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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
“我是顧懷年!”
回過頭,顧懷年猛地打斷唐徹。
“……”唐徹一愣,隔了半晌皺起眉,“你說什麼?”
顧懷年覺得有些透不過氣,听自己說話真是別扭到了極點,于是咬著牙強作鎮定,重新開口道︰“我說,我是顧懷年,我……變成了甦恍。”
說完,像是證明般地,顧懷年一伸手,可憐巴巴地露出手腕上的身份鎖。
“……”
無疑,唐徹的臉有些擰巴。
而後就那麼糾結著盯了顧懷年好一會兒,似乎終于明白過來,眨了眨眼,唐徹一臉的恍然大悟︰“死娘炮說的還我一場婚禮就是這個意思!?”
顧懷年低頭︰“是吧……”
“x!”
低罵一聲,唐徹明顯情緒不穩。
顧懷年就心虛地撓了撓下巴——說實話,他現在有點後悔,後悔剛才一時沖動地坦白身份。
如果不告訴唐徹,說不定自己可以利用“甦恍”做點別的什麼。
比如,色誘?
耳根倏地發紅,顧懷年覺得自己這想法真他媽的賤。
“那現在該干什麼?”
顧懷年正愣著神,面前的唐徹忽然沒好氣地問道︰“我跟你結婚?”
“不、不是跟我,”說不清為什麼地急忙解釋,顧懷年不敢直視唐徹,“是跟甦恍……”
“你不是真把自個兒當甦恍了吧?”
結果唐徹順口接下的一句話直接扎在了顧懷年的心坎兒上。
顧懷年稍微清醒了些,顯然,他不是小唯,唐徹也不是王生,他倆演不來畫皮那一出兒。
于是輕嘆口氣,顧懷年漸漸冷下心︰“我沒當自個兒是誰,我只想趁早還清了債。”
甦恍是個挺純粹的女孩子,聲音一直有種清甜的透徹感,講話永遠給人無憂無慮的感覺,偏偏,顧懷年兩句話說出來,硬生生夾進了幾分苦澀。
唐徹就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繞著屋子走了一圈。
透過窗,他能看到下面繁華的街道和來往的車輛人群,就像黑鬼差說的,這里和生前幾乎沒什麼區別。
“出去看看?”唐徹回頭問道,“咱倆好像在酒店的化妝間里。”
“……哦。”顧懷年垂眼,不願意多說什麼。
而唐徹原本已經走到了門口,听著顧懷年不疼不癢的一個字,挑了挑眉,忽然又折了回來。
下意識退後一步,顧懷年抬眼看了看唐徹,鼻尖紅紅的。
唐徹就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跟我較什麼勁?咱倆可事先說好了,千萬別拿甦恍的模樣扮可憐,萬一我真把你當成她了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我倆都快結婚了,關系沒你想得那麼純潔,”說著,湊近一步,唐徹明擺著起了玩兒心,“甦恍這兒有塊胎記,我閉著眼楮都能摸到~”
“滾!”
氣急敗壞地拍開腰上的手,顧懷年忍不住罵了一聲,卻因為是甦恍的嗓音,听著跟撒嬌一個德行。
唐徹笑嘻嘻地捏顧懷年下巴︰“其實這麼還債也不賴,高端大氣上檔次——”
“別鬧了!”
稍微偏了偏頭,顧懷年推開唐徹。
說實話,他沒之前想得那麼樂觀,他要那麼樂觀也不至于跳樓,所以要真讓他默默無聞地充當甦恍的替身他一分鐘都熬不過去。
唐徹收回手,嘖嘖道︰“摸就摸一下唄,你一爺們兒老緊張什麼?”
顧懷年緊抿起嘴,心里一股說不出的煩悶。
而冷不丁地,煩悶之余,他竟然莫名地想到一個問題,一個他很久就覺得不合理的問題。
唐徹對甦恍的感情。
就算怕自己覺得內疚,但無論如何,唐徹表現得實在冷靜過了頭,他不僅從頭至尾沒流露出一絲對甦恍的不舍,眼下還能若無其事地對著甦恍的臉開玩笑。
未免太奇怪了吧?
“唐徹,你真的喜歡甦恍?”心里想著,顧懷年忍不住問了出來。
“……”
出乎意料地,唐徹的臉色暗了暗。
顧懷年立刻有些後悔,不管怎麼說,唐徹對甦恍的感情輪不著他來問。何況唐徹向來是能把沙漠過成綠洲的人,也許他真的只是適應能力佔了上風,或者……他的確單純地想要將情緒隱藏起來。
“你不想提就算了,我、我不是——”
“你懷疑什麼呢?”打斷結結巴巴的顧懷年,唐徹卻哼笑著問了句。
顧懷年怔了怔,盯著面前已經恢復一貫不正經的臉,沒太听明白對方的意思。
“你借我當一會兒甦恍吧?”
“……”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顧懷年抖了抖嘴角,迎面落進一個結實的懷抱。
對方的手臂勒得極其用力,顧懷年攥緊了手心,他想掙開不屬于他的東西,頭頂卻響起唐徹低低的嗓音︰“對不起。”
得,顧懷年沒骨氣地一動不動了。
不管這一刻唐徹把他當成了誰,他抵抗不了唐徹的氣息,原本冰冷的身體似乎帶了微暖的溫度,他知道這溫度和他沒有半分關系,他只是貪戀一會兒,一小會兒。
“對不起。”
唐徹認真地重復道,而顧懷年看不到他眼底的復雜。
顧懷年只是挺難受地想,這操蛋的還債法兒簡直意想不到的艱難。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徹放開手,後退一步,嘿嘿笑著開口︰“真听話,走吧,出去看看。”
顧懷年一陣沉默,生怕被唐徹看出什麼,慢慢整理好情緒。
只可惜他才走了幾步,又猛地停了下來,瞪著眼,求助似的看向唐徹。
他好像忽然知道一件事——自己為什麼老是覺得透不過氣來。
“你怎麼了?”唐徹挺納悶兒地回頭。
“……”
猶豫幾秒,顧懷年手捂上胸口,使勁兒一扯︰“我、我能把胸罩脫了麼……”
唐徹抽眼角︰“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