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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老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七時,距離交班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剛例行巡邏回來的埃莉絲回頭看向門外,東邊的天空尚未破曉,街頭的煤氣燈倒是先黯了,舉目望去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倒不是太陽遲到了這樣的天文奇觀,只是天空又覆上了一層濃稠的烏雲,像古時薩珊人射向列奧尼達王的箭雨一樣,一時遮蔽了陽光。
明明午夜還晴朗得能看見月光,黎明後卻陷入了比夜更深的黑暗中,也不知只是霧城天氣一如既往的反復無常,還是某種可怕災難的前奏。
警察局內部的空氣彌漫著咖啡和煙草的氣味,一位眼尖的警員听到動靜後,立刻吹了聲口哨,原本聚成一圈聊著什麼的警員們紛紛將吸了一半的煙摁進煙灰缸,轉過身來面對警督。
“早上好,警督。”“長官早上好。”“哈爾文警督早安!”……
“早上好。”埃莉絲簡單地點了點頭。
要是放在往日,她肯定會好好訓斥一番這群在辦公區域吸煙的巡警,但現在是非常時刻,警員們也需要也一個口子排解壓力,她也便圓滑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瞅了眼煙灰缸內撅滿兩圈的煙屁股,判斷這幫交完班警員已經在這閑聊吹水有一段時間了,對平時交完班就直奔酒吧的他們而言可不多見,不由有些好奇地問︰
“在討論什麼呢?”
一名警員拘謹地回答道︰“呃,報告長官,我們沒聊什麼特別的,只是一些賽馬和拳賽的話題。啊,還有昨晚我們逮到了一個戀童癖。”
“戀童癖?”
“沒錯,就是這個家伙。”警員指了指桌面上一張被煙灰缸壓著的照片,上面是一位身材肥碩的男子,旁邊還躺了兩個七、八歲的小孩。
“他被關在醫務室里呢。”另一位警員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地補充道︰“他損壞了一家罐頭廠的貨物,我們趕到時,已經被那邊的工人打了個半死了。”
先前說話的拘謹警員摸了摸自己斑禿的頭發,“還挺奇怪的,他打死不承認自己是戀童癖,卻自爆地把這種照片貼得滿身都是。”
“這樣啊……”
埃莉絲苦笑著閉上眼楮,食指與中指並攏揉了揉緊皺的眉心,她大概猜出來這是誰的手筆了。
“你們今天不打算去酒吧了?”她問道,這些話題他們平時都是在酒吧邊喝邊聊的。
“不是,長官,我們在等安東警員。”一個警員回答道。
“已經快半小時了,那小子還沒回來啊。”
“可能他自己先跑去酒吧了……”
另外兩位警員小聲討論。
這時門又被打開了,幾名警員抬頭望去,進來的不是他們翹首以盼的安東警員,而是一個略顯矮胖的身影——是米西•佩斯警探。
“喔,天吶,外面的天空跟世界末日一樣,真有夠可怕的。哇喔!”門外呼嘯的大風幫他“ !”地一聲關上門,他嚇得縮了縮脖子,僵著臉齜牙咧嘴地將雨具扔進門口的桶內。
“辛苦了,佩斯警官。”埃莉絲率先打了招呼,身後的警員們也紛紛跟著附和。
“長官辛苦了!”“早安,長官!”……
佩斯警探把嘴張成o形,露出個夸張的表情後退了小半步︰“哇嗷哇嗷,怎麼這個點了還能有這麼多人,不快點回家的話就要下大雨咯。”
現在尚未下雨,他帶回來的傘還是干的。
埃莉絲聳聳肩︰“他們只是在等人……你的臉怎麼了?”
佩斯警探愣了愣,隨後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左半邊臉,上面皮膚傳來一陣微妙的刺痛感,像是被誰給打了一巴掌。
他用力揉了揉︰“咳咳,沒什麼,巡邏時遇到了一個醉鬼,不小心被他干了一拳。”
“那家伙人呢?”
“呃……那小子溜挺快。”警探說著,拍了拍自己顯眼的肚子,頗為可惜地搖搖頭道︰“放五年……不,三年前,我肯定能逮住他。”
警員們發出一陣干笑,埃莉絲听見其中有人說了句“企鵝警長”,這似乎是時下流行的兒童繪本角色,雖說有點冒犯人,但是用來形容五短身材還有點胖乎乎的佩斯警探,倒是恰如其分。
為人隨和的警探聳聳肩,也不跟警員們多計較,飛速填好交班表就又拿起雨具跑回家了,就像他說的,再不快點就要趕上暴雨了。
沒過多久,奧德莉雅也走出了休息室。
她身上套著不知什麼時候換上的絲質睡袍,頭發蓬亂得像個雞窩,兩只眼楮眯成了一條縫,眼角正瓖著淚珠,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向大堂,與警察局格格不入的氣氛瞬間吸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早……嗚……這是還沒天亮嗎?”
“咳咳,早上好,法師小姐。”
埃莉絲快步走上前去擋在奧德莉雅面前,將男人們的目光攔在身後,“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只是烏雲遮蔽了太陽。”
“這樣啊……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