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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郡守府內,一只白色靈鶴降落到了寬敞的大院內。
兩名絕色女子款款行走在甬道上。
道路兩旁,郡守唐雄、郡守夫人、壞剛一眾人等早已恭候郡主姬輕橙的到來。
見二人走近,上前施禮,“郡主大駕光臨,鄙人滿門不勝榮幸,家門遭此不興,惹得郡主垂憐,只恐怠慢不周,還望郡主見諒。”
“郡守大人,不必客氣,我與雙雙情同姐妹,當盡微薄之力,義不容辭。”姬輕橙還施一禮。
“郡主請……”
闔府上下,頓時忙碌開了,郡主光臨,豈能怠慢。
一應用具,用水煮過,由新買來的丫鬟端送上去,瓜果禮桃,開水燙過,才敢送上。
府內每個人的嘴上都綁著棉巾,包著頭,一個個的都跟做賊一樣。
全府上上下下都用香料煮泡的水噴灑了幾遍,包括每個人都必須在香料水里泡三個時辰,才能出來。不然那味道……把郡主燻暈,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雖說瘟疫傳染期已過,可畢竟郡主千金貴體,萬一染上,那畫面不敢想。
雙方落座,唐雙雙站在郡主側後,親自上陣,為郡主端茶遞水。
唐雄陪坐下首,賓主寒暄已畢。
唐雄開始介紹事情發生的始末,從幾個最先發病的丫鬟開始一直說到郡主來臨。
郡主極認真的听著,邊听邊略有所思,發現事情不是那麼的簡單。
“唐郡守,你們郡守府防備如此森嚴,入口之物均經嚴查才得入府,所為不可不小心。”
唐雄點頭稱是。
“瘟疫我略有所知,基本都是外來不干淨之物所攜帶,然後感染給人類,貴府如此戒備,這瘟疫如何而來,這是一。”
“再有,就算有不淨之物來到附近,為何偏偏在防備森嚴的郡守府出現,偌大的江陵城只此一處,那些鄙食陋衣的百姓卻無絲毫異樣呢?”
“郡主的意思是……?”唐雄經郡主一提醒,也覺得是有古怪。
“這不很明顯嗎!是有人故意為之。”
唐雄一驚,“誰要害我!”
郡主冷 了一眼唐雄,心道:“恐怕這郡守平日里搜刮民財,沒少得罪人。多行不義必自斃,報應來了。”
“既是人為,必有端倪,貴府發病之前可有怪事發生,或者說不尋常之事?”
“尤其是那幾個丫鬟,之前遇到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
“丫鬟!?那幾個丫鬟都問了好幾遍了,她們一直在府里,半年都未曾出過門,也沒接觸過不干淨的東西。”唐雄極力的回想著當時詢問的情景,沒什麼可疑的。
“是嗎?你把他們叫來,我親自來問。”
“是,是,是。”
唐雄命管家出去找人,不一會功夫,管家領著人,抬著五個丫鬟進了門,五個丫鬟個個臉色蒼白,渾身無力,就在地上癱著,拉肚子拉的都虛脫了,不成人形。
“我來問你們,發病前三天,你們都在干什麼,不要放過任何細節,哪怕是洗手,梳頭這樣的小事都不能放過。一個一個的說。”
丫鬟開始一個一個的回憶,十天之前的事,還是能回憶起來的。
客廳里頓時熱鬧起來,幾個丫鬟七嘴八舌,唧唧喳喳,還不時的互相補充。
發病前兩天的說完了,說到了發病當天的早上。
“……少爺起床,給少爺疊被子,少爺摸了我這一把。”說著,害羞的指了指某個隱私之處。
廳內頓時一片鄙夷的眼光射向了坐在角落的壞剛。
壞剛尷尬的笑笑。
另一個立馬補充道,“也摸我了,摸了這里。”手指著某個部位。
“還有我……”
“我也有。”
“他不光摸我,還親我了。”
唐雄快氣壞了,當著郡主的面這老臉都讓這不肖之子丟盡了。
唐雄指著壞剛,“你給我滾出去,還不嫌丟人。滾!”
壞剛灰溜溜的被人摻了出去,還滿臉不服。
“你少摸了?都特麼跟你學的!”
唐雄見唐泛剛走了,向郡主抱拳施禮,“讓您見笑了,都怪在下平時教管無方,嬌縱壞了,以後定將嚴加管束。”
姬輕橙沒任何表示,她對深宅大戶里的齷齪之事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天下烏鴉一般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無妨,讓她們繼續說。”
眾丫鬟們說到搶風箏的時候,姬輕橙心中一動,“慢著,這個地方說仔細點。”
風箏突然斷了?娃娃頭突然爆了?姬輕橙似乎找到了不尋常之處。
繼續听完剩下的描述,一直講到幾個丫鬟發病,再也沒有可疑之處。
姬輕橙基本可以確定古怪就出在風箏上了。
廳內所有人都差不多明白了,風箏可能有文章。
“去把風箏找來。”
唐雄立即命人去找風箏,找了半天沒找到。
都過去好幾天了,誰也沒想到風箏會出問題,一個破風箏,早當垃圾扔了!
