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無名之輩!
    南山區,特殊行動隊內。
    秦文鑫帶著呂名站在一扇門前,遲遲沒有進去。
    呂名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字,微微皺著眉頭。
    “法醫解剖中心……”
    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呢,但是很多東西已經物是人非。
    呂名輕聲道“秦隊長,這應該是我第三次來這里了。”
    秦文鑫沉默片刻回應道“是啊,每次都是我帶你來的。”
    第一次的時候,呂名是來觀察茉莉跟耳釘男的尸體,在白杰的講解下,他們知道了五髒蘊含精氣的事。
    第二次來,是他們打開了冷藏櫃中的藏尸袋,了解了一個丈夫復仇的故事。
    這是呂名第三次來這里。
    今天,他來見兩個人。
    呂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扭動了門把手,門發出了刺耳的推拉聲。
    打開門後,熟悉的刺鼻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
    房間內,站著一個穿著白色法醫制服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一個解剖台前,靜靜地矗立。
    听到有人進來後,他微微扭頭,看清秦文鑫跟呂名的臉後。
    微微開口道“來啦。”
    “嗯,好久不見,老楊。”
    老楊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呂名嘴角微微上揚。
    呂名站在門口,先將手伸到消毒液下,擠出液體消了毒。
    找到掛在門後的一次性防護服,緩緩套上,動作慢且熟練。
    秦文鑫跟呂名走到老楊跟前,兩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那個冰冷的解剖台上。
    那里,一個冰冷的尸體,靜靜躺在那里。
    那是白杰。
    老楊嘲弄一笑“很諷刺吧,這家伙天天在這里解剖別人,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躺在這里。”
    “小呂,他是個混蛋對嗎?”
    對于白杰的事,老楊知道的並沒有秦文鑫那麼多,只能透露一部分不涉及異術者的訊息給到他,但是並不阻礙老楊了解到,
    白杰是“殺人犯”這個事實。
    呂名看著老楊,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是,但是,他是個有種的混蛋。”
    “是嗎,他最後走的痛苦嗎?”
    “痛苦,但是他也放下了執念。”
    “是啊,這種混蛋,就該走的痛苦一點。”老楊看向秦文鑫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緩緩的給後者鞠了一躬。
    “謝謝你,秦隊長,還願意給他收尸。”
    秦文鑫頂著已經紅了的眼眶,趕忙攙扶起老楊,聲音已經有些嗚咽。
    “我欠他太多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秦文鑫脫下帽子,對著白杰行了一個肅穆禮“是我,欠了他的‘正義’。”
    低沉的氣壓在房間內久久不能散去,曾經的站在這里的人,注定已經不完整。
    老楊紅著眼楮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對著白杰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
    “你說你,總是那麼聰明,怎麼這種事就想不透呢。”停頓了片刻,緩緩開口“你殺了茉莉,是為了我對嗎,你就算不說,我也知道的,你太傻了,太傻了”
    呂名聞言,心中更加苦澀,他沒想到老楊自己已經猜到了這一層。
    原本想安慰老楊的手浮在半空中,久久無法下落。
    老楊擦拭了一下眼角,略帶愧疚的看著呂名“小呂,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打理e了,我已經正式加入這里了,恐怕以後沒什麼精力。”
    呂名重新打量了一下老楊身上的法醫制服,心中已然明了。
    在來之前,他已經大致听秦隊長說了這件事,老楊能調到這里,也少不了異務所跟秦隊長的私下運作。
    原本就是醫學院的高材生,在經過考核後,老楊順利的入職了特殊行動隊。
    也正式繼承了白杰的位置。
    呂名伸出手跟老楊握了一下“那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楊法醫。”
    老楊會心一笑“多多指教。”
    幾分鐘後,老楊跟秦文鑫將呂名送到了樓下。
    已經即將入冬的廣深市,也已經有了寒意,微微的冷風吹起呂名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星夜飄搖,微黑的天空下,一陣陣寒風拂過,呂名看著楊法醫轉身離去的身影,他背部微微傴僂,仿佛一瞬之間蒼老了十年。
    微微抬起頭,望向樓上亮燈的那個房間,心中喃喃道。
    “麻繩只挑細處斷,命運只欺苦命人”
    老舊的小區,
    穿過昏暗的門洞,嘗試喊了幾聲,年久失修的聲控燈顯然不怎麼給力。
    不過以現在呂名的感知力,就算蒙著眼楮,也不會走錯路。
    呂名拎著幾袋子菜,熟練地爬過一層又一層的樓梯。
    來到大伯的家門前,呂名用鑰匙打開了門,老舊的房門發出刺耳的尖鳴,伸手右手一摸就打開了燈
    “果然不在家嗎”
    家里倒是難得的收拾的干干淨淨,只是聞了一下空氣中灰塵的味道,明顯已經很多天沒有人居住過了。
    呂名走到窗邊,往外一推,夜里的冰冷空氣瞬間涌入。
    冷冷清清的房子,連空氣都是涼颼颼的。
    走進廚房,菜跟油水踫撞後發出滋啦聲,緊接著就是誘人飯菜香氣緩緩飄散出來。
    不消片刻,呂名端著菜走了出來。
    簡單擦拭一下餐桌,將做好的菜有序的放在桌子上,默默的吃著飯。
    家里發黃的燈光下,映照著家里只有一個的身影,影子在地面拖曳的很長。
    回家前,他嘗試撥打過大伯的電話,但是已經是不在服務區。
    徹底淪為了失聯狀態。
    對此,他並不擔心大伯的安全問題。
    畢竟自從收到那個詭異的“土特產”後,他已經認定了大伯不平凡的身份。
    只是,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需要一個答案。
    吃完了飯,呂名將碗筷盤子收拾好,準備把剩下的菜放到冰箱里的時候。
    他愣住了,看到了冰箱上貼著的那個信封。
    略帶激動的扯了下來,緩緩默念。
    “小三,那些太過肉麻的開場白,我就省去了。相信你這個時候已經猜到了很多東西。
    我要告訴你的是,你體內流淌著的是兵家的血。
    陽虎符也是你父親留給你的最後的寄托,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二十年前的那一場‘百家爭鳴大典’。
    原諒我,沒辦法陪著你,也沒辦法給你說明全部。
    畢竟伏筆不能那麼早暴露給觀眾,不是嗎?我的小編輯。
    看到你的成長,我很欣慰。可惜我還要忙著填坑。
    不用試著找我,因果到了的時候,自然我們就會重逢。
    哦對了,希望我送你的‘土特產’,還對你的胃口,可惜它還不夠完整,都怪姓墨那小子,太坑了!連個高仿都做不出來,害的我當了幾個月的野人。以後見了他,替我好好教訓一下吧。
    最後,交代你一句,千萬不要勉強自己。接下來的路很煎熬,但是你記得,未來並未遙不可及”
    呂名看完信件,無奈搖了搖頭,看來短時間內,自己是還要被蒙在鼓里了。
    只是大伯信里最後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
    呂名將信重新折疊好,放入口袋,心中頓時有些五味雜陳,
    掏出手機,翻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撥了出去。
    幾聲嘟響,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
    “死呂名,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聯系我了。”
    “怎麼會呢,羅老師,我這不是主動打電話了嗎?”
    “不行,罰你給我講個笑話。”
    呂名微微一笑“好,羅列的糗事算嗎?”
    “不算,這狗東西的糗事我知道的比你多!”
    空蕩的房間內,傳來了年輕男女久違的歡聲笑語,
    久久未曾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