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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藍笙醒了過來,自從醒來整個人就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不言不語,眉頭不展。像一個悶葫蘆。更主要的是沒有了從前對妃嫣的熱情,見了她像是見了陌生人。
藍笙醒來的第三天就跟著青瑛離開了王府,至于去哪里他們沒有說,妃嫣也沒問。只要他能夠平安的醒來,就算忘了她,她也很感恩,只是多少有些失落。平白無故的失了一個朋友任誰也都不太好過。
窗外清風陣陣,倒也涼爽,妃嫣倚在桌前低頭伏案作畫。桃花灼灼疏影里是那個偏偏紫衣少年。腦海里他笑的溫婉寂寞,那笑容卻又像陽光般令她心頭發暖。
甦錦城折了一束潔白的梔子花笑吟吟來到她身後。
濃郁的香氣讓妃嫣放下筆回眸一笑︰“王府內並沒有梔子花,你從何處得來?”
“去了一趟清風竹苑,後山上發現了幾株梔子,花開得正好,便折了這麼多回來。喜歡嗎?”
妃嫣深深地吸了一口花香,“這香氣真好。翠竹插到花瓶里吧。”她轉身將花束交給了新來的丫頭。
“在作畫?”甦錦城湊到她桌前看了一眼。
妃嫣嘆道︰“阿紫雖然康復了卻不認識我了,我這個徒弟算是白收了。”
甦錦城看了一眼那張筆墨丹青,人物畫的栩栩如生,不禁稱贊道︰“娘子的作畫水平越發的精進了。”
妃嫣沉默片刻看了看他︰“這幾天你倒不如從前忙了?”
“嗯。偷得浮生半日閑。若是天天忙,誰來陪你?”甦錦城拉過她的手誠心實意說道︰“前段日子我已請法師在清風竹苑做了一場法事,過兩天我們倆去那邊住段日子吧。連翹和三姐不在你身邊,我得多陪陪你。”
一席話說得妃嫣心頭一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真的嗎?!太好了!”
自從離開清風竹苑,她還有點想念那個風景如畫的地方,雖然經歷了鬧鬼事件,但是她依舊喜歡那個寧靜的地方。
甦錦城像是承諾一般說︰“皇宮里暫時平靜了許多,等那一股邪惡勢力徹底打倒的時候,咱們就永遠住在清風竹苑!”
然而一切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個月之後,甦錦城帶著妃嫣離開王府的前一天,幽琴找到了他,告訴他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如同晴空霹靂的一般瞬間讓甦錦城蒙了。
幽琴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眼圈紅腫,像是大哭了一場,她期期艾艾說道︰“那夜王爺把奴婢當成了穆王妃,所以……王爺,您就算是不喜歡奴婢,但是這個孩子卻是您的親生骨肉……”
句句軟語,卻句句緊逼。
甦錦城憤恨的嘆了口氣︰“你先在紅姨娘那里安心養胎,等你平安生下世子我會給你個名分。但有一點你必須跟我起誓。此事決計不能讓穆王妃知道!否則別說是你,就連這孩子都不能留!”說完大步進了望月樓。
幽琴眼中滾下淚來,“奴婢謹記王爺教誨。”嘴上服了軟,心里卻把妃嫣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心里清楚甦錦城的說一不二,雖有怨恨,卻也不能怎樣。只好祈禱著能生個兒子再做打算。
是夜,紅顏坐在燭光下靜靜地喝著茶水。面前的大紅燭猛然爆出一個耀眼的火花。紅顏細長的眼楮微微眯起,拿起剪刀將燭火的燈芯剪了一段。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紅顏頭也不回地說道︰“師兄,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
冥夜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有件事需要找你幫忙,也只有你能幫這個忙。”
“什麼忙?”紅顏轉過頭,有些好奇地問。
“師父想要幽琴肚子里的孩子。”冥夜開門見山地說。
紅顏眉頭一皺低聲問道︰“他老人家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他要那孩子做什麼?”
