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三天的時間很短,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
比平時早兩個時辰就起身了,蕭耨斤竟然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困倦之意,反而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亢奮,終于可以見到他了,哪怕是打一個照面也是好的呀。
明知相思苦,何必單相思
沐浴,更衣,梳妝,打扮。
這可是一頂一重要的大事情,不能有一丁點兒的馬虎,非同小可。
粉兒帶著一干宮婢,更是小心地服侍著。
手腳麻利地上好胭脂水粉。
“這一次覲見太後,貴人可要打扮得隆重些呀。”
粉兒笑著說,小心翼翼地接過小婢遞過來的一枚玉簪子,小心翼翼地插在那一堆烏亮的發髻之上,準備進行盤頭工作的最後一項內容。
順手還將那面大大的銅鏡扳正了。
“唉,算了吧,還是跟往常的穿戴一樣就行了”
蕭耨斤望著銅鏡中的那個蕭耨斤,突然間沒有了興致,順手將剛剛戴好的那枚玉簪子從頭頂上猛地拔了下來,用力地拍在梳妝台上,雙手捂臉,趴在了梳妝台上。看本書請到ianhuatang
稍頃,大哭了起來,眼淚順著指縫流了出來,滴在梳妝台的台面之上。
粉兒嚇壞了,急忙把那面銅鏡像以前那樣的面牆而立。
疏忽了,一時的松懈就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
她知道,這是貴人最不能看到的東西,最忌諱的東西了。
從進宮的那一刻起,蕭耨斤就命人將所有的鏡子全都面牆而立,哪怕是光滑的石面,也要設法進行必要的掩蓋。
“啊呀,奴婢該死,求貴人恕罪呀。”
粉兒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幾乎要癱軟成一團泥了,如同一片秋風里的黃葉,在颯颯發抖。
“你這個狗奴才,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從來沒有過的暴躁,瞬間爆發了,整個大殿都要被炸得粉碎了,鴉雀無聲,就像進入了死亡狀態一般。
黑鴉鴉地,跪下了一大片。
“饒命呀,貴人”
粉兒叩頭如小雞啄米。
“貴人呀,恕了粉兒姐姐的罪吧。”
眾婢女也是一個勁兒地求情。
稍頃。
“哈哈哈”
蕭耨呼地從坐榻上站了起來,仰天大笑起來,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暢快無比,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恐怖
翠微宮里的所有宮女和內侍都籠罩在了極度的恐懼之中,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呀
正是在這一刻,她明白了,她醒悟了,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金錢不重要,容顏不重要,學識更不重要。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里,最最重要的只有一項,惟一的一項,那就是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
她,從此,要為權力而生,要為權力而活
想到這里,蕭耨斤的內心平和了下來,甚至後悔剛才的這一場瞬間爆發了。
尤其是對粉兒,太不應該了,她可是一個有根底的人呀,而這根底又是一個權力的集中點。
“起來吧,重新為我上妝吧。”
蕭耨斤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盡管她的內心已平靜得如波瀾不驚的一泓冷水,但說話的語氣還是要有些許的暖意的,為別人,更為了自己。
“是”
粉兒驚魂未定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貴人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更加小心翼翼地解釋著,更加小心翼翼地服侍著。
“這都不重要了。”
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听似所問非所答,其實是最真實的內心獨白。
不知什麼時候,蕭耨斤已經將那面銅鏡扶正了過來。
她瞅著鏡子里的那個她,在笑。
這笑,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時辰過去了,該準備的都準備了。
“貴人,宮轎已在候著了。”
這是不花的聲音,听起來也跟往常大不一樣,發著顫音兒。
“走吧。”
蕭耨斤說著,將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了粉兒的肩上,站起身來,朝著外面走去。
“是”
粉兒答應著,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還在顫抖,不停地顫抖。
對于這一切,蕭耨斤突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痛快,發自內心,傳遍每一個毛孔,痛快淋灕,甘之如飴 。
這樣的滋味,是會讓人上癮的
“蕭耨斤貴人到落轎”
一聲尖細的長調,將還沉醉在美妙滋味之中的蕭耨斤驚醒了。
真的,到了
新晉的秀女已到了十之,按身份位次坐下,肅然無聲。
不一會兒,內里傳來密密的腳步聲,一陣環佩丁當,香風細細,太後已被簇擁著坐上了寶座。
“太後萬福金安。”
齊刷刷地跪下,異口同聲地山呼。
“都起來吧。”
頭頂上的這個聲音听起來不高不低,不軟不硬,不怒自威。
蕭耨斤知道,這才只是開了一個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