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為愛

第15章

類別︰科幻小說 作者︰桃發子 本章︰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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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春節過得格外冷清,安每天就是打工回家兩點一線,安音璇覺得弟弟鑽錢眼兒里了,為了節假日三倍工資拼了老命了。

    梁緒說到做到,沒有再聯系過他一次,他想梁緒會漸漸過回原來的生活吧,也許那樣才能更輕松更快樂。

    至于自己,還是不能真切地接受已經跟梁緒斷掉的事實,有時會看著手機發呆,以為梁緒還會給他打電話;也有時下樓出去買東西,好像還能听見那輛海軍藍電動車在沖他按喇叭;更有時一到晚上,總要多看廚房兩眼,覺得還有那人忙碌的身影。

    可是,都沒有,都是幻想。他總要習慣梁緒不在身邊、自己一個人繼續過下去的日子。到底錯在哪,到底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脫軌了呢,他說不清,當局者迷,不徹底走出來是不會明白的。他前所未有地希望節日趕快過去,只有忙起來才能不去想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

    如他所願,很快節假日就結束了,他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敲開了制作人辦公室的門。陳郡山正在跟肖權聊天,兩人吞雲吐霧不亦樂乎,他被嗆得直咳嗽。

    “滅了,開窗戶。”肖權自己掐掉煙,也不讓陳郡山再抽了。

    陳郡山不情願地把窗戶推開一點,揮了揮手把煙味兒驅散一點,擠兌道︰“保潔保安都沒你勤快,上班第一天就來找我了。”

    安音璇站在門口,毫不受其影響,說道︰“陳老師和肖總都來上班了,我總不能還在家休假。”

    其實陳郡山根本不知道安音璇初八就迫不及待地來了,還以為至少要等到元宵節之後再說,于是並沒有準備好什麼歌。

    現寫肯定是來不及的,更不要說量身打造一首,他跟安音璇就沒有火花,看見這小子就想起年會上的搞怪,還有酒店房間里那一杯失身酒,以及最令人煩躁的開嗓歌,全都是糟心事,怎麼可能培養感情。

    現在就算安音璇全-裸站在他面前,他也一點想法都沒有,要說他唯一一個純潔的男男關系,那就是對安音璇了。他的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淨化,竟然都不想睡藝人了!

    肖權在一旁坐著,對這二人關系已經腦補完成,理所當然道︰“既然答應了肯定沒問題,放鴿子這種事郡山肯定是不干的,人品我擔保。”

    陳郡山翻著白眼看肖權,心道你擔保個屁!你人品都從來沒有過,你還擔保我?!你有那高風亮節嗎!但還是勉為其難地說︰“我肯定是給你準備了的。”其實並沒有。

    “專門為你挑選出來的我很滿意的作品。”滿意就不會一直沒給別人唱了。

    “這個demo呢還沒來得及錄。”事實是曲子都不完整。

    “元宵節之後來找我拿,我希望你找個好一點的錄音師。”根本就是自己不想出力。

    “我覺得肖總肯定有這個人選,”最後甩鍋肖權,完美。

    安音璇眼巴巴看著肖權,金牌經紀人只得大包大攬下來︰“行,我給你安排。”

    陳郡山和肖權互睨對方,下套是吧,咱們來日方長走著瞧。

    “哦對了,下個月《真相》就要開拍了,男二號還沒定,有興趣嗎?”肖權問他有沒有興趣其實就是走個過場,試鏡的時間都敲定了。

    他想起這就是楊憂容之前說起的那個懸疑片,便問道︰“主演是陸悅揚?”

    肖權說道︰“是,能跟陸悅揚搭戲對你幫助還是不小的,他就是票房保證,而且這個角色的劇本我看過了,很討巧。你跟悅揚之前一起進過組,默契也不難培養。”

    他本來想說自己不會演戲,可現在明顯肖權不是來征求他意見的,而是通知他一下,再說自己不會或者不願意,未免顯得矯情。

    他低頭想了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肖總,麻煩您了。”

    肖權一直都有對每個藝人不同的考量,說道︰“你這個臉光唱歌就浪費了,還是得多方面發展,看看自己適合什麼,或者說看看市場需要你什麼。”他拿起手機劃了幾下,說道︰“劇本回頭我讓秘書發你,重點看幾段,有問題請教咱們培訓老師,或者直接問悅揚也行。”

