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傾城氣質出塵的蘭錦嫣，會因情私會？
柳離想象不出這是副怎樣的情景，打算前去偷窺。
趁夜幕深沉，霧氣濃郁，她離開甦寒衣的房間，收斂靈力波動，躡手躡腳地來到側院，推開通過院內的狹窄木門。
側院確實夠簡陋的，地面未鋪地磚，僅蓋了八間門窗狹小的矮房子。
想想那天送紙張時所見的嫻靜畫面，柳離仍覺得蘭錦嫣不會來這種破地方。
相會佳人，怎麼也該是，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柳離貼著牆跟緩緩挪動腳步，走出第一間小房子前，側目望去，里面黑乎乎的，放著幾張年齡比介凡夫老祖還老的破椅子，神虞王朝的色彩濃郁，但沒有人。
第二間同樣沒有。
柳離懷疑是不是甦寒衣在逗自己，都準備打道回府了，但突然听見一聲桌椅榫卯結構的吱呀聲。
還真有人！
她屏住呼吸，來到發出聲音的第三間矮房子前。
雖說不是為了檢查生活作風而來，可事到臨頭，柳離心頭還真涌起幾分正室揭發夫君養外宅的念頭，又緊張，又興奮，身形宛若一只靈巧敏捷的貓，無聲無息地移到碎霜石窗戶邊兒上。
眯眼望去，碎石霜窗戶另一面還有布料擋著，但留了道很細微的縫隙。
柳離又往窗前移了移，通過縫隙查房間里面的情況，一道藍色禁制剛剛升起來，覆蓋四壁，隔絕內部的聲音。
但還能看見里面的情況。
“還真不老實…”
看見陸缺的手環到蘭錦嫣腰間，柳離暗暗鄙夷了一句。
她心想，蘭錦嫣見陸缺一面不易，肯定心事要說，怎能上來就毛手毛腳的。
但接下來的情景，就有點顛覆三觀了，她看到蘭錦嫣丹唇輕啟，說出幾個字，以唇語解讀的話，應該是︰“雖說隔幾天就能看到你，可我還是有些想念你。”
這？這像是蘭錦嫣能說出來的話？
天淵劍宗和鳳棲山就隔著朔北沙漠，從前柳離常常能見到蘭錦嫣，絕對是副生人莫近的冰山美人兒形象。
前後反差也太大了。
柳離心道該不會是師傅把九尾狐族的天賦神通煙視媚行傳給陸缺了吧，以至于把蘭錦嫣迷的神魂顛倒。
很快。
柳離又看到蘭錦嫣用實際行動表達起想念之前，經驗不甚豐富…但她這樣氣質尤為冷艷出塵，姿色尤為美艷的女子，身上忽然出現這麼大的反差，誘惑力對常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霎時春光滿室，風韻畢顯。
兩道剪影貼合到了一起。
再留下來看太不道德，僅僅觀摩兩刻的時間，柳離便又無聲無息地溜回去。
到了房間，月光清淺，甦寒衣召出月華石台，正欲打坐運功。
柳離來到跟前，眼楮眯如月牙，很小聲地說道︰“師傅，您猜我剛才看到什麼？您是不知道蘭前輩身材真是好的夸張，上下都挑不出瑕疵。”
甦寒衣無語，說這事做什麼。
柳離繼續笑眯眯低語︰“蘭前輩說願意給陸缺生孩子，主動說的。”
“但你高興什麼？”
“我不太願意生小孩，可願意當娘，蘭錦嫣肯主動承擔起開枝散葉的責任，正好兩全其美，而且她博學多識，教導出來的孩子將來也會有出息。”
甦寒衣屈指敲了下柳離額頭︰“那你不是做不上陸家正室了？傻丫頭。”
“陸家不分正室側室。”
“對了，蘭錦嫣為什麼會說要給陸家添丁？她怎麼變得這麼俗氣？”
“床笫…”話遛到嘴邊兒，柳離又咽了回去，笑容促狹道，“陸缺和我講過，按照九尾狐族的紀年法，師傅您未滿十七歲，所以還不適合知道里面的原因，這是我們出嫁過的女子才明白的。”
“呵呵。”
………
每天準點的冰雹早已經下過，霧氣也重新填滿了北冕仙城。
夜色像是一口望不見底的井。
萬籟俱寂。
蘭錦嫣有些疲倦了，可相見如不見得境遇，總讓她覺得虛度，難得相聚，不免傾力奉獻。
又過去一個時辰…
房間四面的藍色禁制緩緩消褪，蘭錦嫣收回防御法袍，穿戴整齊，在陸缺準備出門時候，又突然在他側臉啄了一口，才跟著走出門去。
從第三間矮房到側院小門，大約有二十步遠。
這段短暫的路程中，蘭錦嫣能和陸缺以道侶或夫婦的身份走過去，故而挽著陸缺的手臂，腳步放的很慢。
她放下了身上種種身份，側著臉詢問陸缺道︰“我漂亮不漂亮？”
陸缺點點頭，又給出了很中肯很直露的答復︰“現在是漂亮，剛才是美。”
蘭錦嫣嬌怯低眉道︰“女為悅己者容，就算你說這種輕薄話，我心里也開心…比見面不能說話好得多。”
緩了緩。
陸缺問道︰“楚欽這段時間做什麼？沒見到人影。”
“在研習《玉露心經》，倒是對此非常上心的。”
“哦。”
說著走出側院，前行幾十步，來到甦寒衣房門前。
敲開門，見柳離也在，蘭錦嫣頓時就覺得很不好意思，俏臉一紅，局促地往後面躲了躲。
這不是被抓現行嗎？丟人丟到家了。
蘭錦嫣沮喪無比。
“柳…柳離也在…”
柳離瞪陸缺道︰“木腦袋，還不知道把蘭前輩請到房間里來。”
“我這不是要請？”
“慢吞吞的。”
進了房間，四人相繼落座。
柳離先同情起蘭錦嫣來，倒杯熱茶推過去，說道︰“在北冕仙城讓蘭前輩受多少的委屈，往後回到人間界，一定得把三橋鄉侯府里最好的房間留給蘭前輩。”
蘭錦嫣輕輕擺手︰“我沒有那麼挑剔的。”
“你不挑是你性子好，可我們不把最好的房間留給你，就是我們不懂事。”
陸家娶的前三房，好像個個都有副正室的心態。
陸缺干脆不開口。
無為而治。
柳離和蘭錦嫣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氣氛漸漸緩和。
坐著听了好半晌。
陸缺轉向甦寒衣道︰“師傅，現在距離我首次築命已經過去很長時間，我是否可以繼續補益氣血力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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