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皇上耶律隆緒突然病了,在批閱奏折時突然暈倒,病得很重。
蕭耨斤得到信兒後,連忙帶上粉兒,前去問安。
面容憔悴,枯瘦的雙手放在被子外,稍有行動,長喘噓噓。
果然病得不輕。
蕭耨斤端坐在皇上的榻前,無聲地摩挲著錦被的一角。
被子是南邊進貢而來的,金絲銀線,做工奢華。
沉默了一會兒。
“讓你見笑了,朕現在已沒了樣子吧。”
皇上淒楚地一笑。
蕭耨斤努力地微笑了一下,沒有什麼,扭頭瞅了一眼窗外。
此時,秋風寒涼,霜葉如紅泣血,飛旋著落下,空留下蕭索的枯木,滿院已失掉了生機。
天的遠處,偶爾的幾聲雁鳴,孤獨的樣子。
眼中有淚。
“秋天深了,天氣涼了,容易生病,皇上好好將養,定會好轉的。”
轉回目光,溫柔地笑,輕聲地哄著。
“朕心里清楚,怕是時日不多了。”
也是一笑,很勉強,很熟悉的那種笑。
“別這不吉利的話,我大遼皇上萬壽無疆,我們的皇兒需要你這個父皇呀。”
蕭耨斤嘴上安慰道,內心已是大雨滂沱了。
“我的愛妃總是給朕寬心呢,雖是假話,卻也好听。”
罷,掩著嘴猛咳起來,身邊服侍的德子,忙遞過帕子。
殷紅的血啊,噴在當中,還有一絲絲掛在嘴角,有些駭人。
皇上病危了!
一時間,整個皇宮,上上下下,愁容滿面。
深秋中的八方殿愈加的凋敝,燭火跳動,忽明忽暗。
蕭耨斤的心里明白,這里的一切,現在,都充滿了不確定性。
“可叫御醫看過?”
關切地問。
皇上用帕¢¢¢¢,●cˇo子掩嘴,用眼色喚過德子,將蕭耨斤的座位搬得更近一些。
“看過了,御醫無非就是讓多多將養,也不肯給本宮實話,左不過如此。”
笑了一下。
“只是心中還有兩件事放心不下。”
又接著。
“皇上吧。”
蕭耨斤低著頭,口氣淡淡的,內心卻是如地震了一般,天坍地陷。
“朕的身體在這兒呢,想來也活不了多久了。朕此生也算是榮耀,雖然被太後的光芒所掩映。但朕自從親政以來,還算勤政,四海也算升平,並無憾事了。朕擔心的是身後之事。這第一件事兒,朕已決定了,傳位給咱們的長子耶律宗真。朕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你不想看到的,但這是朕的決定,你就成全了吧。還有就是,你跟皇後的關系。皇後的確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朕心里明白,都是可以原諒的。你就原諒了皇後吧,希望你們能和諧相處!“
到這里,皇上眼底蘊著的淚要涌出,強忍著,不想掉下來。
蕭耨斤的心也隨之沉下去。
“既然如此,臣妾也只能遵命。”
起身,深深施禮。
“去吧,把太子叫來,讓皇後也來。”
皇上灰暗的臉閃現些光彩,回頭吩咐道。
奉旨的宮娥快步走出殿門
一炷香的時間,蕭耨斤見到了久違的親生大兒子。
他是和皇後一起來的。
耶律宗真已經長成了,身材雖有些單薄,但不失男人之氣。
母子倆對視了一下。
“皇兒叩見母親。”
宗真下拜。
蕭耨斤佇立著,往事一幕一幕地疾速閃過。
“兒呀,如果不是怕你有不測,怎會有如此的局面呀。”
心里有話,卻不能出口呀。
“太子請起。”
蕭耨斤咬了咬牙,抑制住情緒,平和地。
“妹妹叩見姐姐。”
然後,朝著皇後福了福,快步走出殿門。
疾步地走,是跑。
“娘娘您看。”
粉兒在身後輕聲喚。
順她所指,只見太子攙扶著皇後,立在殿門前。
蕭耨斤動容了。
“他是她的兒子,他怎麼是她的兒子呀。”
輦里的這聲低吼,只有粉兒能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