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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
“誒,你吃慢一點啊!”我皺眉看著眼前人。到底是我沒吃飯還是他沒吃飯啊,剛才還嘲笑我,現在卻狼吞虎咽的,“你前世肯定是餓死的。”我搖搖頭,表示惋惜。
“唔……”非揚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繼續大吃,這吃相到是看得出幾分將軍的豪邁樣來。
“小心噎著……”我真怕他一口氣吃這麼多遲早要身材走樣,到時候我才不要你。(汗……你在想什麼?)
盈翠在一旁咯咯的笑,幾個丫鬟小廝也已經捂著嘴偷笑了,“你有沒有听我在說話啊?顧非揚!”我拉下臉來,這家伙還真是一副欠扁的樣子,我都替他臉紅。
“錦姑娘不要怪公子了。”關鍵時刻盈翠忽然冒出一句話來,我轉頭瞪了他一眼,誰怪這小子了,他吃相難看管我什麼事。“錦姑娘出去這幾天公子連頓正飯都沒顧得上吃,今兒算是頭一頓了,公子他可是很關心姑娘的……”盈翠的聲音很輕,柔柔的很好听,可我卻什麼也听不進去。
仿佛是萬籟寂靜中的一個弦音,波動的時候四散開來,心底某個最柔軟的地方就這樣被觸動了。
“錦姑娘,錦姑娘?”
我仿佛是被施了什麼魔法似的,呆呆的定在那里,頃刻間過去與他相處的一幕幕全都浮現在腦海里,他的甜言蜜語,他的溫柔體貼。
“小野貓,這回你可跑不了了!”
“笨丫頭,怎麼又迷路了,真是個麻煩的丫頭……”
“懶豬起床啦!”
“……”
“非揚……”我輕輕喚了他一聲,很輕可他卻听見了,我知道這聲音與剛才的有些不同。他抬起頭,漆黑的眸子盯著我,眼底帶著些疑惑,“怎麼了?”
我看著他的眼楮,那雙我討厭過,戲弄過,挑釁過,擔心過……的眼楮,心頭忽然暖暖的,這樣的對視真好!
“沒事……”我笑著遙遙頭,夾了只雞腿在他碗里,“多吃點。”
他忽然放下碗筷,直勾勾的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疑惑,吱吱唔唔地擠出一句話來︰“你,你下毒了?”
頓時,剛才一切美好的回憶統統消失了,就好像一對情侶剛想接吻,樓上忽然倒了盆水下來,更要命的是這水還是洗腳水。
我瞪眼看著他,好不容易想對他好點,好不容易正視自己的感情,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這個不解風情的家伙竟然以為我想下毒害他。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油然而生,“對!就是想毒死你這個混蛋!”我悻悻地看了他一眼。
埋頭,吃飯。
“雲錦……”
不理!
“錦兒……”
白他兩眼
“小野貓……”
“我吃飽了!”碗往他手里一塞,頭也不回的走人!
留下呆若木雞的某塊木頭,和笑得肚子都發抽的一群下人。
回到房間,我蒙頭就倒在床上,該死的顧非揚,混蛋顧非揚,傻瓜顧非揚,木頭顧非揚……在我像念經一樣的咒罵聲中,我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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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摸我的頭?
討厭啦,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吵我!
迷迷糊糊中,忽然覺得鼻子好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鼻子上湊來湊去,“走開……”我揮了揮手,朝里面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小懶豬,起床了……”
身下的床忽然顫動了一下,接著面上傳來溫溫熱熱的感覺,仿佛有一只手在輕撫我的臉龐,“走開,沒說過不要來吵我啊!”我終于被徹徹底底的弄醒了,不知道我有起床綜合癥嗎?起床的時候脾氣差的要死,把我吵醒還不如直接買毒鼠強自殺。
我惡狠狠地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哪個不識相的家伙擾了我的美夢。
兩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我,一張放大版的臉幾乎已經和我貼在一起了。顧非揚這家伙,竟然跑到我床上來了,支起一只手,饒有趣味的看著我,性感的嘴角勾起濃濃的笑意。
我紅著臉,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拼命擦了擦嘴角殘余的口水。還好我沒有裸睡的習慣,佛祖保佑,阿彌陀佛!
“你干嘛?”我沒好氣的望了他一眼,這家伙笑得還是這樣沒心沒肺,昨天才惹的我,不知道我想和他冷戰麼?
“別擦了,全都看見了。”他身子沒動,撐著頭的手動了動,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放肆了。“睡相真難看!”末了還補上這麼一句。
我本想發作,一想到昨天還跟他冷戰來著,哼了一聲,轉身就下了床。
“喂,你去哪?”他急匆匆地跟上,我轉身白了他一眼,不家理財。
“喂,我問你去哪啊?”他語氣里似乎有些著急,臉一紅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要出去至少也穿件衣服再出去啊……”
我一下子楞在那里,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一件薄薄的白色單衣,襟口微微的敞開,露出里面粉紅色的褻衣,這就如同穿襯衫的時候掉了顆扣子露出了里面的胸衣,我的臉一下子就燒得通紅。該不會……該不會我剛才睡覺的時候都被他看……不由多想,我一把抱住自己的胸口,大罵︰“淫賊!”
