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凌師姐。”
碧落三人回到住所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回來。
“凌師姐，大師兄他們捉住了一個鬼鬼祟祟之人，讓我來喊你們過去。”
回來報信的正是齊若舜的師弟。
“好，我們這就過去。”
碧落正準備跟著來人離開，悟舍卻在一旁多問了一句。
“可知是何人？”
“我來時大師兄還不曾詢問那人的來歷，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個散修，而且混的很是落魄。”
碧落不知道為何悟舍多此一問，明明到那便什麼都知道了。
而猜到了什麼的楚辭則看見悟舍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
“齊師兄。”
碧落一行人趕到的時候，齊若舜正在審問那個被抓的魔修。
齊若舜看向他們點了點頭，繼續審問那人。
那名魔修正如來報信的弟子所說，一看便知道混的有些不如意。
不看衣著，便是臉上的精氣神也十分差，應該是長年處于不得意的狀態。
“你既然已經承認自己是魔修，那就說說這湖底究竟有什麼吧。”
“湖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恰巧路過罷了，被你們發現是魔修我也認了，可我的確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錦湖城緊靠我紫霄劍宗，你一個魔修會沒事路過我劍宗的地盤？關于這湖你知道什麼，最好都給我交代出來，否則，我的劍可不只是擺擺樣子的。”
碧落這還是頭一次見人審訊，而且也從未見過齊若舜如此“凶神惡煞”的模樣。
“我既然落到你劍宗弟子的手里，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何必告訴你這湖里有什麼？”
魔修當年也是一心向道的好少年，只是天賦不高，在修真界受盡了冷眼，改修魔道，他幾乎是瞬間便決定下來了，只是他以為接下來他能大殺四方，叫當初欺辱過他的人都不得好死的時候，現實再一次給了他一巴掌。
他的修魔天賦同樣的低下，而且這一次，他不僅要受人欺辱，還要東躲西藏。
這一次，他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來的，只是沒想到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等他下得了湖，便被劍宗的弟子捉了起來。
魔修的身份一道暴露，還能有好？既然總會逃不了一死，還不如在臨死前硬氣一回。
“哼，他是名門正派，不會對你怎樣，我只是個散修，折磨人的花樣可是數不勝數，你想求死？也沒那麼容易。”
楚辭就站在碧落的身旁，眼角的余光看向那魔修，語氣輕快的說道。
“你是什麼人？”
這魔修不懼一死，但即便是死，也沒人願意臨死前還要受折磨。
“我是誰重要嗎？反正是個比你強的，你說你從未干過傷天害理之事，我是信的，因為不過是你實力弱，不如人，有心無力罷了。
你破釜沉舟的想來這里踫一踫運氣，結果卻落在了劍宗的手里，還沒看明白嗎？你啊，根本不是修仙的料，老天連試一試的幾乎都不惜的給你。
你以為什麼都不說，就能保住自己最後的尊嚴，可是除了我們幾個，誰也不知道你這最後的堅持。
而在我們眼里，你的堅持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楚辭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戳中了魔修心底最深的痛。
“求仁不得仁，何無怨懟？”
魔修失去了維持自己挺值脊梁的最後一口氣，看著那一湖的死水，只覺自己這一生，和這死水沒什麼分別。
“我也不過是道听途說罷了，這湖里有一顆魔種，究竟有什麼作用，只有得到的人才知道了。”
魔修說完，生無可戀的看向楚辭。
“還煩請給個痛快。”
面對魔修的目光，楚辭無動于衷，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
“阿彌陀佛。”
悟舍念了一聲佛號，走上前兩步，伸出右手輕輕撫摸過那魔修的頭頂。
魔修軟灘在地的身體已然告知了眾人他的離去。
“大師真是善心。”
悟舍的出手引來的卻是楚辭一句啊不咸不淡的恭維。
“阿彌陀佛，此人已無求生之欲。”
“是嗎？”
楚辭的回答像是反問，又像是附和。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身離開向住所方向走去。
“楚辭？”
碧落站在身後喊了一聲，但並沒有得到回應。
“楚道友這是？”
齊若舜望著楚辭離開的背影問道。
碧落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辭為何突然這樣。
“你要不跟去看看？”
碧落看了眼楚辭離開的背影，還是搖了搖頭。
“不了，還是來研究一下魔種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你可有听說過魔種？”碧落問道。
“魔種，如果我沒有記錯，它應該是類似于道心的存在。”
“道心？可是這要如何保存？”
道心是什麼？是一個人的向道之心，是修真者修仙的一條路，是心境層次上的東西。
如果魔種和道心一樣，怎麼可能作為一個實物藏在這湖水之中？
“那魔修不也說了，他也只是道听途說，或許並非我所知道的那魔種。”
“阿彌陀佛，無論是與不是，這水下一行必不可免了。”
“正是，我即刻派人回宗門一趟，請一位金丹期的長老前來一看。”
如今看來，由金丹期的修士下水是最保險的方法，他們幾人都只是築基修為，根本無法下水，更不要說到湖底察探了。
“一來一回，還需要些時間，我們先回住所去等吧。”
………………
“叩叩叩。”
回到住所，碧落想了想還是敲響了楚辭的房間門。
然而卻並沒有人回應她。
“楚辭？”
碧落又試著喊了兩聲，依舊沒有回答。
碧落推門而入，卻看見對方就坐在正對著門口的座椅上，抬頭看向她。
“怎麼也不出聲？”
碧落問道，明明在屋子里，卻怎麼也不理人。
“有事？”楚辭問道。
“你剛剛怎麼了？”
碧落不善言語，只能開門見山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听過魔種這個名字了。”
楚辭不願回答，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那你現在想起來了嗎？”
碧落看向楚辭問道。
楚辭回望過去，卻從對方的眼楮里看出，碧落根本沒有相信他的理由，卻還裝作相信的模樣配合的這樣問道。
楚辭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徒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想不起來了。”楚辭回答道。
碧落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吧”，準備起身離開。
“等等。”
碧落重新坐椅子里，看向出口攔住她的楚辭。
“你覺得悟舍做的對嗎？”
楚辭的問題讓碧落皺起了眉頭，她知道楚辭指的是悟舍殺死魔修一事。
可是，這件事需要疑惑嗎？
先不說那人是魔修，而且，那人也的確是一心求死啊。
碧落不明白，楚辭明明不是一個這麼在意他人生死之人，甚至為人有些冷漠，為何會如此在意一個魔修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