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滾下去都滾下去吧”
一聲大吼,天震崩,地炸裂,伴隨著一陣子的稀里嘩啦再加上一陣子的嘰哩呱嗒。
稀里嘩啦的是那張比龍案還龍案的大案子被推倒了,擺放在上面的筆墨紙硯以及雜七雜八的牌子和戳子等等等,沒有人敢仔細地瞅瞅到底損壞了什麼,因為這里是鬼地方,反正是公家的東西
嘰哩呱嗒的是那些比兔子跑得還快的這些官和那些爺們,他們最擅長抑或是惟一能做的就是察言觀色,每天的工作除了仰著脖子、睜大眼楮向上看而外,就是排隊了,干什麼都是要排隊的,甚至洗臉、睡覺、吃飯、上廁所都要排隊,都要講究個論資排輩兒,哪個先,哪個後,哪個高,哪個低,只有站對了隊,才是有實際意義的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上面的怒了,下面的怕了,上面的拍桌子了,下面的干瞪眼了,上面的發火了,下面的蔫溜了,既然讓滾就趕緊滾吧,滾晚了的話那顆項上的頭可能就要滾蛋了,所以都爭先恐後地,不再分什麼尊卑地,嘰哩呱嗒地,滾吧、
眨眼間,偌大的一個閻羅殿,就只剩下一個黑臉兒的閻羅天子和一個白臉兒的小小女鬼了。
“唉下去,你也先下去吧,待朕研究研究調查調查再給你一個答復吧”
一聲嘆息,無可奈何,只能這樣了。
蕭耨斤听話地走出大殿,漠然四顧,一時間,茫茫然,不知所以然了。
一道白影兒,在眼前閃了一下,朝著黑暗的深處飄了進去。
蕭耨斤並沒有太在意,這里全是鬼,已經習慣了。
“呀,怎麼是你呀”
黑暗的深處,飄出一道白影兒,無聲無息地。
“啊呀”
一聲驚叫抑或是慘叫。
猛然轉頭,一個很是標致的女子已經站在了蕭耨斤的身邊,最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很是標致的女子全身上下沒有多少遮蓋,裹著個紅綾抹胸兒,下身竟然也只是裹著一床破被單子就算是遮了羞,很像是一千年以後的那個什麼模什麼特,唇嘴兒蠟黃,眼皮兒淡綠,細細楚腰,懨懨病態,看上去有幾分相熟,但又不知是在哪兒里有過一面之緣了。
“我的妹妹呀,你難道就真的不識得我這個姐姐了嗎你在陽世時可是一口一個姐姐地叫我的喲姐姐我可是認得你的,剝了你的皮,把你的骨頭燒成灰我也是認的喲。”
和風細雨中透露的是一股冷徹骨髓的陰冷,陰冷陰冷的。
“啊呀,是你呀”
蕭耨斤再一次驚叫了一聲,抑或是再一次慘叫了一聲,雙膝軟得如面條兩根了,癱坐在了地上,軟成了稀泥巴。
正是錦兒,那個死在她手里的錦兒那個死在她面前的英夫人
那一日,錦兒來到這枉死之城,總算是知道什麼才叫“冤有頭,債有主”了,那判官裝模作樣地查了半天的生死簿,也沒有查出個什麼道道兒來,又不是陽壽該終,有鬼使拘換,更沒有盤纏可供打點,因此只能做個游魂全無著落。
惟一能做的,就是姿色不錯,多多少少地給點兒,就可以了,你懂的
一陣狂笑,比哭還難听,鬼哭狼嚎嘛
“如今,我總算是找到你這個正經的香主了,哈哈走吧,跟我去找個說理兒的地方去吧。”
錦兒笑完,拉起已經癱軟成稀泥巴的蕭耨斤,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