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原打算煉化原生晶,嘗試沖擊化神後期,交戰在即,只能暫時擱下。
通知完相熟道友,就回了青雲浦的洞府做戰備。
界存珠和歷藍法袍中靈力不滿,自需往灌注靈力,體魄狀態和精神狀態都很好,倒不用服神行丹、三返木元丹調整。
轉眼到了九月初一。
走出洞府,天色陰寒,秋風蕭瑟。
陸缺走到青雲浦末尾,周圍草木已經凋零,落葉枯黃,覆蓋宛若細粉的薄霜。
南宮月灕的木牌上掛著一層露水,他伸手擦了擦,躬身揖拜,卻沒什麼想說的,只是靜靜站了會兒。
兵者不祥,何必打擾南宮掌事。
陸缺離開青雲浦,路上下起小雨,估計是今年最後一場,下的很吝嗇,淅淅瀝瀝織成薄幕。
往禮賢院而去,已有臨渠見景梁五州的趕到參合宮,成群,匯聚過去,大多數都是北冕仙城事件中的熟面孔。
當然,也有和字輩的新面孔。
陸缺一到禮賢院,打眼先看見的洪成葉洪大公子,洪家的兩萬頃預備靈田,如今已種植了一萬多頃,發展形勢不錯,他自滿面春風,正和丘鱗說話,身後跟著洪于寧,洪思玉。
丘鱗身旁則跟著位相貌堂堂的小修士,金丹修為,劍意外露,頗顯凌厲,陸缺猜測這位小修士,就是斬劍宗近年來的麒麟才杜遙。
陸心兒和陸缺提過幾次杜遙,說這小子修為很高,性格很傲,陸缺瞧了兩眼,感覺也就那樣。
“老陸,喊我們今天過來,到底什麼事,你又結契道侶了?”洪成葉大步流星迎上來,拍拍陸缺的腰桿兒,好像要檢查陸缺的腰桿,在伺候蘭雪風流之余,是否還能保持硬朗。
結果,還行。
陸缺道“現在先別問,到下午你自會知道。”
“好好。”
丘鱗帶杜遙過來,向陸缺見禮,姓杜的小子只聞陸缺之名,未見陸缺之面,覺得不可能有傳說的那麼厲害,今天見到,仍能保持懷疑,心想多半是仰仗參合宮底蘊,行禮行的也潦草。
小輩修士,難免心高氣傲,陸缺沒有在意。
同道來的越來越多,外事堂負責招待,但為行事穩妥,只準進不準出。
至于議論,隨便議論。
外事堂弟子幾乎悉數到場,但仍然不太夠用,陸缺也去幫忙招待遠客。
到了下午申時,其他四大宗和鎮邪司的人,相繼到場,數目三千有余,最底也是金丹境。
眾人匯聚到禮賢院的廣場上,因主要人物還是參與過北冕仙城事事件的那批人,自然該以海字十甲為首。
相軻立于眾人之前,衣袖一揚,北冕仙城的戰字旗鏘然,旗面招展,散發的蒼郁氣息,頓時讓場面肅靜下來。
絕大部分人看到略微破損的旗幟,便明白是要開戰。
沉默須臾後,不知誰喊了聲“請問要與何人作戰?”
北冕仙城的最終戰役由陸缺主持,本次戰役,自然也又他主持,遂當仁不讓的走到眾人前面,朗聲道“下桑國五島之一的谷島,先有下桑與都龐勾結,後又有古元妖神甦醒,如今一島之人,皆被古元妖神掌控,今此召集諸位同道,就是要打沉谷島,以免輔州之亂重演。”
陸缺目光指向豐瀅“豐師姐,給諸位道友講一下谷島的力量配置。”
“好。”
豐瀅走到陸缺跟前,詳細敘述谷島具體情況。
她話說完,陸缺冷漠道“這回的作戰任務,要不留一個活口。谷島上的人,形貌似人,卻已非人,絕不可能心生憐憫,行婦人之仁,但凡放過一個,就是對大夏東面的安危不負責任,明白嗎?”
陸缺目光一掃,卻似北冕仙城最終戰役的情景再現,站在排頭的其他海字十甲,自願背負罵名,自然紛紛響應。
一時間群情高漲,吶喊如雷。
明白作戰目的以後,便由豐瀅等人詳細部署作戰任務。
時間定在九月初二的丑時,距離現在還有不短大半天時間,說了任務,眾人各自去調整狀態。
陸缺背著手在空地上左右閑走,甦萱跟在後面,像是條小尾巴,陸缺往左,她也往左,陸缺往右,她也往右,一會兒,踩住陸缺的鞋子道
“這回要打這麼大的仗啊?到時候我得躲遠點看。”
“沒關系。”
甦萱左右一瞅,輕聲道“好像很丟人的樣子,別人會不會笑話我?”
“到了打仗關頭,哪兒有功夫笑話人,再說你是青丘狐墳的九尾狐,大夏朝廷欽定的祥瑞圖騰,身份特殊,不參戰沒人說。我師傅那是純屬手癢,非要參戰,其實在場修士都希望她在後面看著。”
“對呀。”甦萱一拍額頭,“在執法堂當值當的太久,我把自己當成了人!我是九尾狐妖,我不打仗,天經地義。”
陸缺撤腳從甦萱腳下扯出鞋子,俯身提上,一抬頭,體內有粒血液微微動了動,心下驚喜道“她也來了。”
“誰呀?”
“白湛。”
一話未落。
甦萱頭頂亮起月牙狀的白光,白湛憑空出現,身旁卷動宛若黑線的空間亂流。她的身量比原來高了些,越來越有狼族共主的氣勢,凌然攝人,幾不可直視。
甦萱許多年見過白湛,心自欣喜,笑容粲然道“你怎麼突然過來?”
“兵禍將生,我能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