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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霜愣了愣，跟甦錦容似笑非笑的眼楮對視許久，終于還是淡淡地移開目光。
“少主。”先前幾個擋在林如霜身前的甦家弟子，看見甦錦容紛紛低頭行禮。
甦錦容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這些旁系弟子，緩步走到林如霜跟前，臉上掛著淺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原來是林師姐，我們還真是有緣。”
甦錦容嘴角微勾︰“林師姐不必緊張，師妹我也就是過來打個招呼，咱們畢竟是一個宗門的，何須生分至此？”
林如霜看著甦錦容，忽然笑了︰“甦師妹說的是，那不知甦師妹可願行個方便，放師姐我在襄湖采集水心銅？”
跟我玩表面功夫，那就別怪我蹬鼻子上臉了。
甦錦容皺了皺眉。
她覺得林如霜不對勁。
在上一世，照林楚兒那個脾氣，被自己陰陽怪氣一番必定會小臉蒼白，然後開始裝可憐，博取在場所有男修的憐惜。
可現在的林如霜，不但沒有那麼做，反而坦然地順著台階往上爬，倒是讓她有些出乎預料。
這一次是，上一次外門大比的時候也是。
林楚兒，莫不是被人奪舍了？還是說，她跟自己一樣，重生了？
呵……
甦錦容沒有答應，只是冷冷地看著林如霜。
林如霜從不打算逃避甦錦容的仇恨。她既然佔了林楚兒的身子，便早已做好了準備去承受林楚兒身上的一切因果，包括跟甦錦容之間的恩怨。
不過要讓她乖乖去贖罪？那不可能，林楚兒不會去做，她林如霜更不會屈服。
甦錦容要是有實力殺了她，那就來，她死于這份因果毫無怨言；
可要是甦錦容自己實力不濟，難道她林如霜還要為了那點可笑的同情心去讓著她麼？
林如霜不覺得甦錦容找自己復仇有什麼錯，但她也不覺得自己想追求長生有什麼錯。
誰對？誰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甦錦容有自己的立場去報仇，她林如霜同樣有自己的立場去反抗。
誰更強，誰就是對的。
二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針鋒相對，幾乎下一秒就要打起來。
幾個甦家的旁系弟子默默站在一邊，眼神不善，紛紛單手按在劍鞘上，似乎是準備蓄勢待發了。
甦錦容皺眉，冷冷地瞥一眼幾個弟子︰“都退下。”
幾個弟子得到命令，紛紛後撤幾步，收起了佩劍，只是仍然面含不善地打量著林如霜。
甦錦容眼神流轉，看著林如霜，嘴角勾起一抹極微的笑意︰“林如霜，你是不是覺得，通靈秘境過後，本少主會後悔？”
甦錦容說著，輕笑一聲，飃麗的眉眼都染上了愉悅的神色︰“本少主當然後悔，後悔叫你活著走出了秘境。”
數年前，林如霜跟甦錦容因為爭搶靈草在通靈秘境大打出手，後來被自己抓住了證據，送到思過崖三年。甦錦容不後悔，林如霜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弱者，不配談先來後到。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理，就是強者為尊。”
甦錦容明明是在淺笑，眉宇間卻氤氳著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傲氣。
林如霜也不反駁，而是輕笑︰“甦錦容，你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叫我有些欣賞呢。”
甦錦容眸光微動，並未出聲。
林如霜深深看了一眼甦錦容，轉身離去。
甦錦容站在原地許久，直到駐守在此地的甦家六長老趕來，才輕輕回過頭。
六長老從旁的弟子那听說了此事，對甦錦容道︰“少主，不如讓老夫去……”
甦錦容半闔著眼，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不，她拜入了天璇劍君門下，身上定然會有諸多底牌，六長老您未必能成功。一旦失敗，甦家可就落了個把柄在天璇劍君手上了。”
“再者，這是本少主跟她之間的事情，旁人誰也不許插手。
本少主所要的，是打敗她；然後，親手殺了她！”
甦錦容睜開眼，看向一望無際的湖面，眼中劃過一抹勢在必得。
六長老見甦錦容這般說，也只能應下，甦錦容側首吩咐道︰“行了，本少主在這里先走走。”
看著六長老跟幾位甦家旁系弟子離開，甦錦容來到湖邊，手腕一翻，掌心赫然盤著一條 黑的小型蛟龍。
如果林如霜這個時候在場，一定會認出這條蛟龍就是原小說里所描寫的男主之一——魔尊，景煜。
甦錦容前段時日在宸明峰修煉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條黑色的小蛇。當時小蛇還只是普通靈蛇的樣子，昏迷不醒，甦錦容的內心卻有個聲音在冥冥之中提醒著她，讓她將小蛇帶回去。
于是甦錦容就這麼做了，她將小蛇帶了回去細心照料，數日過去，小蛇的傷勢漸漸好轉後，竟然蛻變出了蛟的雛形。
甦錦容意識到這黑蛟不簡單，想要同它簽訂契約，卻不知為何契約不了。
黑蛟告訴她，自己當初是被異火所傷，乃至血脈受損，筋脈不全，導致現在無法結契，需要大量水靈氣撫平灼傷才能恢復狀態。
是以，甦錦容特意在寧州尋了個水靈氣充沛的地方，也就是這里。
甦錦容輕輕撫摸著黑蛟，黑蛟也溫馴地在她懷里蹭蹭。
“小黑，你不是說想要水靈氣充沛的地方麼？這里可還滿意？”甦錦容對懷里的小黑溫聲說著。
實際上，迭水谷襄湖一帶被甦家佔領，本就是甦錦容為了促進黑蛟修行所決定的。
小黑身體僵了僵，似乎很不習慣小黑這個名字，但它並未表現出不滿，只是目前還得借著這個女人的資源恢復傷勢，于是也只能表現出臣服的樣子，點點頭。
甦錦容滿意地微微一笑，將小黑放到襄湖里。
小黑慢慢潛入湖底，隨後消失在水里，甦錦容卻並不焦急，在湖邊悠閑得等待著。
片刻後，一道流光飛來，甦錦容隨手接來，其中傳出了溫潤的少年嗓音︰
“容兒好久沒有回宸明峰了，可是在外忙什麼事？”
哼。
甦錦容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死死攥著傳音符，直至其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