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從執法堂偏殿出來,走了數百步,見旁邊有根石柱,便背靠石柱,揉著額頭緩神兒。
看得出微里寂很願意捧他做堂主,授課中鞭闢入里,字字句句直指要害,很認真的在教,但宗門政務無疑是件挺惡心的事,听多了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沒有感情,全是利弊。
但執法堂堂主的位置還是得坐,受了宗門培養,就得為宗門效力,至于往後是否參與宗門舊勢力的清洗,且走且看。
隨後陸缺在執法堂各組轉了轉,了解堂務運轉的情況,倒也沒有太多的事,外職任務更是一件沒有。
下午當差結束,他來到盡海海邊,找了塊平整石頭落座,听海潮聲,清心清神,兩刻後,從咫尺空間取出枚長方形玉片,有四寸半長,一寸寬,薄的像是魚鱗,好像輕易就會斷掉。
陸缺凝聚靈識觸及,玉片微微閃爍了兩次,冉冉升起,隨即在空中投影出一列列行書文字,正《逾光步》的要訣。
和參合宮其他典籍相同,《逾光步》也做了詳細的批注和釋義,作注之人還是大長老參荇,大概是文化也不怎麼深,釋義用詞非常之直白。
要訣一列列展開,陸缺邊看邊思索,看到三分之一,海上已經升起明月,于是轉身返宗。
往後七天,當差結束,他便到海邊同一地點閱讀《逾光步》,直至把內容完全弄通弄熟。
到第八天,開始嘗試練習。
陸缺站在海邊兒,心神入靜,默默感知天地空間,過了不知多久,身體就好像逐漸瓦解,變成無數細小的發光塵埃,均勻地散布到空間里。
這時他睜開眼,往前邁入一步,靈識、靈力、氣血力量,宛若化成長劍,在天地空間輕輕劃了一痕,瞬間帶他跨越六百里,來到波濤起伏的海上。
腳步落定,腳下濺起青光,轉瞬而逝。
陸缺悟性極佳,境界到了,學一門飛遁之法易如反掌,事實情況也不出預料,自忖把《逾光步》煉至小成,一步千里,也無需太長時間。
想了想,繼續在海面練習。
執法堂政務得開始接掌,修行的事也不能落下,如今他已經是參合宮弟子的一面旗幟,能爭先的事都得爭先,或許在北冕仙城想起了一些前世經歷,心境愈堅,倒也不覺得壓力多重。
練到子半,返回宗門,陸缺滿身的海腥氣,先去洗了洗,接著躺到玉葉浮雲床上休息半個時辰,又鑽進練功室里運轉《斷古心法》
翌日。
陸缺到執法堂當差,微里寂把堂主的座位讓了出來,讓他留在偏殿辦公,自己則去找堂內長老談經論道。
陸缺坐下沒多久,門口侍立的雜役進來通傳,萬青玉萬司職求見。
“請萬司職進來。”
萬青玉應聲進門,懷里抱著幾封卷宗,見陸缺作勢欲起,莞爾道︰“萬青玉拜見陸堂主。”
萬青玉和萬明蓮同輩,按說是陸缺的師祖,現在她站著,陸缺坐著,自然感覺十分別扭,連忙起身道︰“見習堂主,我還沒正式上任。”
“坐那兒,別起來,當堂主就得有堂主的架子。”
最早就是萬青玉和曾劍門引陸缺進入執法堂的,視若自家後輩,見他有出息,自然欣喜,走到桌前,放下卷宗,又道︰“以前都嫌咱們執法堂沒有發展前景,不願意轉入執法堂,你來以後,情況明顯好轉,不管是沖這點還是沖著你的聲名,你坐堂主位置都合適。”
陸缺不好意思道︰“你也坐。”
萬青玉擔憂陸缺業務不熟,拉張椅子坐到對面,拆開一封卷宗,遞于他道︰“這是本月各組的巡查卷宗,你審閱過後,給予評定,即可歸檔。”
巡查的任務,陸缺很熟,畢竟從前做司職,天天在各個弟子堂和職能堂口遛狗腿,心知出不了差錯。
但給予評定,怎麼評?有什麼可評?
陸缺不解地請教萬青玉。
後者在執法堂擔任文職司職多年,幾乎算是微里寂的文書,對此了然于心,往門口回瞥一眼,小聲說道︰“巡查都是大差不差的,比不出高低優劣,憑印象挑出兩組來評為優異,向宗門申請獎賞,主要就是向宗門申請。”
“這…這不是糊弄事。”
“宗門默許的,因為咱們執法堂不向其他職能堂口,還有額外的好處可難,咱們基本只能拿月俸。”
陸缺明白過來︰“就相當于給執法堂的福利?”
“對。”
“可憑印象評定優異,是不是有點不尊重執法堂弟子的勞動成果?”
萬青玉笑道︰“沒辦法,外職任務實在太少,在宗內巡查又都是一樣的,很難比較出來哪組做的好,哪組做的不好。”
陸缺剛當上見習宗主,態度端正,覺得還是先看看再做判斷,結果幾封任務卷宗全部看完,和萬青玉所說分毫不差,根本沒有區別。
陸缺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我能能不能徇私?把這月的優異組別,給你那一組,嚴高玄那組。”
“當然可以,只是得雨露均沾,不能每次都評定相同的組。”
“明白,明白。”
說清楚以後,陸缺在兩封卷宗簽了名,蓋上堂主印章,又寫了張堂主令,萬青玉便帶著前往內事堂領賞。
這讓陸缺感覺做執法堂堂主的確不難。
一會兒。
萬青玉去而復返,帶回獎賞,有十枚二返精煉丹,兩萬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