    安音璇心里不能苟同,陸悅揚這輩子最好的演技就體現在他的人設上,讓所有粉絲和路人都覺得他是德藝雙馨的年輕藝術家,他不信陸悅揚能傳授演技經驗,但還是應了下來。

    陳郡山在一旁極度嗤之以鼻,心道之前跟我說那麼好听“要唱歌”“請听我唱歌”“我一定能唱好”雲雲,最後肖權讓你發展成歌影兩棲藝人,還不是爽快地答應了。

    這孩子看著就不是省油的燈,說讓他唱不好就滾蛋,這可好,後路都找到了,大不了歌不唱了演電影去唄。行,安音璇你行。陳郡山咬牙切齒地給他豎大拇指。

    而安音璇是非常不想去的,首先,跟陸悅揚搭戲是一個很大障礙,他絕對會被大明星騷擾,卻還敢怒不敢言。其次,他真的不想當演員,也不想當偶像,他只想唱歌,做好一個歌手,對往影視方面發展毫無興趣。

    他心里打的算盤是,僅僅是去試鏡,又不一定能成功,試的人多了,導演干嘛挑他這種面癱型選手,所以成功率基本上微乎其微。

    安音璇心滿意足地走了之後,陳郡山跟個煙囪似的開始凶猛地吞雲吐霧,肖權在一邊突然問道︰“你不是說再給他寫歌就跟我一個姓嗎?”

    陳郡山臉更黑了,說道︰“你以為我想嗎?我寧願听你唱歌都不想听他再唱了。”

    肖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像感悟了什麼一樣一拍大腿,感嘆道︰“你也有今天,在下面爽嗎?”

    “……”陳郡山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從星雲出來,安音璇還是挺高興的,過一周就要拿到新歌了,很是雀躍,他決定打車去趟舞室,想著這幾天橫豎沒什麼事,還不如運動運動。

    舞蹈教室只有他一個人,其他人還沒復工,連續幾日,他白天都在舞室里度過,有時候自己練練舞步鍛煉一下,有時候放點音樂就那麼靜靜坐著。

    直到幾天後的一個中午,安音璇練完一套基本功,正盤坐在地上休息,有人推開了門。

    “尹老師。”安音璇打招呼道。

    圓滾滾的尹老師放下挎包扭著腰走進來道︰“你怎麼今天來了?公司那邊沒說你過來啊?”

    “不是公司指派的,我最近沒事自己來打發時間。”他笑笑道。

    “訓練的時候一堆牢騷,這不逼著你練了吧,還上癮了?”尹老師調侃道。

    他揪起前襟擦了下額頭上的薄汗,邀請道︰“我們來一段?”

    尹老師也來了興致,說道︰“嘿,還敢請我一起跳了?幾個月不見膽兒這麼肥了?”

    他不說話,只是微微笑著。

    熟悉的鼓點響起,他們有節奏地開始了動作,在大鏡子中映襯著兩個整齊的身影,他每轉一個圈,頭發都跟著飛揚起來,腿筆直修長,臀部翹起,儼然一副舞者的姿態。

    隨著每個動作的變化,身體也熱了起來,臉頰紅潤,呼吸微喘,在逐漸升高的溫度中,二人舞姿曼妙,有時輕,有時柔,有時又帶著不可缺少的力量。

    一曲完畢,他本來就已經熱身過了,現在更是汗流浹背。

    尹老師可以說是虎背熊腰,但勝在是個靈活的胖子,早年還在台前跳舞的時候是不胖的,與現在判若兩人。現在不跳了,徹底放飛自我,就跟吹氣似的,一下胖了四十斤。

    舞蹈家是要一直控制飲食控制體重的,尹老師從前也是個自律的人,退了之後仿佛要把以前少吃的食物都給補回來,就發福了。其實當老師也耗體力,但運動量再大也扛不住他食量大,于是就成了眼前這副樣子。

    尹老師一巴掌拍了一下他屁股,教育道︰“早說了讓你抬腿動胯,都這麼久了,還是沒長進。”

