準備了。
不然，‘她’也不會那般……
黑龍娘‘嗯’了一聲道：“我想清楚了……好多事情，其實沒必要分那麼清楚。”
“沒必要分那麼清……”歐格有點不理解奧尼桑德亞為何能那麼快轉變態度。
“就當我怕了吧。”奧尼桑德亞再度拉起了笑容，“我，舍不得你。”
這一次，她的笑容不再透露哀傷。
“嗯。”歐格也是跟著哼笑了一聲，“我也不希望你變成那樣。”
為他者而活的人，才是最希望別人為自己而活的。
“歐格，那……剛剛的親吻，還可以繼續嗎。”奧尼桑德亞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其實你那樣也挺可愛的。”
“你在說什麼。”歐格側過了腦袋，臉色微紅，“不……不可以了。”
食人魔少年，也有著自己的羞澀。
不是因為打架而被摁在地上，‘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剛剛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了。”歐格挪身避開奧尼桑德亞。
“我們本來也就沒發生什麼吧。”黑龍娘側身問道。
在龍的觀念里，剛剛那點事兒確實不算事。
她親都沒親上呢，別提其他事情了。
“嗯……”歐格平息了一下自己亂麻麻的情緒。
“我還想跟著你，可以嗎。”奧尼桑德亞追問道。
“我沒有不讓吧。”只要不是太過無理取鬧，歐格都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過，你不要再捉弄艾爾了。”歐格補充了一句。
“我捉弄她？”黑龍娘干眨了眨眼楮。
“艾爾有時候很忙的，她得幫我修行。”歐格解釋道。
“哦。”奧尼桑德亞點了點頭。
“艾爾有時也可能會有自己的心事，我不希望她被太過影響到……”歐格回過了頭。
“你們之間感情真好。”奧尼桑德亞有些羨慕的說道。
真不知道艾爾是怎麼忍那麼久的。
她要是艾爾，早就將歐格拿下了。
像歐格這樣的家伙，注定是一路吸引異性乃至同性的。
早早的拿下，才能讓龍放心。
她本來都做好退出準備了。
“我跟艾爾經歷很多戰斗，互相交過數次性命……在我眼里，她和我父親一樣的重要。”歐格肯定的說道。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能有誰，讓現在的歐格慢下來。
那也便，只有現在的艾爾能辦到。
‘她’與艾爾間的友誼，無需質疑。
歐格甚至可以為艾爾，獻出自己的生命——‘她’相信，艾爾也會同樣如此。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黑龍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她也可以為歐格獻出生命。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知道了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奧尼桑德亞想要的東西很簡單。
一個家，一個人。
“是嗎？”歐格看著自覺堅定不已的黑龍娘，摸了摸下巴。
……
“你們人類為什麼能整出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奧尼桑德亞有點後悔了。
她說了句艾爾能做的自己也能做，就被歐格丟過來給艾爾了。
這，也沒人跟她說。
艾爾平時干的是這個啊。
“這只是一些基礎的魔法論點知識吧？你不學怎麼幫我。”艾爾斜眼看了眼黑龍娘。
她並不清楚歐格和黑龍娘到底做了什麼。
但看這一副換了龍的樣子，想來歐格目的應該達到了。
‘要不要問一下呢……’艾爾悄咪看了眼歐格‘替身’。
她要是問歐格了。
歐格肯定是會告訴她的。
但，歐格沒主動和她說，她也不好直接去問。
艾爾暫不想在這方面表現的太過。
“我是龍，以前又不需要學……我只是沒學過而已，你給我點時間肯定能學好。”
奧尼桑德亞捧著艾爾幻變出的知識資料翻了起來。
‘人類獲取知識方式真原始，要是能直接吸收多好……’
黑龍娘真沒想到，自己死後還會在這兒學習人類魔法知識。
她活著時候，唯一的主動學習還是跟著歐格那段日子呢。
也就打磨打磨了廚藝，練了一點武道。
壓根沒接觸過這麼混雜的東西。
其實吧。
奧尼桑德亞想的還真沒什麼錯。
