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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電梯的時候，十分意外地，里面已經站了幾個陌生的男人，看樣子和他們要去的地方相同。
顧懷年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想吧也對，這里又不是只有他和唐徹，踫到其他人其實很正常。
只是莫名其妙地，其中一個男人就一直面無表情地盯著顧懷年看，不說話，也不掩飾。
顧懷年皺了皺眉，男人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裝，西裝口袋里露出一小截鋼筆，銀色的，不知為什麼十分惹眼。
而唐徹顯然也注意到了男人的視線，就眯起眼，一臉警惕地看著對方。
好在，當電梯停下來的時候，男人再沒看顧懷年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沒有絲毫想要搭話的跡象。
“我發現你自打死了之後都快成一方禍水了。”唐徹咧著嘴擠兌顧懷年。
顧懷年沒說話，剛才的男人和秦漾不同，他的目光里幾乎不帶一絲的情感，卻多了一股強烈的審視，好比審犯人一樣，讓人條件反射地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當然，這種不明所以的情緒隨著兩個人走到外面，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就立刻被拋在腦後了。
——街道，一條街道。
果真像黑鬼差所說的，這里有很多賣東西的地方。一眼看不到盡頭，顧懷年和唐徹就一邊往前走一邊四處張望，越張望越興奮。
顧懷年之所以興奮，是因為他看見一家店。
停住腳，顧懷年扯回前面的唐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你覺不覺得住的地方……少了什麼？每天回去太無聊了，總得找點兒事做吧，我也不是非常想要，就是閑得慌，你要實在嫌麻煩就算了，我……”
“你他媽到底想買什麼？”
“……”顧懷年深吸了口氣，抬起頭，“你給我買幾盒巧克力行不行……”
“……”
說實話，從小到大，就只有唐徹請客顧懷年買單的份兒，打從生下來顧小少爺就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滋味，別說主動求人買東西了，他連自己買東西都是使喚別人做的。
所以此時此刻，顧懷年有點語無倫次，更有些著急，看不到也就罷了，既然看到了，不吃到嘴他心肝肺擰巴著疼。
而唐徹呢，就直視著面前的眼楮，他不是沒遇到過一臉渴望求自己給買東西的女朋友，他每次都表面裝作享受得不得了其實內心遠沒有多大耐性，他一直都鐵石心腸來著。
只是這會兒，他第一次看見顧懷年的臉上也出現類似的表情，莫名地，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很陌生的感覺——細細癢癢的，摸不清抓不著，還控制不了。
這對于早已習慣掌控情緒的人來說，有那麼一丁點兒可怕。
顧懷年自然不知道唐徹異常的心理活動，見對方一直不吭聲，還以為對方不樂意買。
于是咬著牙，顧懷年聲音壓抑︰“我盡快還你錢總行吧？”
唐徹回過神，就哼笑著朝對方一挑眉︰“你拿什麼還？”
“……”
顧懷年郁悶了，是啊，媽的他拿什麼還？
“要不你告訴我一件事？”唐徹呲牙，明擺著趁火打劫。
“什麼事？”
“你跟姓秦的到底什麼關系？”
沒想到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顧懷年一愣，隨後緊張地捏了下拳，鐵了心不認賬︰“我跟他不認識！”
結果話音剛落，顧懷年抬眼，發現唐徹忽然收起笑，臉色稍微發沉。
“……我好像猜到了。”
眯著眼，唐徹猛地湊近了一步。
如果換了以前不知道顧懷年是個gay，可能唐徹這輩子都不會往一夜情的方面琢磨，可惜了，他現在不光知道對方是個gay，還知道對方有過那麼幾次一夜情。
就算唐徹還不喜歡顧懷年，但听說顧懷年和別人有過一夜情是一碼事，一夜情的對象竟然重新出現了，又是另外一碼事。
“你猜到什麼了？”顧懷年聲音有點啞。
“……”
唐徹就若有所思地繼續盯了他好幾分鐘，等盯完了，倒出人意料地突然一樂。
“咱們換個簡單點兒的條件，”也不給顧懷年緩沖的時間，唐徹笑嘻嘻地開口，“你回頭把那條絲襪穿上？”
“……滾！”
顧懷年越想越委屈，媽的就幾盒巧克力丫至不至于這麼難為人啊！摳得太沒天理了吧！
轉過頭，顧懷年正打算一個人生悶氣去，後脖領被猛地一扯——
“你干什麼！”
本以為是唐徹又憋了什麼壞，顧懷年炸著毛一扭臉，卻對上了一雙冰涼的眼楮。
“剛才為什麼不說？”
對方的語氣極其寒冷，顧懷年嚇了一跳，沒來由地想起進地府之前，門口鬼差所說的話。
——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