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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聊了幾句,林聿言匆匆掛斷了視頻。他今天有點反常,盯著床頭那只空杯子,怔怔出神。
如果上次查閱資料,可以強行解釋為幫朋友的忙,那麼這次面對顧耀揚的身體……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又代表什麼?
羨慕?喜歡?性,性沖動?
林聿言不傻,雖然很多事情不能第一眼看透,但如果事實擺在眼前,也不會過分逃避。
但非常奇怪。
暫且不論他是不是真的喜歡男生。如果是,對象也不應該是顧耀揚,這根本不合理啊。
明明前幾天還討厭著他,剛剛轉變一點態度,就,就喜歡上了?那他也太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了吧?雖然他不能否認顧耀揚有著各種各樣的優點,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產生感情啊?
他們又不是一見鐘情。
等等,一見鐘情……林聿言在這四個字上遲疑了半晌,又趕緊搖了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最近聯系的太頻繁了,再加上許澤給他看了那麼多大尺度的照片。又踫巧,他很羨慕顧耀揚的身材,所以才導致他,有些向往?
“嘿?”林聿言突然咧開嘴笑了,沒錯,應該就是這樣!
既然如此,那這幾天就不要和顧耀揚聯系了,聯系的少了,自然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第二天,林聿言一大早爬了起來,他要去看一個畫展,距離家里不遠,騎著自行車就能過去。
車庫里放著的那輛自行車還是前幾年買的,一直沒怎麼騎,今天特意搬出來曬曬太陽,擦了擦灰。
車身很酷,黑白相間,飛輪和碟片都是限量組件,林聿言覺得這輛車挺適合顧耀揚的,如果是他騎,應該比自己騎著帥氣很多,想著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剛翻到顧耀揚的電話,又想起這幾天不跟他聯系了,盯著對話框有些犯愁,猶豫了一會兒,發給卓航了。
卓航沒有回復,林聿言也沒在意,跑到樓上換了衣服,趕去畫展。這次的展子要比上次高端很多,匯聚了不少國內外著名的畫家,還有一些畫集發售,林聿言期待了很久。
他到的時候,展廳里已經有很多人了,跟著走走停停,最終定在一副印象派油畫面前。
這副畫有些特別,拳台上站著一個瘦弱的背影,對面是一只巨大的黑猩猩,猩猩的體型是少年的幾十倍,夸張地布滿了整個背景,面目猙獰,十分可怖。畫的名字就叫《擂台》,猩猩周圍還有無數觀眾拍手叫好。
林聿言看不到少年的臉,只能在他背上看到一條沒有刻意描繪,隱隱約約存在的傷疤。
“你很喜歡這幅畫?”這時,有人走到他的身邊。
林聿言扭頭,看到了一位西裝革履,帶著鐘形帽的先生。
他看起來五十多歲,嘴邊的胡子做了造型,一邊黑一邊白,修剪的整整齊齊,非常有辨識度。
“您是……”林聿言瞪大眼楮︰“您曾毅先生?”
曾毅先生是這幅畫的作者,對著林聿言微笑道︰“沒想你竟然認識我?”
林聿言激動地說︰“我很喜歡您的畫,您的每一本畫集我都有買。”
“哦?”曾先生捋著嘴邊那撮小山羊胡子哈哈笑道︰“我在國內這麼有名了?”
林聿言說︰“不,不是名氣大小的問題,哪怕您沒有一點名氣,只看到您的畫,我都會喜歡的。”
曾先生又笑了起來,拍了拍林聿言的肩膀,看著牆上的畫說︰“我啊,很喜歡格斗,要不是體格不好,入錯了行,也想跟這位少年一樣,在擂台上揮灑汗水。”
林聿言覺得這幅畫有些熟悉,尤其是那位背上有疤的少年,想要詳細地問問,曾先生已經走了,連張合照都沒要到。
但這樣也沒能阻止林聿言愉悅的心情,看完畫展急匆匆跑出來,想要跟顧耀揚分享喜悅的心情,剛拿出手機,又停住了。
想了想,愁眉苦臉地發給卓航了。
卓航今天睡了一條,昏天黑地得半夜才爬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十幾條信息奪框而出,他還以為是學姐想他了,沒來得及高興,發現是林聿言。
“這是都是什麼啊……”卓航眉毛一高一低,端著手機翻了翻,自行車,畫展大廳,路邊的小螞蟻,剛盛開的小野花,奇形怪狀的雲,壞掉的紅綠燈,晚飯是紅燒肉?
還沒我做得好吃?卓航驚恐地回復︰我什麼時候會做飯了?
林聿言秒回︰晚安,我睡覺了。
卓航錘了錘腦袋,心想是林聿言哪根筋沒搭對,也就沒放在心上。
誰想接下來兩天,天天如此,還變本加厲,短信越來越多,配的句子也莫名其妙,卓航忍不了了,給林聿言打了個電話︰“你發那些是什麼意思啊?我什麼時候爬過樹啊?”