龍族的知識傳承，通過血脈直接復甦于記憶。
比起人類師承，穩定高明了不止一點。
它們有著獨屬于自己的龍語體系。
配上天生強大的龍族肉體，如非必要，也確實不用去學什麼魔法知識。
“魔法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這塊確實很復雜——要學不好就算了。”歐格控制著‘替身’走了上來。
有了肉身後，他其實對魔法力量方面需求已經沒那麼大了。
之所以沒放棄，只是因為魔法確實好用、神奇。
“我可以學好，我只是不習慣人類的魔法套路體系而已。”奧尼桑德亞瞅了一眼艾爾，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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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輸給這根木頭呢。
“哦……好吧。”歐格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至少龍娘有自己事情做了。
不會一直粘著自己了。
“我記得，你好像很會一些召喚術吧。”歐格翻手提取記憶幻出了一本‘召喚之書’。
這正是羅奧送的那一本。
歐格曾抽空翻看完了全本，這才能將其具現到心之世界。
至于召喚之書的‘原本’——早就丟在那片雪原上了。
被燒的只剩下了灰。
“召喚學？”奧尼桑德亞接過了歐格遞來的翻版召喚之書。
“這方面，你學起來應該會更懂點——我肯定會用的到。”歐格微笑著說道。
知識這東西，並不是看過了、記住了就能用出來的。
理解比記住更重要。
“嗯，這對我龍來說，簡單。”听聞歐格的解釋，黑龍娘也是重燃起了進修之心。
被需要，也是一種需求。
“歐格，你的那顆‘核’，我有點研究明白了。”艾爾這時向歐格招了招手。
平時，她都是主動朝歐格走來的；但這次，還有條黑龍在學習嘛。
“有研究眉目了嗎？”歐格前邊身心一直忙著處理奧尼桑德亞的事兒。
對‘核’的研究，基本都交給了艾爾。
“如果你沒模擬錯的話。”艾爾拿出了自己剛載記的筆記，朝前翻了起來，“你這新力量確實奇妙，要不說是魔核我是真不敢相信這玩意是。”
“可能……也只有我同時在魔法和武道上抵達到這種程度吧。”歐格將原因歸結為了自身的特殊。
歷史上強大的武者有，強大的法師也有，甚至強大的心武者、心法師也不少。
但強大‘魔’武者。
還真是蠍子拉屎——獨一份。
歐格，還真算是這條道路上的第一人。
法師吸收魔力，精神力量基本都融入到了外界魔力之中。
而武者修精聚三氣而生‘血氣’，精氣神都用得上。
二者看似有兼修的可能。
但實際完成起來，條件卻無比苛刻。
凝了氣血的職業武者，理論上是幾乎不可能聚魔核的——因為氣血無法用于凝結魔核。
這就使得‘魔武者’必先凝魔核。
但聚了魔核的法師，精神力量會明顯強過肉體，當身體混入了魔力的量超過一定界限時，肉體成長還會被繼續拉開。
並擠佔氣血的生產。
這幾乎死循環般的沖突，使得法師不得不告別武道之路。
畢竟，武者體系，沒有心像那般的兼容。
也並不能為法師後續修行帶來幫助。
反而會擠佔精神力修行，擠佔法師提取壓縮魔力的空隙。
強行培養，只會淪個四不像。
歷史上的第一個所謂魔武者，至今仍是個笑話……
這個世界從不缺乏嘗試者。
但這一條道路，卻沒一個人走通。
在出現第一個‘笑話’後，仍依有法師不信邪的在凝聚魔核後嘗試過習武。
別說，漫漫歷史長河上，還真出現過那麼幾個魔核武者。
但，條件過于苛刻了。
在秘藥、龍血資源加持下，一位武道資質極好的龍裔，歷史性的完成雙職業上的突破。
成為第一個擁有魔核、氣血的‘魔武者’。
但，這並沒有什麼用。
心武者、心騎士、心法師——並非是同時修行了兩個職業，就能被稱作復合職業的。
只有將兩個職業的力量統合起來。
才有這個資格。
武者與法師道路，雖然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沖突，但也沒有相溶的跡象，所以叫做‘魔武’實際是非常牽強。
要凝聚壓縮積攢魔力，氣血就會減少。
要修行存儲氣血，魔核壓縮進度，就會停滯……甚至倒退。
施法時魔力回路構建，也會受氣血影響……
最終施法影響，只會弱于同級法師。
其氣血存量，也必然低于同級武者。
