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地面的護衛者!
“媽媽,那是什麼東西?”
綁著小麻花辮,一小女孩看著身後越來靠近的藍白色生物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衣袖。
女人回頭的那一刻眯了眯眼,沒說話。周圍的村民也都紛紛停下了腳步,沒有見過的生物在朝他們靠近,過于壯觀的一幕讓他們忘記了逃跑。
那生物是咎落後的斯曼。
在印度的時候斯曼和他的同伴遇到了諾亞,他們和諾亞之間的實力懸殊,死亡是必然的結果。可是在死亡前,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都想要見自己的女兒一面的他選擇了求饒。
驅魔師是被神的使徒,和諾亞求饒,出賣同伴,斯曼的行為讓他和聖潔的同步率下降了,而當同步率降到了零以下後,就會出現被聖潔反噬生命的現象,也是咎落。
“好痛苦,痛苦,痛苦……”
咎落的斯曼一味地往村莊的方向移動,周圍的惡魔也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湖邊,和莉亞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包括李娜麗帶著一個小女孩前往了醫館的事,亞連低了低頭,濕透了的身體不斷地滴著水。
“咎落……”重復著這個詞,莉亞陷入一片恐慌。
‘無論結果怎麼樣我都不會抹殺斯曼,我要將他帶回來。’
想起自己說過的這一番話莉亞覺得當時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比起教團的懲罰,聖潔的制裁來得更快一些。現在的斯曼連她的話都听不進去,她能怎麼辦。
聖潔正加速消耗著斯曼的生命力,面對那樣的攻擊力,她無能為力。
——如果,她能夠早點找到斯曼的話……
想到這,莉亞也低下了頭,手腕抵著額頭,她合了合眼,“還有救他的方法嗎,斯曼的意識……還能回來嗎?對方是聖潔,贏的方法……真的有嗎?”
救斯曼。
這是必須要做的,無論是亞連還是莉亞,還是李娜麗。同伴就在眼前,活生生地在他們的眼前,他們沒有不救的道理。
“辦法或許有也或許沒有,不都試試的話就真的什麼都做不了,而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阻止斯曼。”亞連喃喃,隨後嘗試發動聖潔。
阻止斯曼……
看著斯曼移動的方向莉亞明白了什麼,首先要做的是不讓斯曼破壞了那個村莊。不單單是為了就村莊的人們,也為了不增加斯曼的罪孽,也為了不讓斯曼後悔。
——一定要阻止他。
當莉亞這般想著,她身旁亞連忽然跪坐在地。
“亞連?”怔怔地看了亞連一眼,莉亞蹲了下來,“怎麼……了……”
此刻的亞連臉色發白,雙眼睜圓,表情十分痛苦。而莉亞也留意到了,亞連那被聖潔寄生了的左手受損嚴重,比早上她所看到的情況還要嚴重很多。
“好……好痛……”
疼痛難忍的亞連不斷地用右手腕敲打著地面,死死地咬緊牙關,他的眼角馬上就要擠出淚水,強忍著,他伸出了顫抖的左手,“聖潔……請再堅持一下……”
“不要,已經夠了。”莉亞抿了抿唇,她知道現在要做的阻止斯曼,但是她不要看到同伴痛苦的樣子,她不想看到亞連難受。
“不可以,不阻止斯曼可不行,不能再讓斯曼靠近村子了,我們要奪回他……聖潔”強撐起身子,亞連深吸了一口氣,“聖潔發……”
話還沒說完,亞連便被莉亞攬在了懷里。靠在莉亞的肩頭,亞連的後腦勺被莉亞按住了,他無法看到莉亞的表情。但是在他听來,莉亞的聲音是冷靜的。如同她發絲上的水滴落在地一般……
“停下來亞連,你不能再發動聖潔了。”
莉亞清楚,亞連的右手被斯曼咬成了重傷,左手的聖潔也在她來之前就已經使用過度,要是再強撐著使用聖潔的力量,亞連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接下來的事情,她要一個人背起來。下定了決心後莉亞低了低頭,“阻止的斯曼的事情交給我吧,這本來,也是我的工作。”
“但是……”
亞連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莉亞的手卻環的更緊,“拜托了亞連,不要亂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好,還是不好。被莉亞的情緒所感染,亞連放松了肩膀,部分信任,部分不忍,最後他選擇了前者,放棄了發動聖潔。
閉上眼,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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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目標是我們這邊嗎,不好……”
終于察覺到危機感,村民們紛紛往回跑想要離開村子。而慌亂間,一少年被撞倒在地,他雖然衣衫襤褸,但是還能夠清楚看出他的服飾和這里的人不同的。
一抹金光閃了少年的眼,他緩緩爬起身看向了光源。只見那巨大的物體朝著他這邊的方向甩下了一金色的光鞭,死亡的感覺包圍了他,隨著光鞭的逼近,抬起手擋在眼前他那睜圓了的雙眼猛然閉上。
少女的聲音隨即傳入耳畔。
“聖潔發動,地牆!”
