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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有如此緊張和害怕過。就像一匹小馬駒在荒原中被獅群挑釁,盡管竭力掙扎,拼死相搏,可在對方眼中,也無非是一個跳梁小丑在做無用功而已。身上已滿是傷口,鮮血順著皮膚一點點淌下來,成了這群瘋子的最佳餐點。
無數張嘴,無數顆獠牙拼命在自己身上啄食,這種殘酷的襲擊就仿佛古代酷刑“凌遲”。先用絲網裹住肉身,使所有皮肉全鼓出來,然後再用刀片一點點在身上剮,人不能死,還得讓他體會到一刀刀的‘快感’!非人的刑罰恐怕正發生在此時,發生在自己身上。
終于我再也沒有力氣抵擋,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天空旋轉著,無數只魔鬼在頭頂盤旋,一次次向我身上襲來……
“嗷!嗷嗷!……”坦克沖散黑霧拼命拉我胳膊,可我只覺得天旋地轉,動彈不得。
“楊木!楊木!……”旁邊有人在撕心裂肺呼喊,而我卻已經麻木了,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每次被襲擊就像針扎一樣,刺痛難忍,到最後,它們干脆就停在了我身上,盡情允吸著幾十年不遇的紅色美餐。高雅大叫著用衣服哄趕它們,有些嚇跑了,而更多蝙蝠選擇了繼續堅守。
其中離我最近的一只就在額頭,體長不足十公分,全身暗棕色,鼻部有一片呈“u”字形溝的肉墊,耳朵尖為三角,吻部很短,形如圓錐。這種吸血蝠的眼楮比其它蝙蝠的眼楮都大,但在漆黑的環境里並沒什麼作用,主要靠嗅覺和听覺來探測目標。
此時它正咧著嘴,呲出兩顆鋒利如刀的上門牙,一點點向我靠近……在離喉嚨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停了下來,耳朵先抽動幾下,然後張開大嘴,一口咬了下來!
就在我閉眼等死的那一刻,突然一聲槍響,打斷了這只吸血蝠的進餐節奏。它們四向逃竄,在空中相互沖撞,磕踫。但並沒有馬上撤退,而是重新集結在一起,準備發動更致命的襲擊。
“師父!”是冠霖的聲音。我遲疑了一下,眨眨眼,想堅持著坐起來卻發現已經力不從心。
“高雅!接著!”這聲音像是梁麗的,很慶幸自己還沒完全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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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頓時天光大亮,只見高雅穿著一件寬大的外套,在我身邊不停揮舞火把,驅趕頭頂的惡魔。她叫喊著咒罵著,恨不得撲上去活剝了這群畜生。就在這時,冠霖他們也到了,先是幾張模糊的臉在我面前晃動,說了什麼沒听太清,只听到幾聲槍響,這才睜眼發現洞頂的黑雲已慢慢褪去,剩下的只有跳動的火光和幾張模糊不清的臉……
“醒了,醒了!楊大哥醒了!”這是一個清脆的女聲,不是高雅也不是梁麗,而是後來認識的小媛姑娘。
我慢慢睜開眼,先看到一張清秀的臉正沖我笑。緊接著高雅、冠霖和梁麗也出現在了我的視野當中。
“我這是在哪兒?”我問。
“你想在哪兒?”高雅湊上來,用什麼東西在我臉上擦了一把。“謝天謝天地你醒了,你不知道剛才你出了多少汗,一直高燒不退,都快嚇死人了。”
我撐著坐起來,發現眼前燃著三堆篝火,其中一堆燎的很旺,上面架著一把散了架的木椅,椅子上掛著一個金屬壺。壺身被燒的通紅,一縷白煙從壺口裊裊升起。
“我還活著?”我問。
“師父你怎麼了,你當然還活著。”冠霖笑著說。
“可我覺得渾身哪哪兒都疼,好像被燙傷了一樣。”我咧著嘴,向他們形容此時此刻的感覺。
“沒錯,肯定會疼,因為我們已經替你把傷口消了毒。”梁麗宛然一笑,笑的是那麼美,那麼甜。尤其是火光映在臉上,更顯的紅潤嫵媚,嬌艷奪人。“這些野生蝠大都叮咬家畜、牛馬等動物,舌尖殘留大量細菌,如果不及時對傷口清創,是很容易被傳染狂犬病火其它疾病的。”
我點點頭,撩開手臂看了看,傷口多達十幾處,而且齒痕細長,就像被刀片劃過一樣。
“別看了,手臂上還算少的,最多的是……屁股和大腿,簡直都成滾刀肉了!”
“啊!?”我一張嘴,肌肉就帶動臉部的傷口,鑽心的疼。“你……你們不會連我屁股也看了吧。”
“切,好像誰稀罕看似的。”高雅白了我一眼,從火上取下那壺開水,倒進杯子里遞給我說︰“你還是感謝感謝人家梁醫生吧,我們都不懂,是她用酒精球一點點給你的擦的,要是換做我才懶得管你。”
“啊……”我張大嘴巴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梁麗,心里很是尷尬。
“其實這也沒什麼,你就幫我當作醫院打針的醫生就好。”她低著頭,也不知道臉上的紅暈是不好意思還是火光照得。“現在這些傷應該問題不大,只是流失了一些血,需要好好恢復才行。我的建議是……”他看了眾人一眼,小聲說道︰“最好暫停這次行動,先回去養好身體再說。”
“啊?”高雅和冠霖都吃了一驚。“不是吧,梁麗姐,我們……我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梁麗知道涼冰的事兒,所有看大家都很焦急,也就沒再堅持。“我知道你們時間緊迫,可如果不等他身體恢復,後面只能拖累大家。這樣吧,你先吃點東西再說,如果覺得可以,再繼續後面的行動。”
我點點頭,翻出小媛準備的大餅雞蛋,吭哧吭哧吃了起來。看我吃的這麼帶勁,其他人哪兒還忍得住,各自找出食物給大家分吃。等大伙吃飽喝足,我又把從樹洞下來的經過講了一遍,說到那條巨蟒,梁麗連連吐舌頭,她說她最害怕的就是蛇,不知為什麼看到就難受。
之後我又問冠霖他們為什麼會跑到這兒來,畢竟這個位置離那口豎井還有段路,而且還是回頭路,照道理他們不該走錯才是,難道是我命大,他們特意趕來救我倆的?冠霖抹了抹嘴,又灌了幾口水,這才笑著解釋道︰“沒錯師父,要不是我一念之差,咱們恐怕現在已經是天地兩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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