這導致所謂的魔武者，實戰起來更像是個會用點魔法的武者，或是肉體強一點的法師。
看似兼容的道路，實施起來卻是哪哪兒不順。
這樣的武者，又怎能夠凝聚出武道意志呢？
這樣的法師，又怎有時間精力、多余心神再壓縮魔核呢？
一但法師道路前進過多，武者道路便會中斷倒退。
反過來也是一樣。
何況，武者要練的可不止是肉體；法師要做的也不只是壓縮魔力。
龍裔的那點優勢，最終也僅能維持到普通職業者這一步了。
這也是歷史上大多‘魔武者’的終點。
他們，並沒有等到質變的那一步，便拋棄了雞肋的武者道路。
或是死在了這條道路上。
但歐格不一樣。
他主修武道，從未放棄。
極好的天賦，曲折的經歷，使他在武者之路上一路狂奔前進。
他的不曾懈怠，成就其抵達了高階武者門檻。
魔力性質的特殊、燃燒血脈的滲入，使歐格得以安心修行武道的同時，保持住了不低法師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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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是。
歐格還是個心像師，他極其有幸的接受了亞伯、精靈、矮人大師的心像指導。
取其所長，兼容其優勢。
經歷翡翠靈湖、烏托邦。
歐格心靈上的成長，蓋過了魔與武。
心像師，是兼容性最強的職業，作為融合橋梁，完全夠格。
加上歐格吞噬天賦、獨特能夠變化的身體。
最終，在‘機緣巧合’下，取得一完整成年紅龍晶並煉化。
補全了魔力上的差異。
才在重練魔核中，完成了‘魔核’部位武聖化——
得到了如今的‘核’。
這些極其特殊苛刻的條件，常人一條都難以達到。
獲取風險之大，也令人駭然。
光是‘碎魔核’、‘破心像’這步，都足以令他人喪生數回了。
這里面的每一個環節，都缺少不得。
只能說是機緣巧合，命定天成。
饒是如此。
歐格在走這條道路時，走得也並不順心，力量沖突也是前面常有的事情。
武道強壓過心像、魔法修行。
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另外兩條道路都沒對歐格起到什麼幫助。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沒想到魔力還能進化到這個層級——能量循環近乎不滅，自我催生變化無數。”
艾爾無比感慨的匯報著‘核’的優點：“這東西存在，就是個奇跡……歐格，你真是有福氣。”
“真的是有福氣嗎……”歐格不是很敢苟同這一句話。
“就是有點讓我不解的是……為什麼你的這顆‘核’沒有爆開，這怎麼看好像都是要爆開的樣子……”說完優點後，艾爾也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些東西，還得當面問了歐格才能清楚。
“這個啊……是因為我一直壓著。”歐格笑著解釋道，“就和高階武者差不多，這是我武道意志的一部分。”
“啊？你不會有事吧。”艾爾驚愣了一下。
“對于我的意志來說，這只是小事，就像一輩子穿著件衣服一樣。”歐格解釋道。
武聖之路，就如頭頂皮球。
能不能讓這顆‘皮球’徹底變成自己的血肉，便是傳統武道之路的關鍵。
意志是這其中的重中之重！
好在這一點，是歐格的強項。
其他武者最為‘艱難’的部分，對歐格來說只能算是‘小意思’。
“高階武道的修行……居然還能這麼影響到魔核上。”艾爾很快理解了這顆核是怎麼形成的了。
法師吸收魔力，以精神力去壓縮魔核。
歐格倒好，直接用武道意志，把魔核摁下去。
這效率高了可不止一點半點。
他不僅壓了自己的魔力，還取了一頭成年巨龍的全部魔力，還在這其中混上了心能。
武道意志帶著氣血融入‘核’中。
最後，才形成了這一奇跡。
其他法師若想要復刻，怕不是直接就魔核爆炸了。
這別說做了，怕是想恐怕都沒人敢想！
“看來，這一條道路也只有你能走了。”
艾爾用略帶驚奇、復雜的目光看向了歐格。
“沒想到和你認識這麼久了，還總是會被你給驚訝到——歐格，你真走出了一條從未有過的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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