只听見砰的一聲巨響,少年睜開了眼,眼前的光芒不再刺眼,因為一堵石牆立起擋住了那道光鞭。石牆下,少女的背影雖然縴細,但是看起來卻十分可靠。全身濕透的她穿著黑色銀邊的長外套,黑色長發與發帶一同垂落腰間。
她那撐在石牆上的雙手膚色並不尋常,發覺少女的手在發抖,少年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臉部,只見少女也朝他看來,慌亂間,他低下了頭,頭發遮擋了他的半張臉。
莉亞發誓,這是她生平跑得最快的一次了。雖然他她現在的腿部肌肉在發酸,肺部也快炸了,喘氣都有點疼,可是她趕上了。斯曼的第一波攻擊,她成功攔了下來。不過這才是開始……
看向了身後的村民,她扯出了一個笑容,“請快離開這里,這里很危險。”
沒有多看莉亞一眼,村民便慌亂地站起了身,左晃右晃地離開了原地。
這名村民的反應在莉亞的意料之外,看著那人的背影她總感覺到一點違和,可現況讓她無法深究。此刻打出的石牆不亞于之前在海上打出的那一次,但是在熬過了斯曼的第一輪攻擊後石牆多處已經裂開。
她還能撐下下一波攻擊嗎?
莉亞不得不懷疑自己,因為今天的戰斗量早就超出她的承受範圍了,除了上次在毒霧迷城強制使用地罰以外,莉亞就沒見過她那發動聖潔後的手發抖過。
可現在……她的手卻抖了。深吸了一口氣,莉亞穩住了自己的腳後跟,“你已經不能再往前一步了斯曼。”
“地槍!”
石牆下,無數的石柱朝斯曼所在的地方逼近,莉亞的目的是用石槍壓住斯曼的行動,但是她卻沒能成功。聖潔持續吞噬著斯曼的生命力,又一光鞭揮下,莉亞所打出的石柱還沒來到斯曼的面前就被打碎。而莉亞的攻擊似乎也激怒了斯曼,光鞭接二連三地揮下,石槍的每一次逼近都被打回,癱坐在地上,莉亞低下了頭,隨著石槍的不斷打出,她手上的藍光若隱若現。
原本坐在樹下休息的亞連站起了身子,扶著自己的左手他走到了湖邊。在他的位置,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斯曼的攻擊,也能看到莉亞打出的石柱被多次擊碎。莉亞的石槍威力一次比一次要弱,亞連不能就這麼看著斯曼將莉亞擊毀。
“對不起,莉亞。”
這一刻亞連想起了莉亞不讓他發動聖潔的一幕,可他最後還是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斯曼的情緒達到了一個,蓄力一擊後莉亞的石槍完全被掃滅,石牆也在石槍之後被完全打碎。亞連猛地抬起了頭,“聖潔……發動!!”
