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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年條件反射地低頭去看債條，也沒注意唐徹眯眼看向黑鬼差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怒意，更不曉得唐徹看似輕松的一番話背後，究竟經過了怎樣的壓抑抉擇。
而唐徹就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將昨晚黑鬼差的話深藏在心底。
——黑鬼差當時說的是，如果唐徹不能和顧懷年在一起，那麼他會讓顧懷年立刻知道生前發生過的所有事情。
這種既小兒科又讓人不得不听之任之的威脅對于唐徹來講簡直比砍了他還讓他覺得煩悶。
他心里明明清楚自己對顧懷年還沒有喜歡到可以攤牌的地步，即便是眼下，在兩個人滾過了床單之後，他依舊不確定當沒有藥物的情況下自己是不是還能對兩個男人間的方式沒有絲毫抵觸。
所以唐徹之所以對顧懷年說那些話，不過是因為黑鬼差的威脅以及看到顧懷年極力躲閃時莫名而來的一點點——心疼。
沒錯，心疼。
再他媽急不可耐唐徹也從沒想過要用這種過分的手段將顧懷年吃得死死的，他騙了對方太多事，實在不想連感情也騙他，這是顧懷年最後的尊嚴了。
可惜黑鬼差的做法明顯讓唐徹一條退路都不剩下，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有把一層層謊言盡量偽裝成事實，然後，一直隱瞞下去。
“……甦恍？”
一聲詫異的低呼，緊接著，顧懷年抬頭看向唐徹。
他哪知道唐徹復雜的心思，而且有黑鬼差在他也不好意思再深追究唐徹剛才的話，就直接伸出手中的債條繼續問道︰“你的也是甦恍？”
唐徹低下頭，看著顧懷年的債條皺了皺眉，下意識往自己的口袋摸過去——
唰~
輕飄飄地，唐徹隨手圍在腰上的浴巾就這麼十分銷魂地落在了地上。
“……”
看著有點兒冷啊。
顧懷年一張臉紅的跟信號燈有一拼，也忘了移開視線，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唐徹一絲不掛的身體，“咕咚”咽了聲口水。
而咽完了，猛地一抬頭，發現不遠處黑鬼差正笑嘻嘻地打量著唐徹的某個地方，顧懷年眼一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撿起浴巾重新遮在唐徹的腰上，炸著毛擠出一句話︰“你他媽還不把衣服穿上？”
唐徹一挑眉，他這人壓根沒什麼羞恥心，本來打算就這麼裸著回去找債條呢，一堆大老爺們兒有什麼可藏著掖著的是吧，結果沒想到顧懷年先不樂意了，還小獅子劃地盤似的跳到一側擋住了黑鬼差的視線。
嘴角微微上揚，唐徹心里有點兒美，卻說不清美的是什麼。
“嘖嘖，沒有秦老大有看頭~”而黑鬼差竟一撇嘴，不屑地開口。
“……”
眨眨眼，順勢想起了什麼，顧懷年一下子尷尬了。
他沒注意到唐徹也瞬間有些發黑的臉，就看見唐徹轉身撿回衣服褲子，默不作聲地穿完，摸出里面皺巴巴的債條。
——債務二、甦恍。
又他媽是同樣的內容。
顧懷年皺起眉，如果說是他讓甦恍失去了未婚夫算是一種債，那麼唐徹呢？唐徹不是自殺，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甦恍的事？
可看了看唐徹，對方並沒有解釋的打算，就沖顧懷年一揚頭︰“走吧。”
于是，一邊暗自琢磨著一邊離開房間，顧懷年和唐徹重新回到電梯，黑鬼差似乎有什麼事要辦沒有跟進來，只在離開之前警告似的看了一眼顧懷年︰“別再走錯了地兒。”
顧懷年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
而後，電梯門合上，無意識地揉著仍舊酸疼的腰，顧懷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按上了還債的層數。
“你說這次的債會怎麼還？”轉過頭，見唐徹一直不吭聲，顧懷年忐忑著忍不住問道。
可惜，唐徹的關注點明顯從頭到尾就沒放在債條上——
猛地傾身向前，唐徹眼楮眯成危險的一小條兒，盯著顧懷年削瘦的下巴，口氣十分嚴肅︰“你說我跟姓秦的……誰厲害？”
“……”
呆愣片刻，顧懷年明白過來，咬著牙想罵街。
mlgb都他媽什麼無恥的上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