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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西灩也意識到這番話有歧義,臉上頓時露出了些許歉意,正要解釋,便听巨石上的執事長老說道︰“打鐵還需自身硬,傳道授業這種事情還是穩重點比較好,以免誤人子弟。雲羿,你身為悟雲觀的弟子,理應為宗門的聲譽著想,收徒之事須慎重啊!”
他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顯然就是在說雲羿不配為人師表。
大家也都听出了長老的言外之意,紛紛向葉非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目光。
“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自己都還是半桶水呢,竟然都想教別人了,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把我分給靜武堂做弟子,我寧願去廚房挑泔水!”
“你們別說風涼話了,你們知道雲羿有多努力嗎?”
“雲羿哪里努力了?”
“在投胎上很努力啊,他努力投胎到了一個好人家,這輩子什麼都不用干,就能錦衣玉食了!”
眾人哈哈大笑。
【來自圍觀群眾的嘲弄+48,來自執事長老的厭惡+21】
看著眼前飄過的數字,雲羿也是狠狠咬了咬牙,雖然這些年來,他過得戰戰兢兢,絕不與人交惡,但並不代表著他怕事!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條屬于自己的底線,那便是尊嚴。
這道鴻溝,任何人都不能跨越,哪怕是長老,也不可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氣,公西灩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抬頭一看,只見雲羿那張本來蒼白的臉已是一片鐵青,仿佛是在竭力抑制著什麼。
當初,雲羿剛剛離開紫凰宗,來到悟雲觀時,是何等的英氣勃勃,舉手投足間所流露出來的氣質,便足以讓任何人心折,不知道讓得多少少女瘋狂,甚至就連公西灩自己,也曾為他夜不能寐……
這才短短三年,那個渾身充滿自信的身影,卻是永遠淹沒在了人群中,從此泯然眾人。
鐘靈兒年紀雖小,但也感受到了雲羿的痛苦,連忙把小手伸進了雲羿的袖子中,與他緊緊相握。
感受到那小手上傳來的淡淡體溫,雲羿終于恢復了一些理智,那緊咬的牙根也緩緩放松。
“雲堂主……”
公西灩似乎是想說兩句歉意的話,畢竟自己這個雲師弟向來少言寡語,全是因為自己跟他說話,才讓他吸引到了別人的目光,才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為了大家的笑柄……
然而,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
因為如今的兩人,已經是雲泥之別。
公西灩不管走到哪里,一定都會被人奉為上賓,而雲羿,身為悟雲觀的堂主,卻連一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地位的優勢,讓她不需要去解釋什麼。
淡淡的看了雲羿一眼,她便回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那個距離九長老最近的石墩。
葉非連忙湊了過來,對她不住的噓寒問暖。
公西灩看了看葉非,又看了看雲羿,在心中對比了一番,隨即幽幽嘆了口氣。
雖然葉非樣樣不如雲羿,可是他修為高深,勢力在悟雲觀中也是根深蒂固,日後不但能進入長老院,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爭奪宗主之位,可以說是前途無量,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上自己!
有些人,終究只不過是過客!
……
這次入門比試,是悟雲觀的一場盛會,除了本門弟子之外,自然也少不了外人觀禮。
這些人,都是踞虎城的鄉紳士族或是鏢客俠士,全都依賴于悟雲觀的庇護,才得以生存,此次上山,自然也少不了備上厚禮。
“北境之主,雲淵到!”
執勤弟子喊了一聲,頓時引起無數人側目。
“雲淵,那不是雲羿的父親嗎?他身為大乾王朝的封疆大吏,不在邊關練兵御敵,來踞虎城干什麼?”
“什麼封疆大吏,無非就是一個臭當兵的而已,像漠北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鬼才願意去呢,否則也輪不到他雲淵!”
“話不能這麼說,我听聞最近北方的犬戎部落大舉來犯,全靠著雲淵守衛邊疆,才讓百姓們得以安居樂業,雲淵的確有些本事,只可惜啊,虎父犬子……”
說著,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移至了雲羿臉上。
“父親……”雲羿早就已經踮起了腳尖,向石梯的盡頭張望,若不是中間隔著這麼多賓客,恐怕他早就沖過去了。
人還沒到,石梯的盡頭便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大笑。
循聲望去,便見一個中年人正大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二十余名腳夫,抬著大包大包的禮物。
只見雲淵約莫四十歲出頭的樣子,龍行虎步,英武不凡,只是眼角卻突兀的多了兩道皺紋,顯然是最近戰事吃緊,勞心勞力所致。
“父親啊,你這麼忙碌,有時間不多休息,何必還要來看我呢!”雲羿在心中小聲嘀咕著。
三年了,自從他來到悟雲觀後,只在父親四十歲壽辰那年回去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父親,只是中間通過幾封書信而已,而每一次通信,父親總是關心他的修為,雲羿為了不讓他失望,總是報喜不報憂,可是如今……
這謊話怕是再也圓不下去了!
劍坪上的人很多,但雲淵還是一眼望到了自己的兒子,頓時笑逐顏開,隨即來到巨石前,拱了拱手道︰“趙……呃,執事長老,許久不見,你還是那麼神采奕奕,威風不減當年,怕是修為又有所精進了吧!”
“雲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就請入席吧!”執事長老睜開眼楮,淡淡的掃了雲淵一眼,臉上一點波瀾都沒有,更是毫無半點寒暄的意思,不過目光中卻突兀的現出一抹凶狠,僅有的兩句場面話,也說得十分敷衍。
雲淵顯然也有些意外,不由的愣了片刻,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所適從。
他滿帶誠意而來,卻吃了狠狠一記閉門羹,實在是有些下不來台。
片刻之後,他這才拱了拱手,有些狼狽的回到了賓客中間。
大家都覺得執事長老所言,未免有些失禮,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又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區區一介武夫,還真不足以讓悟雲觀大張旗鼓的歡迎,因此,倒也沒有人出言質疑,甚至還感受到了些許自豪。
北境之主又怎樣?還不是得在我悟雲觀面前卑躬屈膝?
其他人這麼想,但雲羿卻不能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