石牆被擊毀的那一刻莉亞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這一次輪到她眼睜睜看著斯曼的攻擊揮下。
“斯曼……對不起。”莉亞喃喃,強光下,她整個人都失去了斗志,直到一道亮光從遠處的林子里發出,一巨爪將斯曼按倒在山間。
“亞連?”
斯曼的攻擊偏離了原有的軌道打到了村子右邊的深山里,在那個瞬間一股熱風從莉亞面前一吹而過。
——亞連還是發動了聖潔。
閃過了這麼一個念頭,亞連的左手上的傷口也出現在了莉亞的腦海里。急切,擔心,不安等負面情緒頓時佔據了她的內心。
見奇怪的生物被壓制,村民停止了逃跑,幾絲喜悅涌上了他們的心頭,表現在了臉上。
呆呆地看著那散發著劇烈的白光的巨爪莉亞站了起來並想要往哪個方向走去,然而就在這個瞬間。
——白光消失了。
光芒消失得那樣的徹底,莉亞的腳還沒能跨出第一步就整個人僵直在原地。失去了束縛後的斯曼發了瘋般大吼,兩條光鞭從左右手的大洞里面甩出,直落在村子的上方。
耳邊似乎听到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莉亞的世界霎時間沒有了聲音。看著斯曼的肉體因為力量被抽取過多和變得透明,擔心著林子里的亞連的傷勢,她狠狠的咬了咬牙,“聖潔全開!再來一次,地牆!”
聖潔的力量開到了最大馬力,一堵厚實高大的岩石牆再一次為村子擋住了攻擊。莉亞的拳頭沒能踫到地面,強大的力量她沒能操控好,藍色的火花在她的拳頭和地面之間不斷迸發。石牆靠兩邊的的部分首先被擊毀,被削弱了一部分的光鞭毀了兩排房屋。
——斯曼,這雙手或許要為了你再廢一次了。
想著,莉亞左臉上的血管微微突出,和第一次使用‘地罰’的情形一樣。
“斯曼!還想見到你的家人嗎?你在這里輸給了聖潔的話還有機會回去嗎?不要就這麼被吞噬了斯曼,你不在了我以後找誰鬧別扭去,斯曼……斯曼!”竭斯底里地喊著斯曼的名字,莉亞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雙拳按到了地上,石牆再起,斯曼的攻擊也再次被擋住,並再也沒能擊毀這堵新的石牆。
也不知道是不是莉亞的話傳到了斯曼的那里,斯曼的攻擊一下子就停了下來。高大的石牆擋住了莉亞的視線,她無法得知斯曼那邊的狀況。
“砰”地一聲巨響傳來,大地開始震動。而莉亞也終于看到,一束巨大的白光直沖雲端。
“發生了什麼了……”莉亞稍稍後退,誰知,一大群惡魔推到了石牆內。
“終于都要開始了嗎?”
“喂喂喂,這里有一個受了重傷的驅魔師!”
“怎麼辦?”
“廢話,在那怪物能量釋放完前干掉這個驅魔師啊。”
“等等!看!那里還有一名瀕臨死亡的驅魔師!那家伙在干嘛,難道還想救這個怪物?”
“那我要去那邊!∼”
“石槍!”
