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神界!
蒼嵐帝國,西寧城,木家。
中央大廳里,木家家主木程儒坐于主位,其家里的掌上明珠木槿大小姐正杏目圓瞪,俏臉撇向一邊,坐在廳內最靠角落的位置,心情萬分的不爽,因為竟然有人“背叛”她,把今天的事情都給抖了出來。
而兩個讓木槿生氣的罪魁禍首,木鼎言、木鼎尚兩兄弟,正迎面站在木程儒前方,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都如實敘述了一遍。
木程儒听完後,面色沒有什麼變化,罕見的沒有怪罪木槿的胡鬧作為,只是沉默著。
“最近山脈外圍的村落有幾處都遭到了滅亡,景象慘不忍睹,凶手又無人所知,而‘他’的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息,從狀況上分析,至少要在近期連續用屠殺的方式斬殺上百個人,血氣才能凝聚出那種環繞不散的規模,所以,我懷疑那個少年是艾羅德帝國變故中殘存或者同類的‘嗜靈牙’,同時也是對村落進行屠殺的凶手。”見氣氛沉默得有點可怕,木鼎言便突然出聲,說出了自己的推斷。
此言一出,大廳里的所有人,包括木程儒在內,都是被他的所言驚到了。
艾羅德帝國所發生的變故,艾羅德的居民都對之談則色變,甚至是整個南部都可以說是擁有著不小的震懾力,畢竟,僅僅二十數人,還都是單槍匹馬的分頭行動,竟能在一夜之間血洗了艾羅德帝國數十個貴族世家,其殺戮之威瞬間就揚名于天啟南部,作為鄰國的蒼嵐帝國更是知若己內。
提起這事,木程儒不禁陷入了沉思。
艾羅德帝國原本是一個被貴族霸權的國家,由于政策的黑暗,可謂是民不聊生,後來,一個被迫離國的落難皇族回來了,他不僅修煉到了御武者,還帶來了一支屬于自己的力量軍,並結交了許多武者朋友前來助陣,幫助他奪回屬于他的國家。
落難的皇族氣焰強盛地回來,在他的意料之中,並沒有遭到貴族的什麼反抗,他很輕易地奪回了皇權,對于貴族們很識趣的這點,他很是欣慰,因為不必要的傷亡沒有好處,反而只會減少了國家的戰斗力而已,雖然各帝國相處融洽,但那是實力相對均衡的原因,如果自己的國家處勢太弱,被吞沒不過是分分鐘的事罷了。
落難皇族名為“巴茲卡”,由于幫居民脫離了水深火熱的日子,並且很快地凝聚統一了國內的勢力,使艾羅德帝國的實力短時間內就增長了數倍,他在之後則是被國家的人們尊稱為“賢王”。
這原本算是一個其樂融融的故事,然而,艾羅德帝國還沒穩定多久時,就發生了一起變故。
不知從何而來的二十幾個神秘人,在一次夜里憑空出現在艾羅德帝國內,並直接闖入各個貴族的家族中放肆屠殺,每個家族都至少有玄武者坐鎮的貴族,竟然都無法逃過被滅門的慘劇。
那一晚,腥紅的鮮血染紅了夜色,浸紅了街道,淌紅了河流,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的臭味,活生生一副修羅地獄的場景。
事故發生的當時,身為御武者的賢王巴茲卡已然察覺到城內的動靜,然而從風向的開始到他帶領著人馬趕到,已是三十四個貴族世家滅門之時,可想而知,鑄造了這一切的凶手,有多麼的恐怖。
如此慘絕人寰的行徑,徹底激怒了巴茲卡,但作為一國之君,他壓抑住了情緒,連夜召集所有可用的力量,開始追擊這一切的幕後黑手,誓要將其粉碎。
那一夜,艾羅德的居民們都沉浸在恐慌中,徹夜未眠,貴族世家的下場歷歷在目,他們唯恐一閉眼就再也無法醒來。
最後,所幸巴茲卡游歷時所招來的朋友都尚未離去,對于此事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算上巴茲卡所擁有的力量,九個御武者,加上二十幾個玄武者,追尋著氣息過去,將其逐個擊破,但也是遭到臨死前的反撲,二十幾個玄武者幾乎都受了傷,更夸張的是其中一個五級御武者竟然遭到重創,險些喪命。
不過代價雖大,事件終究是平息了下來,賢王巴茲卡也一戰成名,將屬于已故貴族所持有的勢力收入囊中,鞏固了自己的帝王之位。
引發此次變故的神秘人,身份被揭穿後更是讓人吃驚,二十三人,竟然全部都是人族對其極為恐懼,也是極為稀少的異類嗜靈牙!
