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不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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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就再次來到地牢,看守的獄卒顯然被這陣仗給嚇著了,愣是半點聲都不敢吭。
從意識到會被帶到什麼地方後我就直接走到了所有人的前方,前行迤迤然,一點都不像將要被關在地牢里的人。
“我說了,我自己會走,放開!”我又一次拍開想扣住我的手,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
他們面面相覷,到底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乖乖後退了一點。
他們打開了一間還算整潔的牢房,等著我進去,我停在門口,皺眉“我不進去。”
“少主,這……”為首的隨從有些為難地開口,話都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
“我不要這間,我要最里面的那間,讓開!”
他們還愣在原地,見我已經朝里走去,又不得不趕緊跟上。
最里面的那間正是薛流風之前被關的那間,又髒又小,我們停在門口,那獄卒找鑰匙找地滿頭大汗卻仍沒找到,我有些不耐煩了。
“行不行啊你?找不到就讓開,門都不會開,沒用的東西!”我一把推開他,拿出之前順走的地牢鑰匙,直接開了牢房門,這門好像還是當時我臨走時順手鎖的。
我進去後嫌棄的拍拍角落的地面,坐了上去,看著一群人還傻站在門口,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還站在門口干嘛,當門神?”
半晌,為首的人有些猶豫地問我“那少主……這門您看,要鎖嗎?”
我氣笑了,“鎖不鎖你問我?你是干活的還是我是干活的?秋家花錢就是養你們這一群廢物嗎?地牢的門都不鎖是帶人來體驗生活嗎?”
看他還愣在原地,我終于忍不住罵道“還不給我鎖上快滾!”
“是,是。”
終于滾了,我靠在角落里,一臉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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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條件比起觀雪軒來說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但卻讓我感覺舒服很多,最起碼我不會再感受到那種明里暗里的窺視感。
而且這里的獄卒平日里在山莊里並不受重視,他們對著我更是誠惶誠恐,我天高皇帝遠,樂得自在。
但也沒有多高興。
“人呢?都給我滾過來。”
不過一會兒,我的牢房門口整整齊齊站了一排人。
我的手指微微在地上點著,慢悠悠地問“之前對薛家那個動過刑的人,都給我進來。”
半晌,沒一點動靜。
“怎麼,還要我請你們進來嗎?”我坐在角落里,掃了他們一眼,他們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不出來是吧,要不你們都進來陪我聊聊天?”
這下好了,立馬有兩個人被推出來了,剩下的人開鎖開門推人關門上鎖一系列操作行雲流水,等我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後,這兩個人已經戰戰兢兢地站在我面前了。
“別那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人。”說完我冷哼一聲,他們抖得更厲害了。
“用的鞭子吧,刑具帶過來了嗎?”我打量了一會兒,了然道,“沒帶是吧,那可巧了,我就是用鞭子的。”
我起身,活動了一下許久未動的筋骨,然後抽出銀雪,在一旁的地上重重一擊,鋪在地上的干草碎裂的十分干脆,我滿意地笑了笑。
“你們當時怎麼抽的,是像這樣嗎?”說著我又一鞭子抽到牆上,幾顆碎石落下,牆上只余一條深刻的鞭痕。
“說話啊,啞了?”
“是……回少主,是……”其中一個人抖著聲音回道。
“還挺听話的,得給點獎勵給你。”說著我就把銀雪遞給他,他猶豫了半天,還是顫顫巍巍地拿起了銀雪,“是怎麼行刑的?我還挺好奇的,你給我演示一下吧。”
他不動,我假意惋惜,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把這個機會給別人吧。”
“不,少主,我、我願意。”那人聞言,又急忙應道。
他緩緩拿起銀雪,手有些不穩,我好意提醒他“你可要拿好了,別抽錯地方了。”
啪——
另一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居然也沒敢躲,生生受住了銀雪這幾鞭,外面的人看著這一切,已經完全不敢說話了。
“好了,換人。”見那人看起來已經和薛流風當時的慘狀相差不離,我才大發慈悲地叫停了。
那邊受鞭的人聞言眼楮一亮,立馬飛快地沖過來搶走了銀雪,臉上還有著扭曲而快意的笑容,一鞭接著一鞭,下手之狠厲看的我都有些不適。
事情隱隱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一滴血飛濺出來,差點濺到我,我沉著臉,冷聲呵斥道“夠了!”
兩人跪倒在地,幾乎快成了血人。
“刑可不是亂動的,明白了嗎?”我這話帶著淡淡的威脅,說完我自己心里卻微微有些不忿,我這是在干嗎呢?撒氣?還是給薛流風出氣?
他一個人跑了,留下我一個人,他根本不知道我現在被關在了曾經他被關過的地方,他更不可能知道我為了替他出氣在地牢里大鬧一通,可是我為什麼要替他出氣呢?他也許根本就不稀罕,不稀罕我,也不稀罕我做了什麼。
我覺得我一下子委頓起來了,那兩人卻一點眼色都沒,不僅不趕快滾出我的視線,還狼狽地朝我爬了幾步。
“少主,小人冤枉啊,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人都是替人辦事的,求少主開恩放過小人吧。”說完他連連磕頭,淒慘不已。
“誰?”我眉頭一皺,隱隱覺得不對,如果是父親的話,那薛流風早就死了,絕不會只是抽幾鞭子的事,但如果不是父親,還會有誰呢?
“是,”他閉眼一咬牙,“是荀九荀大人。”
良久,我才緩緩點點頭,盡量穩著聲音吩咐道“知道了,留下銀雪,你們退下吧。”
我掏遍了渾身上下找到幾塊碎銀,全部丟給他們,“這點銀子自己出去買點藥。”
他們撿起銀子屁滾尿流頭也不回地跑了。
我又走回角落坐下,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荀九……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從一開始不太好,但我卻一直沒能發現他有什麼問題,我幾乎都快放棄對他的懷疑了。
他究竟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