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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塔萊走再傍晚緋紅的冷清街巷上,手提著微微沉重的購物袋滿載著生活必需品走向新住所的方向。警車在不遠處的路口停留,車頂閃爍著紅藍色的光芒,披著秋冬警服的警官街邊的自動販賣機旁搓著手,拿著暖身的罐裝咖啡在小憩著,軍方的直升機從頭頂飛過,不安的情緒就像那旋翼轉動的呼嘯聲久久徘徊在愛塔萊心里。
但也只是茫茫然地目送那架直升機飛向遠方的天際線,繼續朝著自己要去的方向走著。
“還真冷清吶,這條街。”。
“宵禁令嘛,雖然只是小片區域,但沒想到居然囊括了一個小商業區。”。
“閑話休息的時候再聊吧,最近的晚上都不怎麼安寧,喝完咖啡趕緊上車吧。”。
“嘛,話說你看了啊?那個詭異的視頻。”。
“印度區和韓語區的事情就擺在那兒,難民和尸體成堆成堆地往忒尼斯貧民區和運動場的臨時安置點運送,而且那些戴著防毒面罩的家伙成批成批地從出現在那里,想不起疑都難啊。”。
“那也不是我們這些小巡警可以管的啊,你操心太多。”。
“也是,小人物怎麼操心都是無用的。”。
兩個警官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忙里偷閑著閑談,而時間隨著鋁罐里的熱咖啡淌過喉嚨流逝,警車內的無線電正反復地響起令人煩躁的聲音。
“時間到了,該走了。”一名警官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說道,順手將空罐丟進垃圾桶便走向警車。
“勤務中心,這里是fpc130,返回分署,交接換班,完畢。”另一名警察看了看周圍詭靜的夜色,拉開車門便要坐上警車,卻隨意一瞟看見了還在街上慢慢走著的愛塔萊。
“嘿!”那警官想也沒想就把車門關上,朝著愛塔萊的方向小跑過去,揮舞著手喊道。
“……”已經坐上駕駛位的警官看著他,十分無奈的眼神沉默在他的背影上。
“唉?請問您有事嗎?”愛塔萊還在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導航,對小跑到身前的警官嚇了一跳地停住腳步,怯弱地問道。
“這片區域正在實施宵禁令,還有半個小時就要交由scrt負責治安巡邏了,你在這做什麼。”警官十分嚴肅地說。
“啊,那個,我剛剛從超市出來,正要去新租住的地方。”愛塔萊見來人是法語區的警官,便老老實實地弱聲說道。
“你有身份證嗎?”警官看著愛塔萊人畜無害的純良品相,便放松了些語氣繼續詢問。
“身份證的話,有的,請看。”聞言愛塔萊應聲便把購物袋輕放在腳邊,將前些天辦理好的身份證從衣兜里拿出,十分拘束地遞給面前的警官。
“打攪了,那麼請問小姐你是要去哪兒呢?如果scrt遇到你可不會那麼和氣。”接過遞上眼前的身份證,警官仔細地審視著上面的每一個字母後,便將其還回去並接著說道。
“嗯,我要去的地方是……北塞卡希羅大道南段189號。”愛塔萊看了看手機上的地圖,放慢語速一字一句地老實說出。
“我們待會兒要返回分署,正好經過,要搭一程嗎?”警官看了眼車內正撇過頭去聯系勤務中心的搭檔,便接著說道。
“唉?可以嗎?”某種層面上對于警察沒多少正面印象的愛塔萊倒是有些訝異,看著眼前這位和善的警官,從那位冷警官得來極端瘋狂的印象倒是沒那麼強烈了。
“當然,請上車吧。”即將到來的夜幕總是帶著無法言明的詭靜,無論是車上的警官還是正帶著愛塔萊上車的警官,都覺得這都市的夜越來越不讓人安寧。警車奔行在夜色籠罩的柏油路上,那怪異的靜謐卻像是尾隨在後的陰影一直揮之不去
“真是謝謝了。”愛塔萊帶著禮貌的淺笑微微頜首致謝,恭敬目送兩位警官和他們的警車消失在不遠處的街角後,便提著略微沉重的購物袋繼續循著手機上的地圖引導向前走向曲折幽深的小巷。
……
而在路燈昏黃的燈光下慢行的警車里,兩位警官卻仍在討論著那位清純可人的漂亮姑娘。
“別這麼說,我們是警察,比起幾乎等于準軍事層級的scrt,我們還是稍微有些人性化的作風比較好。”。