嗜靈牙是一種罕見的體質,按理來說是一種令人向往的強大存在,他們可以不使用斗氣,直接引用天地間的能量為己力戰斗,其所展現出的威力,與同級的武者所施展的斗氣相比,至少強上一個級別,也就是說,一個嗜靈牙體質的疾武者,他能輕輕松松地展現出不亞于影武者的實力。
但是,少了納氣轉化能量的這個過程直接引用天地能量,會連其中的狂暴元力一並引入體內,久而久之,嗜靈牙擁有者的性格會變得越發暴戾,直到最後會像魔獸一般發狂,唯有大肆地屠殺一場,之後從那彌漫著的血霧中吸取血氣,迷失的理智才會清醒並緩解一段時間。
有一些嗜靈牙為了能擁有越級的力量,同時還能保持清醒的理智,會不停地進行殺戮,且對象經常是那些沒有武者的偏僻小村落,所過之處,血染紅土,行徑比魔獸還更為殘忍。
而這一類“嗜靈牙”,在血氣的掩蓋下,通常察覺不到他的實力如何,唯有其引動天地能量的時候,從斗氣引發出的規模與威勢,才能得以大致判斷。
木家,盡管是蒼嵐帝國可列為頂峰的家族之一,對嗜靈牙這等存在也是有所畏懼。
“家主,假若真的是嗜靈牙的話,我們要不要…”一名長老話說著,比了一個隱晦的動作。
“不!”木程儒擺手否決,而後道“先派人留意那個人的行蹤,另外偷偷散播消息出去,說有一個疑似嗜靈牙的少年往蒼嵐帝國方向過來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對這種潛在的隱患,木程儒不能坐視不管,不過他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如果真是嗜靈牙,可不是說殺就殺的,其未知的破壞力,他木家不一定承受得起。
…………
林間靜悄悄的,唯有枯木架起的火堆哧哧∼響著,風炎盤坐在火堆旁,不時地折著枯樹枝添加柴火,目光一直停留在跳動地火焰上。
嚓∼枯樹枝應聲而斷,把枯枝丟入火中,猛烈跳動的焰火,印入風炎的黑瞳,平靜的望著篝火竄動起的熾熱火苗,方才在那個偏僻小村莊所經歷的血腥場面,也是被他壓至記憶深處。
過了半晌,風炎突然把目光投向篝火正前方的那片黑暗中,焰火雖美,卻沒有皎月之下的夜林所帶給人的神秘感。
起身穿過前方的黑暗,風炎走出了夜林,頓時就感覺到視野空曠起來,舉目回顧一番,發現此地正處于峽谷邊緣,目前能最快到達彼峰的道路,是一道最寬的地方都不超過五米,盡頭深深地隱沒在黑暗之中的巨大骨骸,巨型骨架搭在雙峰中間,方才篝火的光亮只夠隱隱地從森林間隙印出一個貌似頭骨的輪廓,單可視距離內的骨骸根本無法辨別出是什麼生物。
走到頭形骨骸的旁邊,借著月光,風炎打量了一眼這個有著數十米高的頭骨,隨後就將目光移開了,這里畢竟是古時侯便已聞名天啟大陸的魔獸山脈,有上古魔獸的尸骸並不算奇特。