回報郡主,郡主姬輕橙表示就算找到天邊也得把風箏找出來。姬輕橙已經篤定,問題就出在這風箏身上,不是瘟疫,而是一種毒,郡守府被投了一種可以傳播的毒。
她想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做了一個什麼樣的風箏,投了一種什麼樣的毒。
這一連串的疑問縈繞在姬輕橙的腦海中,她更想知道那個人的腦子里怎麼想的,為何使出如此陰損的招數來對付郡守府。為何不下死手?那人明顯留有余地。只是懲戒嗎?
什麼樣的過節?招來了如此報復。
郡守府全員出動,奔向城外的垃圾山,府內的垃圾平時都在這里傾倒。
平時傲氣無比的郡守府眾人秒變垃圾蟲,一個個的撅著屁股,帶著圍嘴,在垃圾山上淘寶。
路過的人,捂著鼻子,鄙夷的看著他們,嫌棄的跑遠。
這一陣子,郡守府可算露了怯了,又是遭瘟,又是扒垃圾的,平時趾高氣揚的府眾,現在人見人棄。
看他們倒霉的樣子,人人拍手稱快,活該,拉死這幫王八蛋!
經過郡守府眾堅持不懈的努力,風箏終于從垃圾中扒拉了出來。
風箏拿回去,清理干淨了,擺在郡主等人面前。
郡主仔細端詳那大頭娃娃的風箏。
做工精細,一絲不苟,各個比例協調,像是一件藝術品。
風箏的制作者要麼是個以販賣風箏為主的老工匠,要麼就是個極其認真的人,郡主這麼判斷。
“去查附近所有的工匠,制作竹制品的尤其要注意。”
“是,郡主。讓郡主這麼費心,卑職感激不盡!”
唐雄立即吩咐下去,讓人照做。
“另外,找個病人,弄點血漿過來,我要驗查一下。”
好的,郡主稍等。
不一刻,管家送來一碗黑乎乎的血液。
不敢近觀,只能遠看,也不敢用鼻子去聞。
郡主穌手一翻,從儲物戒指里亮出一根銀針,唐雙雙連忙結了過去。
銀針入碗,立即變色。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這針是外祖父苦何送給姬輕橙的,特制的,不是普通的銀針。不同的顏色,代表不同的毒物類型,此刻發出的綠色,代表了此毒,不是單一種毒,而是多種毒素摻雜的復合毒。至于里面是何毒素組成的,這就不是姬輕橙能做到的了。
銀針一共可以發生五種顏色的變化,按毒藥的品質分別呈現黑、紫、綠、橙、紅。
黑色是最低級、最常見的大路貨,非常容易解決。
紫色稍微高級點,一般的煉丹師都可以解決。
綠色就非常高級了,資深的煉丹師才能制造,解決起來難度成倍上升,不知道里面成分的話,解決勝算很小。
橙色也只有苦何這樣的聖人能制造,也只有他自己能解決,別人想都不要想。
紅色的毒藥什麼樣?未知,外祖父從沒提起過。
綠色的,由此姬輕橙已經可以判斷出此人是個制毒高手,手段高明,資深大師級別的。
郡主拿著銀針在火上考過,銀針恢復了本來的顏色。
拿著銀針在風箏上一點點的試,當銀針移動到在娃娃頭內部的時候,銀針又一次變為了綠色。
這下可以確定了,風箏就是毒藥的來源,有人通過風箏給郡王府投了毒。
“什麼樣的人呢,既能制如此高超的毒藥,又心思縝密,膽子還不小,敢招惹郡守。”
姬輕橙腦子里把所知道的能符合這條件的人制毒高人,過了一遍,發現沒有一個合適的。
“如此作為,在報復誰?誰是苦主?這事只能著落在郡守府的主人身上,報復下人的話不至于如此。”
“唐郡守,最近可曾得罪過什麼人?”郡主不打算給這個老家伙留面子,能找出那個下毒的人才是她的興趣,郡守這樣的小官,如過海之鯽,平時擺都不擺,不過,看在唐雙雙的面子上,還是先把她支走了,以免听了自己父親的丑事而尷尬。
“呃……,這個,是有幾個下屬不怎麼愉快,可也不至于招來如此報復。”
當下,把他能想到的人和事都說了,大部分都是官場上的勾心斗角,與修行界不沾邊。
郡主听完,立即判斷出,報復不是沖此人而來,除非他沒說實話。
唐雄一家四口,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妹妹唐雙雙與自己在一起求學,沒機會得罪人,就剩下壞剛了,見見壞剛吧。
壞剛被叫了來,壞剛見了郡主一臉尷尬。抱拳施禮,請安問好。
“說說,最近一兩個月都得罪過什麼人?”郡主滿心鄙夷,八成就是這小子惹的禍。
壞剛一臉苦相,最近壞事干的太多了,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那記得住。
郡主的威壓下又不能不說,什麼欺男霸女,偷雞摸狗,強搶強佔,踹寡婦們,刨絕戶墳,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能想到的全說了,叨叨叨,叨叨了兩個時辰。
郡主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得罪這麼多人,上哪判斷真凶去,怎麼不拉死這混蛋呢!
唐雄好不容易忍到壞剛講完,上去就是一頓暴揍,打的壞剛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唐雄一個勁的向郡主解釋,郡主哪有耐心听這些,道聲“乏了。”進客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