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之老王家的鹵肉店!
小牛不知道,吳副所長受主任所托,根本沒打算把這事兒辦成個正經案子。
清河區農信社的這位女主任也姓吳,年紀說大也不算很大,小四十的人,踩著計劃生育截止的點兒,生了一兒一女。
也是讀書讀出來的人,結婚生子都不算特別早。
剛開始見到小牛的時候,小姑娘羞澀的一笑,讓她有點感及自身。
自己從泥窩里拔出腿來,由己及人,也沒想著把小姑娘的路都堵死。
當然這也是征求過羅曉倩的意見之後才下的決定。
不然慷他人之慨,總有點聖母病的感覺。
吳副所長樂意加這次班的原因,肯定沒有媳婦也在清河區農信社上班的原因。
臨時征用了吳主任的辦公室,吳副所長點著小牛進去“一個一個來,問問情況,先把你們的嫌疑排除了。”
羅曉倩老神在在的在外面等著,還有閑心問吳主任“這姑娘,總不是饞點兒點花裙子啥的,就明知故犯吧。”
吳主任嘆口氣“剛上班,一下子面對著這麼多錢,年輕人可能迷了心竅吧。”
沒說出口的是,天天面對著你這個光鮮亮麗的大姐姐,心態也有點失衡。
要是換成個天天東家長李家短,不修邊幅的大姐,再分享下雞飛狗跳的婚姻生活,多說幾次介紹對象的事兒,估計也能分散不少金錢的魅力。
可事實已然如此了,吳主任也沒說出來招人不待見。
憑本事掙來的錢跟憑本事投的胎,誰眼紅根本沒用啊。
從古到今也沒听說扎小人有用的時候,可見,有時候嫉妒心上來後,只要不真刀真槍的付諸行動,那也就是氣氣自己。
羅曉倩等的輕松。
可里面的氣氛不怎麼輕松。
小牛是有些害怕不假,可嘴還是挺硬的。
咋問都是不知道為啥整成這種壞賬,自己也積極賠償了,甚至還拿羅曉倩的打扮說事兒,似乎還想暗示點兒什麼。
吳副所長真是氣樂了。
得虧是現在把人攔了下來,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能鑄成什麼大錯呢,這心理素質,真不愧是上過中專的!
吳副所長推門出來問吳主任“這姑娘是不見黃河不死心。跟她直說了吧?”
吳主任點點頭“行吧,本來還想留點臉,既然嘴硬,那就不要臉了。”
到了這會兒,吳主任一點物傷其類的想法都沒有了。
不是每個農村出來的孩子,都有一顆淳樸的心。
小牛不知道,吳副所長為啥出去。
可她知道,這事兒不對。
報警怎麼能老問自己呢,剛剛主任辦公室的門打開,她明明看到了羅曉倩在外間跟主任有說有笑的。
這不公平,憑什麼不懷疑羅曉倩,就憑她有錢嗎?
于是等吳副所長回來之後,話語間也露出來了憤憤不平。
吳副所長肯定的她的想法“你想的沒錯,還就是因為你的生活變化,所以一下子就把你自己曝露了。
你一個月工資才四百多塊錢,去掉給家里每月的一半,還有租房,吃飯。
你哪來的工資跟人家平攤賠償呢?
這只是最大的硬傷,其他小的我就不一一列舉了。
但凡跟你較起真來,這些也就兩三天就查的清清楚楚,你說你何必那麼嘴硬呢。”
小牛噙著眼淚脖子抬的高高的。
哽咽道“是啊,我就知道我窮,你們都懷疑我,可聯社的規定就是兩個人當班,出了差錯,一起賠償。你們連問都不問羅曉倩,單單只問我!”
嘴硬到這種程度,也是少見,吳副所長笑著搖搖頭“你們主任還顧及你的臉面,要我說,直接拉所里,證據一上,該幾年幾年不就行了。
還費那麼多話干啥。”
小牛瞪大含淚的雙眼“什麼幾年,怎麼就幾年。”
心里隱約明白點,可又一點兒也不想明白。
吳副所長用手指輕輕敲敲桌子,正色道“今天上午的存款,交班的時候,全都對的上,這個你不能否認吧。”
小牛點點頭,這點面對面點的,無從辯駁。
吳副所長繼續“下午來了幾個大筆存款,要不你也不會動這個心思。”
邊說邊制止了小牛的辯解“你先別說,听我說。”
指著小牛手一直緊張握著的錢包處說道“這幾筆大的存款從哪兒來的你就不奇怪嗎?
今天既不是月初也不是月中,沒人開工資過來存款。
也不是周圍商戶慣常的存錢日子。
你猜猜,為啥一下午有這麼幾個人來幾千上萬的存?”
小牛不傻,到了這會兒,哪會不明白,肯定是有人提前做好的準備,眼看著自己一點兒勝算沒有。
這種情況,根本不用等到找人用兩三天查自己的財務狀況。
吳副所長攤開了手,示意小牛“交出來吧!”
小牛腦子轉不動了“啥,交啥?”
吳副所長眉毛一挑“你藏起來的錢啊。”
小牛試圖最後掙扎下“我的錢也在一起呢!”
吳副所長安慰道“放心,那四千塊錢都有記號,一分錢也不會少你的。”
小牛依依不舍的把錢包放到了桌子上,看著小小的繡花錢包撐的鼓鼓囊囊的。
然後又從兜里掏出來剛剛假大方特意點好的兩千。
眼睜睜看著自己籌謀許久的收益,被吳副所長隨手打開。
自己的心都碎了,努力了這麼久,居然人贓並獲,小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汽笛音引的吳主任也有點著急,問羅曉倩“不會是挨揍了吧?”
羅曉倩表示根本不可能“費我公公這麼多勁兒,怎麼可能還需要打人才交代。
她就是個小姑娘,又不是特工。”
話是這麼說,兩人還是繞到了窗戶處想看看究竟
吳副所長不為所動,不過是哭而已。
進了所里,什麼涕淚四流,屎尿交加都見過,小姑娘哭還知道掏手絹,算不上事兒都。
費勁的把四千塊錢都攏到一起,然後隨便拿出來一張,跟小牛展示“你看啊,今天下午所有的大額存款,每張的最後一個號碼上,都用鉛筆描了一遍,看清楚了嗎?”
小牛的哭聲戛然而止。
這是哪個缺德帶冒煙干的事兒。
還沒等她琢磨出來是主任的鍋還是羅曉倩的鍋,就被吳副所長遞回來的錢包給打斷了思路“給還你,里面還有幾百塊錢。”
然後打開門,對著吳主任一伸手“這是四千塊錢,下面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