風炎現在所在意的,不過是路要怎麼走而已。他向前走了幾步,停在懸崖的邊緣,向下望去,腳底下是一片幽冷且仿佛伴隨著哭嚎聲的長延深淵。
想了想路線,從西北方向的神秘骨骸過去的話,大概是會到流雲帝國或者是精靈國度“婭里森迪”的境內,順著峽谷往南上的道路,則是深入魔獸山脈內部的方向,里面積聚的魔獸不提數量,單憑血脈繼承純正這一點,實力都比外界邊境的普通魔獸強上數十上百倍了,據說還有個別恐怖的存在已經是由古時期生存至今,隱于魔獸山脈的最深處,潛心參透著晉入天級的道路,不問世事。
想起那個“妖精”位置所在的國家,風炎的目光鎖定了北邊的方向,喃喃自語道“蒼嵐帝國啊,感覺沒什麼好事發生。”
“吼∼”
忽然,一道震懾百里的獸鳴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隨後,各種魔獸的吼叫聲接踵而至,原本冷冷清清的夜晚,在此刻沸騰了起來。
“好強的獸威!誰觸犯到地域的王者了?”風炎頓住了腳步,觀望遠方。
只見無數道色彩絢麗的光芒由下往上匯集在一起,目標直指凌駕于天空的一個人形光點,大概禍端就是那個人了。
面對如此壓倒性的威勢,那人不僅絲毫不退,反而氣勢猛然暴漲數倍,迸發出玄黃色斗氣迎敵而上,璀璨的光芒逼人無法直視,猶如一顆新升的朝陽,撐起周圍的所有光明。
“呃…”瞧著被照耀得如白日般明亮的地面上,鋪天蓋地的一片居然都是魔獸,風炎有點頭皮發麻,再看魔獸群後方有幾個位置空出了一片圓地,每個空缺的位置中央都有一只魔獸傲然凌立,對空中的“太陽”虎視眈眈,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散開威壓與之對峙。
這些自然都是附近地域的一方霸主,它們身處王者之位已久,有人敢公然挑釁他們的獸王之尊,斷然不可能讓那人如意離去,就算眼前的人實力強過于他們,但憑其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抵擋住他們手下的魔獸狂潮。
獸潮依舊連綿不絕地發動攻擊,沖不破如此猶如滂沱雨勢的攻擊,一直硬抗著前進一小段距離後,小“太陽”漸漸的有些力竭,光芒也隨即稍顯黯淡,眼力極好的風炎微微眯起眼楮,隱約地見“太陽”之中有著一道靚麗動人的曲線一閃而過。
久持不下,“小太陽”似乎很是心煩,這回終于怒了,只听一道嬌聲呵斥傳出“你們這些無知的畜生,膽敢再阻撓我一步,休怪我滅口了!”她的聲音因為附加了斗氣,一下子就飄散開來,並在周圍的山脈之間回蕩。
但是,不知道是听不懂還是當笑話,如此威脅性的發言卻沒有使魔獸停手,倒是攻擊的規模與威力愈演愈烈,打了“小太陽”一個措手不及,險些從天上栽下來。
風炎性子一向冷漠,听這話估摸著是有後招,也就沒再關注,扭頭就要找出路。
“可惡!別怪我了,四象鐲…玄武靈,崩!”
