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僕!
“師傅,你那包……”
“什麼?!我那包怎麼了?!”
一道犀利的目光射了過來,充滿著責怪與恐懼。
晚了,已經晚了!
說這話的當兒,那黑鬼已經走近耶律乙辛剛剛藏身的那個小小的所在,那一小塊草木最為茂盛的地方,只低下頭去瞅了一眼,就發現了那個小小的包囊,順手拾了起來,如獲至寶地打量了起來,全神貫注地。
“哥呀,你快來看看吧,這里有個包……”
黑鬼舉著那小包,大聲兒地嚷嚷著。
“弟呀,你先拿著,千萬別打開了,小心有詐呀,那小子太鬼了。”
白鬼听到黑鬼的叫喊,一邊跑過來,一邊囑咐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一黑一白,兩個鬼一樣的人湊到一起,頭踫頭地在一起嘀咕了一會兒,又分開了。
徑直朝著老榆樹走來,一左一右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動著,手里緊握寶劍,寒霜點點的那種。
“完了!”
李山童在心里暗暗地叫起苦來,心里跟明鏡兒似的,單打獨斗尚且勉勵,對付兩個可就萬萬不能了。
“師傅,讓我下去吧!”
少年的定力畢竟不強,危險當頭,又有師傅在側,些許的沖動也是可以理解和諒解的吧。
“先別動,看看再說。”
那高大的身軀還是將這瘦小的身體擋在了後面,大手有力地握著,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危險就在眼前了!
倆鬼已經來到了老榆樹下,開始像熊大和熊二一樣地圍繞著這方圓數十米的小小地盤打轉轉了。
“哈哈哈,我看到你們啦,下來受死吧!”
黑鬼突然哈哈大笑著,指出了這對師徒藏身的所在。
看起來,藏是藏不住了!
“哈哈哈,我看到你們啦,你們也別再藏了,下來受死吧!”
黑鬼突然哈哈大笑著,指出了這對師徒藏身的所在。
看起來,藏是藏不住了!
藏不住也得藏呀,呆不住也得呆呀,下去就是個死!
樹上,樹下,僵持著,僵持著,再僵持著。
很多時候,比拼的不是體力和能力,而是毅力與耐心。
眼瞅著,這天兒可就要亮了,正是最黑的時辰。
樹上,近乎絕望了。
“師傅,咱們這樣得靠到什麼時候呀?”
“等到天亮時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得硬拼了。”
樹下,有些不耐煩了。
“哥呀,咱這一對大活人可不能讓尿給憋死吧,咱得想想辦法了呀。”
“是呀,這麼等下去的確不叫個事兒,傳到江湖上會讓人笑話的,真得想個辦法了。”
“哥呀,我看咱們還是干本行吧!”
“燒?”
“燒!”
“哈哈哈……”
“哈哈哈……”
這就叫“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吧!
黑、白兩鬼一拍即合,狂笑著,說干就干,開始收集起大量干柴,準備燃燒起那熊熊烈火。
黑鬼為了騰出雙手干活,將那小小的包囊高高地舉起,朝著樹上的師徒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然後掛在了一棵矮樹那細細的枝杈上。
柴堆越來越高了,危險越來越近了。
“哈哈,樹上的給我听著,再不下來我們可就要烤豬了。”
黑的說,滿臉的得意之色。
“那個老家伙你給我听清楚了,你要是想活命,爺給你指條明路,只要你能把那個小賤種給我一腳踹下來,我們扭頭就走,保證不傷你一根兒汗毛,還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
白的說,滿臉的陰險之色。
點火的火把燃燒起來了,舉起來了,映著兩張極度丑陋和獰猙的臉,一黑,一白。
這時候,耶律乙辛才看清那黑鬼的模樣,黑!實在是黑呀!從頭到腳,竟然沒有一絲一毫別的顏色,真得佩服他們父母了,是用什麼樣的先進技術制造出這樣的一對活寶的呢?
決策者的失誤是致命的,樹上的這個決策者就已經在心里悔青了腸子,怎麼選擇上樹呀,這不是自掘墳墓嘛!
“師傅,讓我下去吧!”
事已至此,的確是到了該做出最後決定的時候了。
“讓為師先下去,你還小啊!”
一只大手緊緊地攥住了一雙小手,兩只手都在微微地顫抖著。
“不!師傅!還是讓我下去吧,我們打不過他們的!”
“那就與為師一起下去,跳下去後,你只管跑,頭也不回地跑,千萬別回頭,記住!”
李山童依舊面無表情,語氣里卻充滿了堅持,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持!
“不,師傅,我……”
小徒弟的語氣松動了。
“孩子,你要听話,否則我們一個都活不了,你知道嗎?更何況為師也不是白給的!”
“師傅!嗯!”
淚水模糊了少年的雙眼,看不清師傅的臉了。
那是一張依然如故、不動聲色的臉,眼角只微微地皺了兩三下,沒有人能夠發現。
樹上的生離死別,淒淒慘慘。
樹下的勝券在握,得意洋洋。
“我喊三個數,喊完再不下來,那可就點火了,我可喊了,一!哈哈哈……”
“二!哈哈哈……”
樹下的這兩位非常的放松,完全擺出了一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英雄架子。
只可惜,當英雄得有當英雄的命,當狗熊也得有當狗熊的命,周瑜獨此一份,小喬沒有二嫁,就別想著寡婦門里的那點兒事兒,那可是白日做夢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