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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北京的小吃實在是多，走在街上放眼望去，哪兒哪兒都是飯店，當然要想嘗到地道的北京味兒，那還得去胡同。什麼鹵煮火燒、烤羊肉、炒疙瘩、炸三角，各種小吃五花八門，只讓你目不暇接、流連忘返。
我和高雅帶著一條狗找了家小店，要了一盤炒肝和兩碗餛飩坐下吃了起來。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店里沒什麼人，只有老板趴在櫃台上算賬。高雅把‘坦克’拴在桌腿上，可它還是不老實，一直趴在地上沖我不停哼哼。
“我說你能不能把它放在車上啊。”我瞪了“坦克”一眼，覺得讓條狗陪在身邊吃飯實在有些不自在。
“不行，我不能再把它弄丟了。”高雅一邊給dv換著電池一邊低頭對愛犬說︰“囡囡，你要吃什麼？嗯……麻麻給你夾塊炒肝好不好，乖乖的和木探伯伯一起吃。”
“噗！”我嗆了一口，差點沒噴出來。“它有你這個媽就行了，拜托你別把我也扯進去好嗎？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主人，怎麼能容忍和狗在同一個碗里吃飯。”
“這有什麼，如果你養狗也一樣會這樣。”
“算了吧，我這輩子都不會養。”我縱縱肩，看“坦克”吧唧吧唧舔著地上的炒肝，就覺得喉嚨一陣干嘔。我放下筷子點了支煙說︰“你說它剛才為什麼一直沖我哼哼，是餓了嗎？”
高雅搖搖頭，又將剩下幾塊豬肝丟在地上說︰“‘坦克’一般是不會沖陌生人要東西吃的，我估計它還是有點忌諱你帶回來的那個東西。”
我叼著煙，從包里翻出兩塊白骨擺在桌上。“你是說它？狗不都喜歡吃骨頭嗎，怎麼還會忌諱。”
“少來，你也不瞧瞧那是什麼骨頭，它怎麼可能不害怕。”
我仔細打量這兩塊枯骨，這還是‘坦克’幫我從井道里取出來的，剛開始它死活不肯，無論我怎麼拖拽都不動，後來還是高雅在它耳邊嘀咕了幾句，這才怯生生的鑽進井道餃了這兩塊出來。我拿在手里反復觀察，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其中一塊細而長，有點像人的尺骨或者鎖骨。而另一塊就有點怪了，形狀呈彎月，一頭尖，另一頭則像張開的虎口，有半個手掌那麼大。我過去在警校上過刑偵課，所以對人體構造還算熟悉，只是現在怎麼也想不出這到底是人體的哪塊骨頭。
“我說大偵探，你能不能先把那東西放下，你看‘坦克’又不好好吃飯了。”
這條狗好像真有點忌憚我手里的東西，見我把它拿出來，竟連炒肝也不吃了，躲在椅子下面一通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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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膽兒也太小了，以後還怎麼保護你。”我捏著煙屁股猛嘬幾口，然後捻滅了繼續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這兩塊骨頭回來嗎？”
“因為你變態。”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因為我是偵探，偵探對死人是很敏感的，尤其是死在這地鐵站里的人。”
“地鐵站里就不能有死人嗎？福壽嶺站廢棄了那麼多年，有個把死人也很正常。要我說根本不需要想，人肯定是在車站廢棄前死的，說不定就是建築工人或者車站工作人員。”
“如果是正常死亡當然無需多說，可今天你也看到了，尸骨是藏在管井里的，這肯定不正常。”我正了正身體，壓低聲音說道︰“你見過有自己鑽到通風井里等死的人嗎？從那些雜亂無章的骨頭來看，很明顯是被人事後放進去的，你想想，死了人不上報，不掩埋，不處理，這正常嗎？在八十年代以前的北京那簡直不可想象。”我突然又想起了隧道里的那些碎布條，從顏色和質地看，很像七八十年代穿的軍裝，另外還有牆壁上的凹陷和劃痕，它們之間會不會存在著什麼聯系，難道是先殺人後拋尸？
“喂，你沒事兒吧。”高雅見我發呆不語，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說你這人真怪，就算人死的蹊蹺，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兒，和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關系，我是偵探。而且說不定我現在手里這兩塊骨頭就能牽扯出一樁舉國震驚的大案。”
“得了吧，你那也叫偵探，案還沒破，先給自己裝了滿腦子鬼怪，什麼白衣女子，兩張鬼臉，最後還不都是你的幻覺。要我說你還是暫時別想什麼舉國大案了，抽時間先去看看心理醫生，治療治療耳鳴吧。”
我被高雅數落了一翻，心里不是滋味，本想回敬她兩句，可想了想還是算了，何必和一個小姑娘計較呢，再說她說的也沒錯，最近自己狀態確實不好，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會出現那張自殺女子的臉，盡管心里清楚是幻覺，可還是免不了影響狀態。另外還有那揮之不去的耳鳴，雖然現在已經好了，可之前在地鐵站，那種感覺真是讓人痛不欲生。或許我應該接受這個建議，去看看醫生。
高雅見我低頭不語，以為我生氣了，便換了種和氣的語調說︰“不好意思啊木探，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說什麼，你可別往心里去。這次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虧了你，否則我一個人肯定找不回‘坦克’。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剩下的錢打給你。”
我點點頭沒說話，隨手又從桌上拿起那塊月牙形骨骼看了起來。奇怪，這到底是哪個部位的骨頭，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難道說人體里的206塊骨頭還有自己不認識的？不可能啊，我的記性一向挺好，當年畢業考試，刑偵這科還拿的“優”，沒理由會漏掉啊。
“怎麼了，還在生氣啊？”高雅小聲問道。
我微微一笑，“我有那麼小家子氣嗎？我只是覺得這塊骨頭挺奇怪，好像不是人體里的。”說完我遞給她看。可她似乎根本不感興趣，一扭臉說︰“我可不要看這東西，晚上會做惡夢的。再說我也看不懂，我只知道頭骨、胸骨是什麼樣的，除此之外就沒什麼概念了。不過你要真想知道，我倒可以給你介紹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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