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之老王家的鹵肉店!
一輪明月,兩樣肚腸。
張大偉一晚上睡的跟死豬一樣;
趙副主任空著肚子輾轉反側;
楚梅梅高冷的拒絕了吳向黨的求歡,道路不通,逐漸得劃清界限。
吳三斤揣著吳向黨看不上的二百塊錢,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去喝羊肉湯,肉得要5塊錢的!
反倒是王建國一夜好眠,周一接到了孫所長的電話。
電話在兩進大院響起來的時候是個半上午,王建國坐著冒黑煙的三輪貨車還沒轉回來。
建國媽接的電話,一听是二孫子領導要找兒子,立馬記下來給王建國打傳呼讓他回來。
自己這個兒子,就是把錢把的有點厲害,據王建國偷偷跟他媽說,這三間鋪子去年一年加一起淨利潤都快超過六位數了。
就這還摳唆的不願意買個貨車。
再想想自己家暗格里藏的珠串,鐲子,金條啥的。
頓時有點替王建國這一百三四十斤肉抱屈,都當了老板了還這麼摳。
也不買個正經貨車,也不配個大哥大,再沒見過這麼寒酸的老板了。
王建國看見傳呼的時候,眼瞅都快到家了,這個老年三輪貨車趴窩了。
這下子可夠耽誤事兒的,還好是在大道上。
趕緊到路邊給修車廠打個電話,這車晚上收錢收貨還得用呢。
腿著回家,熱一頭大汗。
要不是在馬路邊打電話不合適,王建國多余非得往家趕。
到家先沖個澡,擦干淨頭發,接過他媽給涼好的茶水,這才給孫所長回過去電話。
孫所長接過電話也酸他“這麼大個老板,連個大哥大都不配。”
王建國不以為然,要啥大哥大,要買就買手機,要不是怕不好聯系,b機也不想買。
上輩子他當孤寡老人的時候,幾百塊錢就能買個彩色能上網的老年機,哪像現在這些電子產品,都是智商稅。
孫所長自己都沒敢整個大哥大,那玩意兒,入網費、預存話費加一起,一次性得交上一兩萬。
現在滿大街都是公用電話,配著b機用也挺方便。
當然家用電話費也不便宜,倆人長話短說,孫所長帶來個好消息,至少對王建國來說算是好消息。
“建國啊,我把楚梅梅的照片傳過去了,光縣公安局那邊,還真有個可能的案子能對上,是個仙人跳,但是涉案的不是倆人,是仨人,兩男一女,而且那女的據說就叫梅梅。”
王建國挺高興,不知道這是不是意味著公安能介入了。
孫所長反倒問他“你知道這個梅梅現在的地址嗎?眼瞅著也到八月底了,要是能跟上,說不定年前能結案呢。”
王建國干脆的把地址給的過去,早知道有這好事兒,自己開著三輪貨車把公安同志接過來都行。
孫所長打趣他“你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我發傳真的時候,正好當時報案的那個派出所的所長去縣公安局辦公室辦事兒,一看這照片當場就認出來了。”
王建國心想,這事兒的福氣可不在我,這得是老趙主任家有賢妻吧,要是錢把的松點,估計那邊人早就撈一把跑了。
倆人打電話的時候,建國媽在旁邊听的一清二楚。
既怪孫所長聲音大,也怪電話漏音。
建國媽是頭一次听到這事兒,還挺好奇。
王建國把趙副主任找工作的由頭這麼一說,老太太咂舌。
見過砸鍋賣鐵死命供養兒子的,沒見過供養佷子這麼上心的。
就多余問了句“這佷子今年多大?姓趙的老頭多大?”
王建國听話听音,連忙解釋“絕對是佷子,老頭今年六十二三了,那佷子今年都四十五六了。算算日子,那會兒人家還上學呢,常年不在家。”
建國媽尷尬的笑笑“你這孩子,想的就是多。”
王建國摸摸後腦勺,暗道,親媽說的想的多就想的多吧。
不過這勁頭,換誰不會想的多啊。
王建國跟她媽感慨了兩句,小趙主任心有所感。
一上午坐辦公室神游太虛,眼見要中午頭了,突然“阿嚏,阿嚏”打了兩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心想,不知道誰在惦記自己,要是梅梅姑娘還行,要是昨天晚上那個疑似熟人就算了。
雖說不犯法,可社會風氣畢竟沒開放到這一步。
九十年代初的山區小縣城,還是個歌舞廳里貼的近點都能引來風言風語的環境。
不像二三十年後,一棟樓上下幾個家,大媽二媽和平共處也不稀罕。
不管是誰惦記,小趙主任是久違的惦記他叔啦。
于是又打了個電話,這回不是嬸子接的,听到叔叔慈愛的聲音,頓時放了一半的心。
小趙主任面子工程還是做的頂頂好的,一上來就噓寒問暖,反正好听的話不要錢,也就費點口水。
給趙副主任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小趙主任約莫說了有一二百秒,覺著鋪墊差不多了,就開始了老生常談,轉著彎兒的提錢。
說的也好听“叔啊,我又多攢了二百,除了彩禮其他東西都快準備齊了。”
趙副主任這回底氣足了“乖啊,叔這回又找了個工作,加上退休工資,最多半年就能湊夠三千。你放心好了。”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小趙主任涼半截,要上個禮拜听到還挺高興,這回都覺著梅梅姑娘懷孕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哪兒等得了半年啊,三四個月就得出懷。
要是處理不好了,再整個作風問題,這回再下放就剩下鄉里的基層社了。
小趙主任嘆了口氣,跟親叔父實話實說“叔啊,我犯了點全世界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梅梅她有了!”
這下趙副主任沉默了,自己緊趕慢趕也沒趕上小佷孫的腳步。
于是咬咬牙安慰大佷子“我周四去見見老板,看看工資多少能不能預支點出來。不過五千我這邊真不可能拿出來。”
小趙主任一咯 ,自己那點私房錢可花的七七八八了,縣里又不像市里來錢的路子那麼多,外快也不好掙啊。
于是干脆以退為進“叔啊,不行我跟梅梅商量下,入贅也行,左右不還是咱們老趙家的骨血嘛。”
小趙大度了,老趙不干了。
骨血是一樣的,可姓不一樣啊。
于是斬釘截鐵道“莫急,等我見了老板。”
就是不知道這五千塊錢得預支多少個月的工資。
小趙主任誠懇的勸道“別為了我影響您的再就業,怕到會兒嬸子再有啥不高興,上回打電話她都不讓我叫嬸子了。”
這話一出,趙副主任罕見的沒有抱怨老婆,支支吾吾道“家里有點兒事兒,你嬸子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你別跟她多說。”
小趙主任掛了電話還有點不解,啥事兒不能跟自己這個離親兒子就差一絲的寶貝佷子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