“師父曾佔卜過一卦,這個孩子非同一般,若是給那個蛇蠍一般的女人養著,多年之後恐怕會把焱國萬里江山毀于一旦。這個孩子決不能留在幽琴身邊!”冥夜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紅顏。
紅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交給我吧。”
“還有一事。”
“什麼事?”紅顏品了一口茶。
“在孩子沒有出生之前,這件事情不能讓嫣兒知道。”冥夜說著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我希望你做得滴水不漏。”
“但是,紙是包不住火的,王爺與幽琴的丑聞,她早晚會知道。”
“越晚知道越好。”冥夜說完離開了。
紅顏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即便瞞著也未必不是傷害。”
妃嫣和甦錦城去了清風竹苑,離開了王府,甦錦城才算是松了一口氣︰畢竟別院也只有他和妃嫣知道。幽琴就是想得瑟懷孕的事,也找不到妃嫣了。
暫且就安安心心的在別院住段時間吧。
這一年的下半年是妃嫣過的最開心的時光。再沒有什麼比甦錦城的陪伴更重要了。兩人將每天平淡的日子過的詩情畫意,也沒有平白的辜負了好時光。
兩人幸福的過了幾個月之後,冬月底的時候甦錦城將妃嫣送去了柳州。因為 嫣的生產日期就快到了。
臘月初一,是小郡主甦蜜兒的周歲生辰。距離這一天還有三天時,韓湘嵐就在甦錦城面前嘮叨著要給孩子操辦生日宴。而甦錦城一副淡淡的樣子,似乎是沒了剛開始對孩子那股愛意。面對韓湘嵐要求大辦壽宴的要求,他一副敷衍的態度︰愛咋地咋地。好像這孩子不是他的一般。為此韓湘嵐滿腹埋怨卻也不能當著他的面發作。
小郡主長得粉嫩可愛,笑起來更是甜美一如她的名字。一歲的小家伙咿咿呀呀正是學舌招人喜愛的時候。
這一天韓湘嵐抱著孩子找到了甦錦城,她將手上的一封信遞到了他面前︰“哥哥說蜜兒生辰他會來賀喜。王爺看……”
甦錦城沒有急著拆開信件,淡然說道︰“既然如此,就讓管家大發請帖吧。”
“可是嫣兒妹妹不在……”
“這是你女兒的壽宴,與她無關。她不在你主持大局。你是孩子的親娘。吩咐管家好好辦理。我先出門一趟。”說完拿上那封信出了門。
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他看也沒有看上一眼。更別說逗她一笑。韓湘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有些心寒。這才幾個月不見,他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以為她好不容易暖熱了他的心,卻不想他的心根本就是一塊石頭,再怎麼捂著也不會長久發熱。
她心涼如水的落下淚來,懷里的小女兒伸手拭去了她面頰上的淚痕,乖巧說道︰“娘親乖。”她將孩子緊緊摟在懷里。
臘月初一,平王府賓客滿門。甦錦城站在門口淡淡的迎接著賓客。
一輛豪華的馬車徐徐趕了過來,片刻之後在王府門口停了下來,車夫恭敬的打開車簾,一男子身著青色便衣華服,率先從車上下來了,接著他向車內伸出手,一只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抓住他的手。須臾一個身著粉色華服的女子從馬車內下來了。
甦錦城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大哥許久不見可還好?”
此二人正是韓湘嵐的哥哥韓世林以及他的續弦妻子穆 萍。
韓世林爽朗一笑︰“為朝廷出力哪敢不好。王爺神采奕奕想必日子過得舒心吧?”
甦錦城還沒回話,只听韓世林身邊的穆 萍突然問道︰“怎麼不見小妹?王爺與小妹一向情投意合,出雙入對的,這會兒怎麼只見王爺?”
甦錦城呵呵一笑︰“嫣兒這幾日偶感風寒不便迎客。”
“哼,怕是醋壇子打翻了吧。畢竟不是自己的女兒過壽。”穆 萍冷笑幾聲跟著韓世林進了王府。
壽宴擺在幽蘭堂。
歌舞伎師,說書彈唱,各種表演輪番上演。觥籌交錯間,每個人皆是各懷心事。
一支歌舞罷了,穆 萍轉身向韓世林嘀咕了幾句。韓世林舉杯敬了甦錦城一杯酒,然後說道︰“久聞穆王妃才藝出眾,如今怎麼不見她人呢?”
“韓將軍此番前來就是為了看穆姐姐的歌舞嗎?”一個清脆的聲音笑吟吟響起。
眾人皆看向門口處,忽見一身著大紅衣裙的女子飄然而至,她笑盈盈地掃了一眼席間的眾位賓客,對甦錦城款款拜下︰“紅顏給王爺請安,給各位賓客請安。今日乃小郡主壽辰,我為大家舞一曲,助助興。”
紅顏說罷,一邊唱一邊跳起來。
鳳落九天棲于梧桐,紅顏每一個輕盈的轉身,大跳,帶動起周圍的空氣,仿佛流動的空氣中畫出一幅幅絕美的風景。眾位賓客不覺看的呆住了。
韓世林有些震驚,這支舞他曾經在憐香閣看到過!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嘴角露出一絲詭笑。待到紅顏跳完,他帶頭鼓掌道︰“果然是好看的舞蹈,讓人驚艷。這舞名為‘鳳凰落’吧?”
“韓將軍博聞多識,讓您見笑了。”紅顏謙和一笑。
“鳳凰落原是前朝寵妃梅貴妃編制,當年一支鳳凰落使得她如同鳳凰一般飛上了枝頭,贏得了先帝三千寵愛。紅姨娘這舞姿曼妙,不亞于當年的梅妃。”
“韓將軍謬贊了,我不過是盡力模仿而已,怎能與先皇妃相提並論。”紅顏說完轉身坐到了自己的席面上。
這時,一個丫鬟慌里慌張的闖了進來,附在韓湘嵐耳邊嘀咕了幾句,韓湘嵐臉色一白,急急忙忙離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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