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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閣六樓雅間出乎意料的簡樸,小七攜著封落走上六樓,看著屋內簡單的木桌木椅,紫砂茶具,寒磣異常,唯有臨窗前擺放著一架焦尾琴。
隨著雲霄上來的眾人細細打量著這從未有人入駐過的六樓,天一閣第一執事恭敬地擺上一壺清茶,然後無聲退下。
“這是什麼茶,聞著便有了一絲清明感。”公子無蘊拂起衣擺,坐下來,伸手去倒茶。
“深山菩提,取自菩提葉烘干釀制而成。”雲霄淡笑著說道。
謝昱自進來後便若有所思地看著書生雲霄,靠在門扉處,也不說話。他向來是寡言冷漠的人。雖說謝家華容公子聲名遠播,為人熟知,但是這位隱在家族深處的十一公子卻是各大家族不敢忽視之人。
無論是雲霄還是無蘊都深知這人沉默寡言,不喜與人親近,便也不甚在意。
“小七姑娘,你與這位姑娘來品茶一下這菩提清茶如何?”雲霄淡淡笑道,問著在一邊看著焦尾琴的小七。
謝昱的眸眼瞬間就深了些許,不快地眯眼,這書生對小七似乎很是殷勤?
小七摸著手下的古樸焦尾,有些動容道︰“我以為鳳凰梧桐只是傳說之物,這焦尾琴居然是梧桐神木所制。”
雲霄似有些驚訝,看著那張素琴,點頭道︰“這焦尾琴是我祖上流傳下來的,姑娘果真好眼力,確實是千年梧桐木所制。只是如今這世道鳳凰早已絕跡,更別提梧桐神木了。”
“不知公子是何許人也,阿落很是好奇呢?”封落在一邊嬌笑著問出所有人的疑問。
難道他便是諸國天一閣背後的神秘家族?
雲霄謙虛一笑︰“在下雲霄,實乃山野村夫一名,不過讀了一些聖賢書罷了,姑娘見笑了。”
“山野村夫能訂得到天一閣的六樓?”
雲霄詫異了一下,恍然笑道︰“原是如此,其實我祖上與天一閣的主人曾有一段因果,所以小生倒是沾了一點祖輩的榮光了。”
“這六樓乃是閣主為我祖輩留下一個休息之地,這里放的都是一些舊物。”
原是如此,難怪這里著實與下面的五樓很是迥異,倒像一般的居家擺設。
小七看向牆上一幅舊畫,微微泛黃的畫卷,保存極好。畫卷上是一個看不清面容女子,臥在蒼勁的古樹下慵懶沉睡,寬大的素袖遮掩一地落花,而樹下擺有一個石桌,兩名男子淡笑對弈,很是瀟灑生動。身後淡墨青山隱去,一派安寧之境。
“舊時青城初相見,驚鴻照影入夢來,天高日暮無淡彩,願君一醉笑長生。”小七輕輕念著畫卷上的詩句。
“畫上的男子就是家祖和摯友,而那個女子便是天一閣閣主與家祖傾心愛慕之人。”雲霄淡淡解釋道,眾人對神秘的天一閣閣主很是好奇,一時之間都細細听著。
“小姐,與你有些相像呢。”封落笑著輕輕嘀咕了一句。
小七只是莫名地盯著畫卷上的女子,問道︰“她後來如何了?”
“小七姑娘,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這女子後來嫁給誰了?是天一閣閣主還是你家家祖?”封落好奇地問道。
雲霄淡笑搖頭,惆悵道︰“她誰也沒有嫁,只身飄然而去,家祖為此一生郁郁寡歡,而天一閣主也心灰意冷,遠渡重洋而去。”
“天一閣主來自海外?”謝昱忽然插進話來,連帶公子無蘊都看了過來。
如今天一閣在四國算是一個奇異的存在,其後勢力數百年來被四大家族與皇族想忌諱,難道,它就是傳奇帝王一族所建?謝昱與公子無蘊齊齊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
“其實這些都是我家一代一代口耳相傳得來的,我也不知其中的具體緣由,謝公子真是問倒我了。我對天一閣也很是好奇呢。”雲霄笑眯眯地說著,四兩撥千斤撥了回去。
謝昱勾起一抹笑意,如論如何,這雲霄來歷不簡單,只要盯緊了他,自然能得知一些事情。
“公子,公子。”一道急切的聲音在外響起。謝昱面色一整,步出去,一會便面無表情地走進來,看著小七,淡淡地說︰“天色不早了,小七,你隨我回去吧。”
封落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外面明晃晃的太陽,這還沒到中午好不,這整天戴面具的家伙在睜眼說瞎話嗎?
還有,她老早就郁悶,這謝家十一公子整地這姿態不會是當她家小姐是自己的所有物吧?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把小姐帶出謝家。
“謝公子,這還沒到中午呢?”封落冷冷說了一句,她還沒和小姐好好說話呢。
謝昱自然知曉封落便是那位受寵的小公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看著小七,很是認真地說︰“走吧。”
在謝家十一公子的眼中,除了小七,除了對手,其他的一律被劃為不相干的人,而很不幸的封落便在此類。
“我也要走了。”公子無蘊淡淡說了一句,站起來便走了,很是瀟灑。
小七想了想,還是走吧,天上人間比這里要安靜清閑得多。
“小七姑娘,我與你們同行,我剛剛得到九公子的邀請,前去看看一諾。”雲霄搖了搖那把破舊的扇子,笑著說道。
“不同路。”謝昱甩下一句話,有些懶懶,有些高傲地哼了一聲。這書生想靠近小七,當他是死人啊。
小七微微歉意一笑,然後與阿落一起飄然離開。
“公子,人都走光了?”書童十戒從門外探了探腦袋,搖頭晃腦地說。
書生雲霄只是淡淡一笑,搖了搖手中的扇子,從窗花里看著那離開的幾人,饒有興趣地沉思著,果真是有意思的人啊,公子無蘊,謝家十一,還有那個氣息很是熟悉的丫鬟小七。
看來,他還是住在謝家吧,也去見識一下京都有名的第一氏族名門,等著那世人矚目的登仙台,還有劍盟與風音谷的對踫。
回到謝家,剛好趕上午飯時間。
午後,小七坐在閣樓前的木橋上,冰兒一邊哼著歌,一邊快樂地忙進忙出。
一只紙鶴輕輕地從碧綠的湖面飄過來,停留在吊橋邊,小七撈起紙鶴,看著遠方消失的大紅色衣袖,默默垂下眼簾。紙鶴上繪有祥雲圖案,上面只有四個字︰今夜三更。
流星,想起那個妖艷詭異的男人,小七輕輕皺眉。今夜三更,流星想要告訴她什麼呢,她輕輕將頭靠在木橋的一側欄桿上,極其淡漠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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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章晚上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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