    “我可能不是這塊料。”他打開了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水。這是安從咖啡店里用員工折扣買的,硬要他天天帶熱水出門。

    尹老師從不安慰人,總是火上澆油︰“你當然不是這塊料了,你出去可別說是我教的,我也算是在行業里干了這麼多年,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還從來沒有一個像你這麼僵硬。”

    “我手腳不協調,面部表情也做不出自信的樣子,想改,可改不掉。”他誠實道。

    “我知道。”尹老師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刻苦,你也想跳好,但你就是小腦發育不全,有什麼辦法。”

    “……”這話說得有點兒狠。

    尹老師又道︰“你看白雁嵐,跟你前後腳進來的,也是零基礎,他就進步特別快,這是天賦,沒法比的。”

    他贊同地點點頭,白雁嵐確實比他強太多了。

    尹老師意有所指地說道︰“你現在找到自己的路是最好了,你那歌我听了,唱得真好。”

    他苦笑道︰“可大家都說我唱得一般。”

    “那是他們不懂欣賞,我就覺得你唱得最好。”尹老師寬慰道。

    “我都快自我懷疑是不是也不是唱歌這塊料了。”他在尹老師面前總能沒有顧慮地吐露心聲,大概也是因為尹老師同樣是個直白的人。

    “你啊,既然有機會給你唱,你就不要妄自菲薄,還有多少人有嗓子卻沒機會呢,在那些人看來你這就是無病呻吟。所以你現在應該更努力,而不是草木皆兵地懷疑自己。”尹老師接著道︰“該是你的一定是你的,組合被人頂了,以純歌手出道,未嘗不是好事。”

    “什麼被人頂了?”他不解地問道︰“您說的什麼組合?”

    “白雁嵐現在那個組合原本是要讓你去的,應該是他家里跟肖權說了什麼,所以讓他把你頂了。”尹老師好心說道︰“所以我讓你早找靠山呢,你不比白雁嵐,他家里就是靠山,天生的。”

    他是第一次听說自己原本是要進mr.right的。但還是理智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現實情況,沒有白雁嵐可能也進不去,他跳舞跳得太生,每個動作都做了,就是不對勁。如同他的做飯水平,每個佐料都放了,就是味道難吃,這種情況總體歸為“沒有天賦”一類。

    他平和道︰“他各方面條件都比我適合,肖總肯定也知道。”

    “誰比誰合適啊,小安。”尹老師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說你合適你就合適,說你不行你就不行,都是浮雲罷了。”

    他不以為然,眼楮帶著笑意看向尹老師,說道︰“晚上我請您吃飯吧,一起走。”

    “管飽嗎?”

    “管。”

    “那走。”

    兩人剛要出去,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來看,是白雁嵐。

    “音璇,你在忙嗎?”白雁嵐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

    “雁嵐,怎麼了?”

    “晚上一起吃飯?”

    “是白雁嵐?”尹老師在一旁問道。

    他點頭,一手捂住電話,用口型說了個“一起?”

    尹老師來了精神,道︰“好啊,正好好久沒見他了。”

    他放開手,對著話筒說道︰“我在舞室這邊,尹老師也在,要不一起吃?”

    白雁嵐在那邊猶豫了一下,答應道︰“也好,那我這就去找你們,餐廳地址發我。”

    尹老師選了舞室附近非常有名的一家川菜館,為了迎合白雁嵐,特意訂了個包間,在這種平價飯館,白雁嵐的身份是絕不能再坐大廳了,不然連飯都吃不好。

    “尹老師!好久不見!”沒過一會兒白雁嵐帶著助理風塵僕僕地趕過來,進屋就摘了墨鏡口罩和帽子,儼然一副大明星的樣子。

    尹老師看著自己帶出的學生也成名了,相當欣慰,一時間眼淚都差點兒掉下來,可嘴上還刻薄道︰“要不是小安約你,我看你是把我都忘到姥姥家了吧。”

    白雁嵐打哈哈道︰“那哪能呢,我本來也是要來找您的。”說著就摟著尹老師的胳膊親密地坐下了。

    助理識趣地說道︰“那白老師,您吃完給我打電話。”然後躬身退出了包間。

    安音璇問道︰“他不留下嗎?就在外面干等著?”

