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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覺得齊神游說的句句在理。
就不能因為當年的為慶皇子後來養好了身體?或者過了兩年,身體素質提高了,自然也就沒病了?
可細細一想又沒有任何道理。
那畢竟是皇子啊!
年幼時被認定體弱多病,眾多御醫束手無策,怎麼過了兩年就能被治好呢?
如果過兩年病情真的能有好轉,那御醫在兩年前就應該發現才是。
加上童觀對陸久久和陸東陵出手,這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齊神游久久回不過神來,方一橫也不說話,兩人保持著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齊神游才歪著腦袋說道“不是、你、你這、你、你說、當今的皇帝不是為慶皇子,那、那還能是誰?”。
方一橫冷笑著說道“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如果現在的小皇帝不是當年的為慶皇子,他還能是誰?”。
齊神游眨巴著眼楮,長嘆口氣講起當年的事情。
“父皇駕崩太過突然,父皇麾下嫡子先父皇一步升天,庶子尚且年幼,根本不懂得皇權爭霸一說,我是庶子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卻因為我母親是一尋常宮女,根本沒資格覬覦皇位,為慶皇子體弱多病,論資排輩的話,皇位應是他的,中相皇子是三個皇子中最早習武的,不足十歲,卻能拉滿弓,奈何中相皇子的母親得罪了太後,排在最末的是福佑皇子,福佑皇子生母被打入冷宮,我見過福佑皇子兩回,他是典型的受氣包,給他兩腳他放不出一個屁來!”。
方一橫追問道“福佑皇子現在何處?”。
齊神游答道“死啦!”。
方一橫有些吃驚,“死了?怎麼死的?”。
齊神游回答道“這事說來有些詭異, 父皇駕崩,朝堂爭論皇位人選遲遲沒個結果,皇宮里的人恨不得多長兩個耳朵探听消息,就在所有人都關注皇位人選之時,竟不知怎的被一個傻小子闖進了皇宮,而那傻小子又好巧不巧的打死了福佑皇子!”。
“啥?你說啥?”。
方一橫是真的蒙了,這個死法是不是多少有些草率。
那可是皇宮啊!
皇宮就是一座城!
第一次進去的人三饒兩繞就分不出東南西北,一個傻小子怎麼就能稀里糊涂的闖入皇宮,又稀里糊涂的打死了福佑皇子呢!
齊神游點頭說道“我沒說錯,你也沒听錯,我也是听說的,反正就是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傻小子闖入皇宮,莫名其妙的給了福佑皇子一棍子,然後福佑皇子就沒了,後來為慶皇子繼承大統,把我和中相皇子趕了出去,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方一橫心中大膽猜測,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陸東陵說的是真的,當今的小皇帝不是當年的為慶皇子。
那真正的為慶皇子身在何處?
很有可能已經身隕。
皇宮大內死了個孩子,怎麼都不會遮掩住的。
除非給這個死掉的孩子一個名分。
一個誰都無法懷疑的名分。
比如說,被傻子敲死的福佑皇子。
一個蘿卜一個坑。
為慶皇子佔了福佑皇子的坑兒,那福佑皇子就只能去找為慶皇子的坑兒。
當今的小皇帝是福佑皇子,為慶皇子才是那個被傻子弄死的倒霉蛋兒!
想到這,方一橫在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又覺得這很有可能就是真相。
既然他能想明白這些,那齊無雙和大虞老人沒理由看出來。
京城的水,是真特麼的深啊!
方一橫沒把心中所想同齊神游說一遍,齊神游在沸城的日子過的清苦些,好在他樂天知命,自己樂呵。
一旦知曉這些,方一橫真的很難相信齊神游會用理智戰勝欲望,不對皇位起歪心思。
方一橫收了琉璃盞,囑咐道“今天我跟你說的事兒,你左耳听,右耳冒,如若此事在你口中泄露出去,我絕不會承認今天跟你說了這些,而且,我會用我的方式讓你閉嘴!”。
說這話時,方一橫刻意的流露出獨屬于中三境武夫的氣勢。
著實給齊神游嚇了一跳,齊神游從容起身,回應道“曉得的!都城的事,自然是你們都城之人說的算,等秋獵結束,我就回沸城繼續當我的廢物王爺,中相皇子長大成人,我把襄王之位給他,找個婆娘,生一大堆娃娃,比你們誰都要逍遙自在!”。
方一橫緊跟著起身,看向籠子中的野豬,笑吟吟問道“看看,今晚宰了哪只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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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吃飽喝足的方一橫扛著半扇豬肉離開翠山別院。
他是真的喜歡齊神游這個人。
妥妥的東北人性格。
熱情、淳樸、喝了點酒愛吹牛??????
臨走之時非要讓他帶著半扇豬肉離開,方一橫不應允,他就要親自扛著豬肉送到方家府邸。
方一橫只能妥協。
等返回方家府邸,把豬肉交給管家,他自己回房間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而後穿著一襲白衣翻窗戶離開房間。
他還沒忘掉和方白靈的約定。
不成想在半路被石佛阻攔。
方一橫一臉慍怒,哼唧道“我說你小子不老老實實待在七尺樓,來我家干什麼?”。
石佛語氣有些低沉,說道“皇上下旨,三天之後處死陸東陵,罪名是為陸久久隱瞞,在南城欺辱氏族,還有、還有挪用軍糧!”。
方一橫心倏的一沉,頓了一會,苦笑著說道“虞老怎麼說?”。
石佛答道“我去找過老師,老師說這是陸東陵的命,也是你和我的命,老師還說,你可以用盡你所有手段來保陸東陵!”。
方一橫當然不想要陸東陵死,可他真的無能為力,他能想到的最好結局就是和陸東陵一起死。
他還不能死。
死了當然可以一了百了,活下來卻需要莫大的勇氣。
“不了!就讓、讓老陸走吧!老陸很累了,死亡對他來說也是解脫,我想,他對大齊一定很失望吧!”。
石佛低下頭,眼神有些黯淡無光,“找你之前,我去見過老陸,老陸說他願死,只希望將來滅了童觀,有人說與他听!”。
方一橫整個人沉寂了下去,“我知道了!”。
石佛欲言又止,現在說一百句都沒用,他也很憋屈,不過他能說服自己。
他不知道方一橫能不能。
盞茶十分之後,方一橫輕輕推開方白靈的房門,躡手躡腳的爬上床,挽著方白靈腰肢。
方白靈臉色微紅,怯生生說道“只能抱抱哦!”。
方一橫沒有其他腌 心思,失魂落魄的詢問道“白靈,我是不是很差勁?”。
方白靈轉過身,面對著方一橫,借著皎潔月光,她看到方一橫眼角有淚。
“你、你怎麼了?”。
方一橫吸了吸鼻子,“沒什麼!我只是、有點委屈!”。
方白靈敞開雙臂摟住方一橫腦袋,安慰道“沒事!我在呢!我陪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