林聿言正在畫畫,對著顧耀揚的臉嘆了口氣,說︰“沒什麼。”
听語氣就不像沒事,卓航想了想,突然悟到了︰“你是不是失戀了?”
林聿言拿著畫筆涂涂抹抹,再次強調︰“我沒談戀愛。”
卓航早就習慣他嘴硬,自行安慰︰“失戀而已,多大點事啊,忍幾天就過去,算了,你想發什麼就發吧,作為好朋友就是要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承受你所有無法對愛人訴說的思念。”
“誰,誰說我思念他了?”林聿言的聲音瞬間拔高,臉也跟著燒了起來,有一種被別人戳破心事的錯覺。
他掛了卓航的電話,發現通訊錄里有一條未接,竟然是顧耀揚的。
正想著要不要回復,電話又想了起來,林聿言糾結半晌,顫顫巍巍地把手機放在床上,自己躲在門口。
他不能接,一定要堅持住。已經過去兩天了,再過兩天肯定就不會這麼想,想他了。
“啪”地一聲,林聿言拍了一下想要去接電話的手,疼得眼圈泛紅,他真的不是故意要想顧耀揚的,可他根本控制不住,就是想跟他說話,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想問問他吃的好不好,想知道他習慣那邊的氣溫了嗎?
十幾秒後,鈴聲停止了,林聿言趴在門口又等了一會兒,直到顧耀揚沒再打過來,才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又是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坐在門口委屈地撇了撇嘴。
他到底怎麼回事?他不會真的喜歡上顧耀揚了吧?
晚飯,母親終于空閑下來,抽空給林聿言發了一條視頻,問他最近好不好。
林聿言強顏歡笑,好幾次都答非所問。
徐靜蘭雖然不怎麼在家,但也能發現兒子的異常情緒,試探地問道︰“言言,怎麼了?”
林聿言正在走神,叫了好幾聲才慢半拍地回答︰“沒事。”
“真的沒事?”
林聿言搖了搖頭,不知怎麼就說了一句︰“媽媽,我可以出去玩嗎?”
徐靜蘭說︰“可以呀,你想去哪?”
“我……我去想去看雪。”
這句話說得非常突然,像是沒過腦子,等林聿言反應過來,他已經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拖著行李箱,站在light3門口了。
距離很近,只隔了一條馬路,地上都厚厚的積雪。
林聿言不能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人既然來了,就想順便弄清楚,他對顧耀揚……到底抱著一種怎麼樣的心情,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亂想,覺都睡不好。
只是不知道,顧耀揚歡不歡迎他。
light3作為最頂級的俱樂部之一,並沒有多豪華的外表,普普通通的三層小樓,完全融入在這座雪做的城市里。
下午三點,俱樂部的大門敞開了,里面有人陸陸續續地走出來,全都又高又壯,穿著薄薄的外套,有些呲牙咧嘴,有些滿身是傷,還有幾個走都走不穩,讓同伴摻著,他們穿著同樣的隊服,看樣子是在這里訓練的選手。
林聿言扶著行李箱往後退了半步,听到一個鼻青臉腫的選手帶著哭腔說︰“我就說,我就說他根本不是人,就是個魔鬼!你們回國特訓的時候又不是沒跟他打過,他手軟過嗎?我是沙袋嗎?我堂堂臨州市區級聯賽甲等冠軍我不要面子嗎?就這麼打我,我媽大老遠把我送來是讓我挨打的嗎?我......我不要臉嗎?”說著說著還抹起來了眼淚,旁邊扶著他的那位也沒好到哪去,嘴角都破了,腫著大小眼說︰“到底怎麼了啊?前兩天不還和顏悅色的嗎?我還想著當了教練能對咱們好點,怎麼下手還那麼狠?”
“我懷疑是電話的問題。”一個黑皮粉毛的外國人說︰“他那天打了兩個電話,對方都沒接,當時氣壓就不對了,嚇得我都沒敢上廁所。”
“真的?誰敢不接他的電話?”
“誒誒誒,別說了,出來了出來了。”這邊話音剛落,堵在門口說悄悄話的幾名選手全都一哄而散,跑起來比兔子還快,根本沒有一點受傷的模樣。
林聿言隨著喊聲抬眼,看到俱樂部里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陰沉著臉,手上夾著一根煙。
太不可思議了,好像就那一眼,這幾天混亂的心緒,全都一掃而空。
林聿言根本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開心地叫了一聲︰“顧耀揚!”
顧耀揚明顯一怔,手上的煙都掉在了地上,他瞬間捕捉到林聿言的位置,眯著眼楮遲疑半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林聿言還沒跟他打招呼,就感覺冰涼的耳朵被捂進了滾燙的掌心里,顧耀揚微微皺眉,低聲問︰“冷不冷?”
“不冷。”林聿言彎著眼楮,笑著說︰“你……你不是應該先問。”
“我怎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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