非揚的臉一陣潮紅。
假正經,剛才你看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臉紅!我在心中罵了聲,卻見他尷尬的摸摸頭,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我心一急,吼道︰“還不轉過去!”這家伙還要看到什麼時候?
趁著他轉身,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期間還穿錯了一只袖子。
“好了?”他試著問了句,下一句話還沒出口,我就拿起枕頭狠狠的朝他扔了過去,正中他後背。
他哼了句,轉過身,動了動嘴,卻又理虧的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看得很爽嗎!”我咬牙切齒,又抓起床頭的一只杯子,“好了,不要生氣了……”他忽然向孩子樣的湊上來,一只手在我亂糟糟的頭發上搗來搗去,“我向上天保證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他一臉決然的看著我。
卻被我狠狠的回瞪了一眼,抓著杯子的手又抬了起來。
“其實你穿粉紅色挺好看的……”
“你還說!”我揮著爪子,猛撲了過去。
手忽然被他一把抓住,“別鬧了,快點梳洗一下,待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他笑呵呵的看著我,完全看不出剛才偷窺過一個黃花閨女。還沒等我反抗,進來的丫頭們就把我團團圍住,不顧我殺豬一樣的嚎叫,洗臉、梳頭。此事的始作俑者竟然微笑著站在一邊,看著可憐的我被人來回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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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洗罷
他拉著我的手,不由分說的走了出去。
空氣里有初夏的暖味,迎面拂來的空氣中淌著不安分的氣息,這是大地即將進入一個新的季節的征兆。
我仰著頭,仍非揚拉著我跑過一條條長長的走廊,穿過一根根紅漆染著的廊柱,轉過好多曲曲彎彎的折角。這些地方,我相信我是來過的,似乎每一處都很熟悉,但每一處又不知在哪里見過,我在顧府的這些日子里每天都在府上跑來跑去,只有他能在最後一刻找到迷路的我。
原來找到我需要走這麼多的路,我不禁有些失神。
終于,我們在穿過了一扇石門後,停下了腳步。
“你看!”他回過頭,因為奔跑而發紅的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仿佛是一個找到了寶藏的孩子。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片靜靜的小池隱藏在院子中央,錯落有致的荷葉層層疊疊的覆蓋在池中,微風拂過,翻起綠色的葉浪。
“荷花池?”我有些詫異,不明所以,一時忘了正生他的氣呢。
“跟我來!”他沒向我解釋,直徑朝小池深處走去。只見他挽起褲腿,似乎在荷葉間撥弄著什麼。忽然他朝我揮手,“過來!”
我一頭霧水的朝他走去,豁然間一條小船從郁郁蔥蔥的荷葉中露出臉來,他在一旁興奮的瞧著我,過來將我引入船中。
木船很小,踏下去的守候晃晃悠悠的,我怯生生的抓著他的手深怕掉下去。“別怕,慢慢來……”他小聲地指導我,“腳放這里,小心。”我緊緊的挨著他,一如每一次我緊握著他的手一樣,溫暖而安心。
好不容易終于上了船,他一躍便上來了,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竹蒿,緩緩的撐著。驀的,我仿佛置身于一個別樣的世界。
陽光從頭頂寬大的荷葉中透過來,斑駁的打在我們的身上,滿目的綠色似乎要流下來了。耳邊已經開始有 的蟲聲了,迎面撲來陣陣荷葉的清香。不時有荷葉的邊角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我伸手擋開,它們卻又調皮的回到我面前。身下清澈的池水中,幾尾錦鯉正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這一切仿佛置身于夢中……
此情此景,我早沒了剛才的脾氣,“非揚你知道嗎?我很喜歡杭州。”嵐都大約位于現在江甦西北,其實離杭州不算太遠,但是終究是少了那份江南煙雨的味道。
“杭州?”他不解的問。
陶醉中,竟忘了這里是沒有杭州的稱謂的“大約就是吳域附近吧。”我微笑著解釋,“那是個很美的地方,有好多好多這樣的荷花,夏天的時候荷花都開了,大朵大朵的,是我見過最美麗的花呢……”我想我是在自言自語吧。
那沉寂了七年的記憶復甦在腦海中,那煙雨朦朧的江南,杏花開了一地,春草漫過河堤,油紙傘下嬌媚的女娥,對視著一身青衣的公子,譜出那纏綿悱惻的愛情。
“在那里有一個很美很美的故事……”我彎身掬起一手池水,話匣子慢慢打開了,“千年以前有個叫許仙的人,有一天他無意中救了一條小白蛇……”我給非揚講起了許仙與白娘子的故事,他听得入神,眼中閃閃發亮。
“後來呢?”他急著問我。
“如果非揚是許仙會怎麼做呢?”我笑吟吟的對這她,很想知道他會有怎樣的答案。
“我?”他似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當然是救她出來啦!這麼傻等著永遠也等不到我愛的人,如果愛她就應該緊緊抓住永不放手。”非揚一把握住我的手,漆黑的眸子映著閃爍的池水和翠綠的荷葉,還有我微笑的臉龐。
“真的?”我試探的問道,心中竟升出無限的暖意。
“恩!”他伸手圈過我,語氣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這個男人的懷抱,有時候讓我氣急敗壞,有時候逗得我滿臉通紅,有時候又溫暖如秋日午後的陽光。
而此時,在這個懷抱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甜蜜與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