“那不是你成為爛好人的理由,而且最近世道不太太平,就算遇不到那些所謂的怪物,踫上一兩個該死的邪教信徒之類的渣滓都會很危險。”。
“這里是法語區,整個聯合市祥和平靜的好地方,你覺得那種事的概率多大?”。
“那你覺得你每做這種事十次,遇到可愛姑娘的概率多大?”。
“也就剛剛,伙計。”。
“所以說,別再做這種事了,況且你忘了件事。”。
“什麼事?”。
“找她要電話號碼。”。
“伙計,我……”正當警官頓塞時,警車卻突然停下來。
“噓!”駕駛位上的搭檔全神貫注地看著前方五十米處,一盞路燈下那黑漆漆的人影。
“那是……”警官也看向了那個方向,下意識就出聲了。
“噓!”搭檔再次噓聲止住警官的嘴,從椅側抽出一把卡賓槍,輕輕開門下車,等再次看向那人影時,昏黃的燈光中卻沒了那人影。
“該死……”搭檔忽然間暗罵一聲,抬槍便扭頭看向身後……
……
在幽巷深處,有一家古典裝潢的咖啡館,詭靜的深藍色夜幕下,這里獨有著喧囂都市所難有的氣息,若用花花公子的話來說,摩登酒店的氣息是韻味妙曼的成熟女人,而這里,則是常懷傷感的文學少女。
小巧玲瓏的咖啡館裝潢得十分精致典雅,幾個男男女女正匯聚在吧台附近,而他們當中的焦點則是愛塔萊。
“致最惹人喜愛的愛塔萊,。”美麗的金色卷發輕輕觸及肩,碧綠的眼瞳漫著溫順的光華卻又不時閃爍著犀利的光芒,孱弱單薄的身子,縴細欣長的四肢,這金發碧眼的男子就像是精致的人偶一般漂亮。
“。”圍在愛塔萊周圍的男男女女都面帶笑意,應聲而同地互相踫杯慢飲著醇香的拿鐵咖啡。
“謝謝大家。”一如既往的純澈如雲的笑容,愛塔萊仍是眾人印象中的那樣柔弱似水的模樣,輕語著輕酌杯中香味濃郁的咖啡,口中蔓延著奶香混雜咖啡的美妙味道。
鋼琴師端坐在演奏台上,手指溫柔地點綴著琴鍵如同浪花輕吻岸邊的礁石,美妙的樂曲也隨著他那陶醉音樂的神情徘徊在小小的咖啡館內,而其他的客人都在享受著這里的浪漫氛圍。
愛塔萊親切地環抱著男人,就像以前那樣弱氣地撒著嬌“很久不見,歐文。”。
“也不算很久吧,愛塔萊,只是六個月罷了。”歐文嘴角勾勒出溫柔的線條,輕輕揉摸著柔順的灰白發絲,回應著愛塔萊。
“可是六個月前我們都沒想到會有六個月後吧?”撒足了嬌的愛塔萊從久違的懷抱中脫身,久別重逢的二人活像是情侶一般地對視著,如果不是知道愛塔萊從來只是視歐文如親人的話,在旁的其他人也都會覺得他們是情侶之類的。
“就像是看電影卻有了超乎想象的劇情發展嗎?”。
“說來倒是多少有些像呢,還記得以前丹尼爾哥哥他們帶著我們去城鎮里的電影院看電影嗎?”愛塔萊回憶起往昔的日子,總是會不經意地笑起來,寶石藍的眼楮總會閃爍著光芒。
“非常美好的回憶呢。”歐文看著愛塔萊天使一般的笑容,總是能回想起許多至今思來平凡卻美好的記憶。
“不過,這個城市死了很多無辜的人,因為我們的到來。”原本還有些許輕快的語調頓時梗塞起來,愛塔萊明亮的眼楮染上黯淡的色彩,微微沙啞著說著。
“逝去的人已經永遠消失了,還在的人還得繼續生活下去,不是嗎?”歐文安慰著稍顯悲感的愛塔萊,嘴角依舊掛著笑容。
“也許吧。”。
二人閑談了許久,直到愛塔萊無意間看到掛鐘上的指針,才眷戀不舍地從沙發上款款起身,抱著來時自己帶來的購物袋,稍感遺憾地說道“時間過得真快,抱歉歐文,我得走了。”。
“好吧,話說淺野,是告訴你的嗎?”歐文忽然間試探性的語氣說道,臉上笑容可掬依舊。
“嗯?我是偶然從琉璃那里听說你們在這的,所以才來看看你們,等一下我還要去看剛租的房子呢,還有什麼事嗎?”愛塔萊天真地回應著,等待著歐文的回問。
“不,再見愛塔萊。”。
“嗯,再見歐文。”。
小店的門廊處響起鈴鐺作響的聲音,歐文在門口目送愛塔萊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貓頭鷹似的綠眼楮眺望著遠處的高樓,陰鷙的目光落在深秋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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