惡魔之間的談話讓莉亞不爽到了極點,惡魔說的那個驅魔師估計就是亞連。現在亞連在救斯曼的話,莉亞就有義務清理掉會礙事的東西。
一記石槍讓好幾批惡魔爆破了,擦了擦臉上的灰,莉亞怒瞪了惡魔群,“很遺憾,我已經不會讓你們再靠近那兩個人了。”
“切,少嚇唬人了,就你那身體,現在還能阻止我們?”惡魔嘲笑道,然而這成了它的遺言。
順著石槍來到了惡魔群中,莉亞的拳頭貫穿了惡魔的腹部,“能不能,你們試試就知道了,我……會站到最後。而你們,則是一匹不留,全部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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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
聖潔的力量在加速釋放,他周圍的碎石都順著光束往空中飄去。那是聖潔所釋放出來的光流,再不將斯曼和他的聖潔分開的話,斯曼就會徹底消失。村子那邊莉亞已經保護好了,隱約傳來的火光也意味著莉亞還在戰斗。合了合眼,亞連翻了翻身離開了他所躺著的石塊,往斯曼所在的地方,巨型生物的心髒處降落。
“不快一點的話……”
“亞連•沃克?”恢復了些許自己的意識,斯曼看向了亞連。
“斯曼,回去吧。和我一起回總部,還有莉亞。”亞連朝斯曼伸出了手。
“莉亞,亞連……原來說的就是你嗎?”斯曼喃喃,隨後道“莉亞那邊就麻煩你了,我可能不行了。剛剛,我好像听到了莉亞的聲音,然後看到了妻子和女兒的身影,雖然還想活下去,但是……”
“不對”亞連打算了斯曼的話,“還有辦法,現在切斷你的右手,讓聖潔和你分離的話,你或許就能活下去。”
“亞連•沃克……”
“抱歉,我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了,斯曼請咬住我的手,等我切斷了你的手後,我們就一口氣離開這里,雖然會有點痛。”亞連將手放到了斯曼的嘴邊,那是之前斯曼就死死咬住了的手,至今還在滴血。
強忍著淚水,斯曼張開了嘴,合上嘴了那瞬間,他心里充滿的感激。而此刻,亞連也松了一口氣,忍著斯曼的聖潔對他的聖潔的排斥,亞連咬著牙切斷了斯曼的右手。當他和斯曼一同沒入樹林的時候,他沒想到自己會遇到諾亞。
那是殺死了斯曼組員的諾亞,將地獄蝴蝶埋入了斯曼體內培養的他一直跟著斯曼。而當他回收了蝴蝶的那一刻,斯曼也徹底消失。
而在村子里戰斗的莉亞也不會想到,亞連會在救了斯曼之後遇害。
正準備解決掉身旁的一匹惡魔的時候,她的攻擊落了空。重重地摔倒在地爬起後她看到蒂姆甘比從林間飛了出來,並快速逃跑。全體惡魔在這一刻似乎都接收到了什麼命令,停在了空中。
“諾亞大人?”
“真的是諾亞大人!看!是金色飛球!諾亞大人萬歲!”
討論著什麼,這些惡魔都無視了莉亞,然後紛紛朝蒂姆逃跑的方向追去。
“再見了驅魔師小姐∼我們忙正事去啦∼”一匹惡魔對著莉亞笑了笑也嗖的一下離開了村子。
莉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惡魔的目標很明顯是蒂姆甘比,她不能就這麼放跑這些惡魔。
將手放到了石牆前,莉亞抿了抿嘴,“我說過了,你們一匹都不能留。”
“聖潔發動”發動聖潔的那一刻,莉亞的手抖得嚇人。回眸盯著惡魔群,莉亞自言自語道,“這是最後的一招了”
一揮手一握拳,石牆應聲粉碎,化作一顆顆碎石頭,同時,莉亞的手也流血不止,兩只衣袖瞬間被染紅。
“石刃!!”
話音剛落,所有的碎石都追上了惡魔群,連著海上的份,惡魔紛紛被石刃擊中,爆破,像放煙花一般。此刻莉亞的視線開始模糊,看著亞連和斯曼消失的方向,她扶著腹部緩緩前行,微微張合的雙唇,喊著的是兩人的名字。
忽然的,莉亞耳邊的通訊器傳來了沙沙沙的聲音,接著,考姆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在戰斗中,通訊器已經損壞了。
“莉……莉亞……”考姆伊似乎要跟她說什麼,但是她沒听見。拖動著腳步,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身體也冰冷起來。
“考姆伊,室長。亞……連,他……”
後面的莉亞沒能繼續說下去,還沒離開村子,她便倒下了,通訊器也在幾聲沙沙聲後徹底沒了聲音。不一會兒,一個人來到了倒下了的莉亞身邊。
看著莉亞,他俯下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