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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尸體旁捏呆呆發愣，冠霖卻在外面等不及了，他敲了敲門板，輕聲說道︰“師父……發什麼愣呢？再不快點一會兒那幫山魈可就真來啦……”
“行了，我知道了。”我咽了咽口水，蹲下來用匕首翻看尸體身上的衣服，這是件迷彩夾克，已經被抓成了一條條的碎布條。纏在血肉上根本無法挪動。他的臉埋在已經干涸的血泊之中，看不清五官，只能勉強看到右臉頰有條淡淡的傷疤，一直劃到腮部。
“冠霖！”我叫了一聲。
“師父，怎……怎麼了？”
“過來幫把手。”
“啊？我……我嗎？！”
“廢話，不是你還能是誰。快！”
“可……可是……”
“可是你個頭啊，你不是要跟著我學破案嗎，現在正是機會。”
“奧，好……好吧。”冠霖不情願的走過來，捂著鼻子說。“這人都死成這樣兒了，還，還有什麼好查的。”
“你他娘怎麼這麼多廢話。”我拍了他後腦勺一下，不滿的說︰“來，瞪大眼楮看著他，有什麼感覺。”
“沒，沒什麼感覺，就是想……想吐！”
“沒問你這些。”我把匕首在死者衣服上蹭了蹭。“你沒覺得他的姿勢有些蹊蹺？”
“沒……沒覺得，我看電視上那些死人不都是這樣趴著的嗎。”
“哼！”我哼了一聲，“現實和那些瞎編亂造的東西能一樣嗎，他們可以馬馬虎虎過去，但干我們這行的不行，或許只是一個極細微的細節，就能錯過一個真相。”接著我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一遍。“現在我需要你幫我把他翻過來。”
“哦！原來一個姿勢也有這麼多講究，師父你太厲害了。”
“行了，別拍馬屁了，趕快！”
冠霖听我說的在理，便也慢慢來了興趣。他把著腳，我搬著頭，使勁一抬，起，整個人翻了過來。
“噗！”還沒等我們把人掉轉過來，這小子就一口氣沒憋住，噴了出來。“師……師父，這……這人死的怎麼這麼慘。不行，我……我快不行了。”堅持著把人放下，就見他一轉頭沖了出去，接著就听艙外“哇哇”一陣吐。
哎……還是年紀太輕，沒見過這慘狀。不過……唉，這也確實太慘了。五官基本上已經看不出形了，鼻梁塌塌著，嘴唇腫的已經翻了起來，露出一排粘滿鮮血的紅牙，還有眼楮，瞪的又大又圓，看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很恐怖的事。
我用刀尖撩開他上排衣扣，露出一條黃金項鏈和一簇巴掌寬的護心毛。再往下，腹部位置殷紅了一片，而且……有，有傷口。我急忙用手電仔細打量，發現這是一處刀傷，刀口兩指多寬，應該插了很深進去。 ……不對勁兒啊，他們不是遇到了山魈嗎？怎……怎麼會有刀傷的，難道是有人襲擊？可他們有四個人，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兒。
我回頭叫來涼冰，這里她膽子最大而且經驗豐富，說不定會有什麼不一樣的見解，比如……這根本不是刀傷而是山魈的利齒或尖爪？
“……山魈雖然牙尖爪利，可絕不會造成這麼深的傷口，依我看這可能就是利刃造成的。而且長度很長。”
“沒錯，我剛才仔細看過了，刀口邊緣整齊而且有豁口，這說明匕首上有放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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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血槽？”這些涼冰就不懂了。
“沒錯，一些軍用匕首或刺刀都帶有血槽，這就像在地上挖一條水渠，一旦刺入，血就會順著血槽源源不斷流出，直到放干為止。”
涼冰點點頭，“你覺得會是誰干的？”
我把手里的刀擦干淨，然後放在光束前打量。果然，刀刃上同樣帶有三角形豁口。“這把是我從那些人的尸體上取下來的，也有血槽。所以我懷疑……”我看了看她，她也看了看我，然後都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
離開大廳，涼冰帶著大家穿了幾個房間，又左轉右拐，進了一條黑暗的通道。用手電觀察，發現這是個員工入口，很窄，兩側有幾扇門，都用不認識的德文做標識。
“這是哪兒？”冠霖縱了縱肩上的背包，問。
“車站後勤區，我曾在這里找到一處缺口，可以通往外界。”說完開始挨個打量。“就是這兒了，跟我來。”
她推開一扇金屬門走了進去。門內一片漆黑，除了我們手中那幾束慘淡的光。
“什麼味道？”冠霖縱縱鼻子問。
“這是間廚房，我曾在這里找到了一些吃的，不過現在已經沒了。”
沒錯，這確實是個廚房，操作台，冰箱，烤箱，還有些我沒見過的玩意兒，反正是應有盡有，就差幾個做飯的大師傅了。
“看來地下人也是要吃飯的。”高雅打著手電在房間里繞了一圈，冷不丁說道。
“呵……當然了，他們也是人嘛。”冠霖心不在焉的答著，不自覺打開一扇門，一下子興奮起來。“哎哎，你們快來看啊，這……這有吃的！”
“別動，那些東西不能吃。”
“啊？！為……為什麼？”冠霖很失望，不滿道︰“我說涼姐，咱是不是太謹慎了，你看這包裝好好的，怎麼就不能吃呢？”他從滿是冷氣的冰櫃里拿出一包東西，甩手丟給我說︰“師父你倒是看看，這到底能不能吃。”
這是一包錫箔紙包裝的物品，上面畫了一只猴子，然後就是密密麻麻的字。“這是什麼？”我掂了掂，問涼冰說。
“不知道，上面很多字母組合不是德文，事實上我只認識這幾個。”說著她為我點了點。“這是山魈的意思，該有這個是禁止，……”
她一連講了幾個，莫名其妙的看不出有什麼內涵。
“這個我認識。”高雅發現了幾個阿拉伯數字，“20160月5日生產…… ，不對啊，2016年還沒到，怎麼會……”
“這是過期時間。也就是說還有兩個月才……”說著說著我心里也咯 一下。“不……不對啊，這地下人的計時方法怎……怎麼和我們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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