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不清眯起雙眼道︰“進入北冕仙城以後，有些前世的記憶片段被觸動，屬下隱隱約約想起北冕仙城城破之時，是在古元妖神大舉入侵上界的一萬一千年以前，距今約兩萬年。”
陸缺對于上界的印象沒有莊不清深，不太明白他說這個什麼意思，微微一愣。
莊不清解釋道︰“上界土著生靈血脈強悍，壽命悠長，但凡事有利有弊，它們的成長速度是非常緩慢的。屬下是想說，兩萬年的時間，北冕仙城不可能孕育出太過強悍的上界土著生靈，頂天了化神初期水準，趕赴仙城主城匯合的風險，其實不會很太。”
“萬一北冕仙城有經歷窮方之戰，還活著的上界土著生靈呢？”
“不可能，根據屬下前世記憶片段，北冕仙城經歷窮方之戰，已經是座死城，否則上界眾多真仙也不會允許，這塊北冕仙城碎片墜落到人間界。現如今北冕仙城生存的上界土著生靈，全都是原生晶和地脈之氣，重新孕育出來的。”
如果沒有太強的上界土著生靈，那絕對是件天大好事。
陸缺舒了口氣。
莊不清繼續講述自己的發現︰“北冕仙城的寒氣和神秘濃霧，應該就是北冕仙君的術法。”
“按你之前所說，北冕仙君已經隕落兩萬余年，即便他道行再怎麼高，兩萬余年的漫長光陰過去，術法痕跡也應該消散了，難不成他還活著？”
講出這種猜測後，陸缺自己倒先驚了一下。
莊不清低頭捏著茶杯，目光模糊︰“寒氣和神秘濃霧確實是北冕仙君的手段，但為何沒有消散，屬下也沒有印象，只怕最終還得由仙君您來揭開謎底。”
………
講完這些，兩人各自喝茶，又相互說了說各自所知的上界信息。
大部分都是重疊的。
一壺茶盡。
陸缺站起身道︰“先前經過片斷金石礦場，里面有株冰魄白蓮，未結蓮子，花瓣被我師傅她們幾位女修給分了，如今已經蘊養將近十年，北合莫家的莫姑娘，明心月明師佷，鳳棲山蘭錦嫣應該會分我兩片，我拿幾片給你，正好幫你補養神魂。”
這點莊不清沒有拒絕，他所修《陰蓮九術》陰狠霸道，邪性大于正性，若能有冰魄白蓮溫補，是再好不過的。
“多謝仙君。”
陸缺擺擺手道︰“你雖視我為主上，但我視你為兄長…”
陸缺的話沒有說完，莊不清便忙不迭伏拜道︰“屬下肝腦涂地！”
他各方面都出類拔萃，唯獨是臣屬這方面劃分的太分明，陸缺有點受不了，心里暗暗感嘆，移星仙君那混蛋到底給莊不清下了什麼秘術咒法，讓他忠誠兩世。
“不用搞得這麼緊張，我只是要和你說件個人的事，覺得應該告訴你，我已經和鳳棲山蘭錦嫣結成道侶。”
莊不清略微詫異，很快反應過來︰“仙君身邊兒多幾個女人不算什麼，那鳳棲山蘭錦嫣頗有姿色，修行資質也很好，勉強也能給仙君鋪床疊被。”
“呵，呵呵…”
“仙君願意跟屬下談家事，屬下也斗膽說兩句。”
“但說無妨。”
莊不清醞釀片刻，道︰“蘭錦嫣固然美艷，但屬下私以為仙君當她做妾室即可，不必傾注太多感情，以免被女色所誤，而且柳離柳姑娘是要勝過她的。”
陸缺笑道︰“柳離的名氣真好。”
“屬下只是姑妄言之，仙君的家事，自當由仙君定奪。”
莊不清專注修行，不怎麼近女色，更無心琢磨剪不斷理還亂的男女之情，但按正常思維想，五大宗之間暗流洶涌，蘭錦嫣作為鳳棲山的天驕，突然跟陸缺結成道侶，總有幾分美人計的意味兒。
她失去清白不要緊，但陸缺沉迷于她的美色，道行落下幾年，可是大事。
所以說這些話的目的在于提醒陸缺，蜻蜓點水，料想陸缺也能明白。
緩了緩。
陸缺先開口道︰“蘭錦嫣不僅沒有表面所見那麼光鮮，甚至說有點慘。她的事，我正想找你幫忙參謀參謀…”
陸缺遂將假《玄霜心訣》敘述了一遍。
“我沒想好怎麼處理。”
莊不清思索片刻，正色道︰“仙君不適合出面解決此事。”
陸缺皺眉︰“人總得有點情義，睡了人家就不管了，不知移星仙君那混蛋能不能做出來，反正我做不出來。”
莊不清沒理會陸缺的感慨，很冷靜幫忙分析道︰“陷害蘭錦嫣的單墨，已經是化神後期的道行，在鳳棲山舉重若輕。仙君出面解決此事，只怕鳳棲山不僅不會感謝仙君，反而會覺得仙君害他們損失了一位化神，人都有諱疾忌醫的心理。”
“唉。”
“而且一位化神後期的修士，經營的人際關系必然盤根錯節，也會有諸多利益的共同體，仙君如今羽翼未豐，委實不適合去做這種事。”
這道理陸缺也明白，揪著眉頭道︰“可我還不能不管。”
莊不清捏著鼻梁遲疑了片刻，眼中泛起狡詐之色︰“如仙君所言，蘭錦嫣對仙君是一片真心實意，她的麻煩自己得幫著解決，但可以讓別人出面解決。”
“祝大哥不行，這鍋他背不動。”
莊不清看了看陸缺，這話怎麼會接的流暢？
陸缺接著道︰“而且這種事，我們參合宮也不太可能干預，宗門有宗門的利益，大家巴不得見對方宗門內耗。”
“屬下心里其實有個解決此事的人選。”
“誰？”
莊不清笑起來︰“你我主僕閑來無事，正好拿此事逗個樂子，您猜猜屬下心里的人選是誰？”
陸缺眯著眼楮想了想︰“是我師傅甦寒衣？她替我收拾的爛攤子不少，我現在都不好意思煩她。”
“屬下說的人要比甦姑娘身份高。”
“白湛？不行不行，白湛要知道世上還有這麼骯髒的事，以她脾氣，估摸著得去找衡玉真人比劃比劃。”
莊不清的笑意越發濃郁︰“假《玄霜心訣》的事是潭混水，屬下怎麼會讓仙君的親朋好友去趟？也不是狼族共主。”
陸缺約莫猜到了苗頭，嘴角扯動道︰“你說的不會是那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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