剛轉身,風炎就听後方一聲嬌喝,隨後一愣神的功夫,腳下立刻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才剛低頭看去,“ !”地面應聲而斷,緊接著就是猛烈的山崩地裂。
跟隨著碎石向下掉落時,風炎回頭望去,卻見深淵這邊的地面無一幸免,都已成廢墟,而自己因為是在峽谷邊緣附近原因,地面一旦崩壞,也更是幸運地往深淵里掉。
“那句所謂的‘躺著也中槍’大概就是我這種情況吧…”
想歸想,不過這深淵底下具體是什麼都不知道,掉落進去誰知道會怎麼樣,風炎覺得還是脫離現狀比較好。
想著,風炎集中心神,控制著力氣穩住身體下墜的趨勢,隨手勾勒住一塊較大的碎岩,一甩手翻身而上,半蹲在碎岩上面,舉目觀察四周碎石墜落的軌跡,隨後合眼思索了片刻,從腦海里模擬出了一條最佳的路徑。
了解路線後,風炎毫不遲疑,彈腿飛起踩到一塊選定的落腳地點,隨後又步伐接續,矯健的身姿化作黑影,在碎落的岩石群里飛躍著。
仰視上方,神秘的骨骸依然凌駕于空,即使峽谷崩塌了對它也絲毫沒有影響。
似乎是因為本能的反應,“小太陽”所施展的招式剛要波及到骨骸時,憑空一道能量屏障凝聚而起,瞬間抵消了這看似無法阻擋的沖擊力,並且吸納了所承受下來的威能,骨骸剎那間浮現出一道荒古巨獸的尊影,有種上古期間縱橫大陸、風雲一世的魔獸將要復活的錯覺。
不過,這終究只是個幻影罷了,恐怕是這荒古巨獸在臨死之前保留了潛在的力量,為了保護自己死後遺骨能不被破壞。
不管如何,對風炎來說總歸算是好事,這麼穩定的一個落腳點,可比四周零散砸落的尖銳碎岩好的多了。
控制著力道攀上一塊較為平坦的岩石,瞅準了懸浮在上方的尸骸骨橋,風炎雙腿猛力踏向腳下的岩石,只是普通的肉體力量,竟在所落之處卷起了一小陣氣漩,岩面都凹陷了下去,出現了一道道龜紋裂痕。
風炎隨即身形起躍,在原地留下一陣風勢後,已直線飛起,跳上神秘骨骸的巨大脊梁,而在他身下的那片黑暗里,則有一絲銀芒一閃而過,隨後不受控制地落入那看似無底的深淵中。
站在以目前而言,正地處高勢的骨架橋頂上,俯視這一片已經滿目瘡痍、位置整整低了數十米的地面,以及幾乎都歪七扭八地癱倒在碎石堆里的魔獸群,僅一招就造就了如此光景,風炎不由得搖了搖頭,望著那片空中飄著的“小太陽”,嘆了一句“嘖嘖,可怕的女人。”
雖然如此,但是這女人也並非心狠手辣之人,別看這一個個魔獸都癱倒在地,無一所動,其實這還是女人手下留情的結果,女人在崩壞這片區域的時候,只將震蕩的波動引入魔獸體內,顛亂了他們的身體知覺,使其身體失去了控制,暫時喪失行動能力而已,否則被以崩壞地面的力量侵襲上身的話,眼前的一幕已然是一片血海了。
這一場風波雖聲勢浩大,破壞的範圍也蔓延極廣,但對面都是何等強悍的存在,那些地域的獸王可不是擺設,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具備著與其身份等同的力量,斷然不可能同那些尋常魔獸一般,簡單的倒于這種程度的崩塌下,接下來,恐怕免不了一場破壞性的大戰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這是風炎的人生準則,這場風波中,他本就是殃池之魚,自然不會留在這繼續遭受無妄之災,不過,眼前的路都已完全崩塌,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腳下這座巨大骨骸充當的橋梁了,由此延伸的方向一直前行的話,也只能前往流雲帝國,或者是婭里森迪這個神秘的精靈國度了。
風炎站著思量了下,婭里森迪這個國度,他沒有打過交道,因為這個族群貌似極其排斥外來種族,尤其是經常引起戰亂的人類,在精靈族的心中無疑是如災星一般,若是自己這種殺戮過重的人類前往,恐怕分分鐘就得被做為異族禍端給抹除了。兩者除一,風炎也唯有一個選擇了。
“看來也只有流雲帝國可去了,夢魘,你…會在那里嗎?”
回過頭,看著骨骸橋梁一直延伸而進的那片黑暗,風炎眼楮虛眯,踏動前行,緩緩地步入黑暗之中,淡漠的聲音,在神秘骨骸的巨大頭骨之上,飄渺的回蕩著…(s5000字獻上,再次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