    白雁嵐毫不在乎地解釋道︰“本來我是想自己過來的,公司要求他必須跟著,咱們聊天有外人也聊不開,他在外面隨便吃點就行,反正都是權哥給報銷。”

    安音璇點點頭,此時此刻他切身體會到了白雁嵐與自己處境的不同,這不是嫉妒,而是階層放在眼前,讓人無法忽視。

    來川菜館是為了照顧尹老師的口味,尹老師無辣不歡是他們都知道的。他不太專心地翻開菜單,都是辣菜,最招牌的三樣菜,牛蛙、麻小、鱔魚,他一樣都不吃,于是等著另外兩人點好了,他再加個清炒的素菜就行。

    “你倆這陣子忙壞了吧?”尹老師放下菜單說道。

    白雁嵐用濕毛巾擦了擦手,說道︰“明天開始一直到四月份都排滿了,您以前總說讓我減肥減肥,您看現在,我都累瘦了,您摸摸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說著就往尹老師身上湊。

    “誒誒誒,這師徒授受不親的,干啥玩意兒。”尹老師一邊笑著推開白雁嵐,一邊裝模作樣地說︰“我女朋友該吃醋了。”

    “音璇,你新歌什麼時候開始錄?”白雁嵐雖然表面上嬉笑著,這個問題卻一直沉在心里想問出來。

    安音璇一愣,他要錄歌的事情應該只有肖權和陳郡山知道,又轉念一想,也許白雁嵐只是隨口一問,畢竟作為簽約歌手,發完一首錄下一首也很正常。

    “大概過幾天就要進棚了。”

    白雁嵐追問道︰“是陳郡山幫你錄?”

    他點點頭,道︰“還是陳老師寫的歌。”

    白雁嵐就是想確認這件事,年會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還歷歷在目,親耳听見陳郡山那個老色魔和安音璇在房間里苟合,他心情是復雜的。

    這幾天他在想安音璇這個人,本來跟梁緒在一起就是因為一紙參賽資格,現在為了一首歌怎麼就不能跟陳郡山睡呢。其實安音璇一直都沒變,他做出的選擇從來都是一樣的,為了往上爬可以不惜一切。

    只是在真正接觸了他之後,會被他的專注、被他性格中真誠的部分所吸引,而忘卻了他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想必梁緒也是這樣迷失了自己。

    白雁嵐抿了抿嘴,沒再問什麼,年會那天晚上他沒有親眼所見的事情,如今有了能坐實一切的結果。

    陳郡山之前還怒罵過安音璇把他的歌唱得一無是處,現在卻又答應了為他寫歌,這其中緣由自是不必再說了。白雁嵐無法因此而輕視他,在你死我活的娛樂圈,安音璇孤身一人奮力攀爬,他必須要拼命抓住機會才不會溺死在平庸的深海中,即使這個機會在自己眼里是那麼微不足道。

    白雁嵐只是感到惋惜,這樣好的一個人,最終也只會被這操蛋的社會渾濁了心境,獨善其身是只有攀爬到一定高度的人才能贏得的戰利品,只希望他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讓付出沒有白費。

    一盤盤辣菜擺滿了圓桌,三人吃得汗流浹背,安音璇這種從來不踫辣的選手,都被喂了幾塊辣子雞。

    因為有尹老師在,兩人好像又回到了一起練舞的時候,雖然每天累到下樓腿都在抖,但現在想來那段時光確是無憂無慮的。當下,生活越來越艱難,越來越煩心,太多要周旋的人,太多要處理的事,一件接著一件,令人頭疼不已。

    吃完飯,尹老師摸摸自己滾圓的肚子,感嘆道︰“你倆啊就像是紅玫瑰和白玫瑰,一朵妖冶艷麗,一朵清純無垢,要是在舞台上,你倆能搭一場舞……”尹老師“嘖”一聲,“那可是絕配。”

    “我倆當時不是天天在您面前跳嗎?您還沒看煩啊!”白雁嵐笑著說道。

    尹老師白了他一眼說道︰“我說的是正經的,換上華服,舞台之上鎂光燈之下,表演、較量,只有你們兩人。”

    尹老師語氣富有一種舞者特有的激情,目光深邃,似乎腦內已經出現了二人熱舞的畫面。

    安音璇頗為無奈地說道︰“可我倆都是歌手。”

    白雁嵐看著他心情有些復雜,說道︰“音璇,我可能以後不止要做歌手了。你知道的,男團走的是偶像路線,除了唱歌還要接戲,我也不能免俗。”他話音一轉,又輕快地說道︰“不過能跟悅揚搭戲我也沒什麼不滿。”

    “陸悅揚?”安音璇問道︰“你要接《真相》?”

    白雁嵐點頭道︰“我剛從權哥那出來的,接了男二號,過兩天去試鏡,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這次是白雁嵐主動請纓,肖權心想這可是周家小少爺,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之前通知安音璇去試鏡,是以他經紀人的獨特眼光覺得他那個魅氣更符合角色。不過這都無所謂,誰後台硬就誰上,想來小周總在自己便宜弟弟和泡不上的姘頭之間還是能權衡輕重的。

    安音璇想起前幾天肖權說讓他去試鏡的正好就是這個角色,那應該僅僅是讓他去陪跑的,當下沉了一口氣,他是真的不想也不會演戲,內心深處卻又有一絲失落,這幾個月來,都快變成專業陪跑了。

    尹老師把話題又拉了回來,遺憾道︰“所以說,可惜了。”又道︰“也不可惜,小安這腿腳確實差點兒意思。”

    安音璇頭一低,道︰“辜負您了。”

    “你倆啊,要是有機會同台,無論唱歌、跳舞還是演戲,那可確實是……”尹老師沒再說下去。

    當時安音璇和白雁嵐都沒有在意這茶余飯後的笑談,只當是尹老師有感而發,卻不曾想用了十幾年的漫長時間,才實現了這個隨口一說的提議。

    吃完飯,尹老師說女朋友來接他,便自行回去了。安音璇買的單,白雁嵐沒有搶,這是他作為朋友的善意。

    “晚上我送你回去。”白雁嵐穿戴整齊,帽子眼鏡口罩又把臉裹得嚴嚴實實。

    安音璇披上羽絨服,說道︰“我走回去就行了,這離家也不遠。”

    “我送你吧。”

    他知道白雁嵐是有話要說,便也沒有堅持。

    兩人坐在黑色的保姆車後座,助理在前面開車。原本走路十分鐘就能到家,開車卻得至少半小時,因為夜晚的屯里路太堵了。

    “梁緒還好嗎?”安音璇主動提起來,他知道白雁嵐多半是想跟他聊這事兒,要麼就是梁緒讓白雁嵐來找他探口風的。

    白雁嵐悠悠地反問道︰“你是希望他好還是不好?”

    他垂下眼眸,認真道︰“我希望他好。”

    “你是個好人,音璇。”白雁嵐轉頭看著他,看不出是什麼情緒,說道︰“如果是我的前任,我希望他生不如死、悔不當初最好,這樣我才能安心地找別人。”

    安音璇一怔,隨即又平靜下來,搖頭道︰“梁緒不是那樣的人。”

    保姆車路過了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荷花池是最大的一間,里面已是人山人海,還不乏有許多青年男女在外面抽煙等位,完全不畏懼冬天的寒冷。

    安音璇已經許久沒有來過荷花池了,卻對這地方有著一絲熟悉的眷戀,他不喜歡里面的燥熱吵鬧,卻偏愛那一方小小的舞台,矛盾又懷念。但此刻玻璃窗外的情景卻像默片播放,車窗的隔音效果太好,全然听不見戶外的喧囂。

    “我也以為不是。”片刻之後,白雁嵐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響起來︰“我認識老梁二十年,能認清我媽的時候就能認清他,雖然我叫周寒一聲哥,但在我心里,梁緒更像我的親兄弟。

    “他這個人沒個正形,女朋友沒正經交過一個,男朋友就更沒有了,公司開得還算不錯,也是他運氣好。其實他從小就沒什麼責任感,喜新厭舊,很多事情都是被逼到絕路了,才不得不把責任擔起來。”白雁嵐頓了一頓,沉聲說道︰“梁緒胡鬧了二十四年,唯一認真的對象,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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