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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喝醉的方棠徹底放飛自我，一會兒變身奧特曼，把賀囂當成小怪獸一頓拳打腳踢。
一會兒變身灰太狼，強迫賀囂和她一起唱“羊村之歌”︰“喜羊羊，美羊羊，懶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軟羊羊……”
“不對，是軟綿綿！”方棠扯賀囂的耳朵，“不許出錯，出錯要打手心。”
賀囂無奈︰“出錯就打手心，你跟誰學的這些？”
方棠攤開自己的手掌，無比委屈地說︰“媽媽說，學習怎麼能出錯呢，出錯當然要打手心！”
賀囂眼眸幽深，他盯著方棠攤在他面前的小手掌，柔軟的掌心，細長的手指。賀囂喉結緩慢的上下滑動，他覺得自己被剛才那杯啤酒潑得腦子發熱。
賀囂輕輕吹了吹方棠的掌心︰“哥哥給你吹一吹，吹一吹就不疼了，是不是？”
方棠腦子呆呆地望著自己的手掌，疑惑地說︰“好像真的不疼了，你再吹一吹。”
賀囂眼睫微微眨動，半是誘哄半是蠱惑地說︰“你再叫我一聲哥哥，我就幫你吹一吹，好不好？”
方棠盯著自己的手掌，認真思考著，半天說︰“哥哥，你幫我吹一吹？”
喝了酒的方棠帶了點兒鼻音，嗓音軟軟的，上揚的尾音卻像是帶了小勾子。
賀囂覺得自己今晚有點兒不是人。
他背著方棠，兩個人一路吹著手掌，沿著街道走了許久。
直到方棠伏在他的背上，沉沉睡去。
此時的賀家別墅，燈火通明。
沈菲一邊插科打諢，一邊不停地撥打兒子的手機。
“他們每天都回來那麼晚嗎？”顧孟平的聲音永遠不疾不徐，清冷淡漠。
“不是的，平時都是按時按點回家哦。這兩個孩子今天肯定是留在學校學習了。”
顧孟平靜靜地喝著茶︰“不著急，我是突然出差，剛巧路過濱城，明天就要走了。”
剛巧路過才怪，沈菲和她多年好友，難道會不了解她那性子。八成是不放心女兒才跑來濱城，又拉不下臉承認。真搞不懂，來看自己孩子有什麼丟臉的。
不過賀囂這個小王八蛋，早不關機晚不關機，偏偏今天晚上關機，希望兩個人真的是在學校里有事情耽擱了。
沈菲繼續和好友閑聊︰“哎呀，你也知道二十二中管理很嚴格的，手機什麼的都不讓帶。我說讓司機去接他們吧，你還不讓……”
開門的聲音打斷沈菲的話，賀囂一手拎著他和方棠的書包，一手扶著背上的方棠︰“媽，我回家了。方棠喝了點酒，你幫我把我爸的醒酒藥拿來。”
沈菲“噌”地站了起來，飛速跑到兒子身邊，真想把他的嘴堵上︰“怎麼這麼大人了還不知道喊人，棠棠媽媽來了，快叫顧阿姨。”
她一邊拼命使眼色，一邊從賀囂手里接過迷糊著的方棠。
賀囂愣了兩秒鐘，大腦飛速運轉︰“阿姨好，今天我們班聚餐，方棠她喝錯了，飲料。”
顧孟平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但很快平靜下來，她走過來︰“麻煩你照顧方棠了。”
方棠長得很像媽媽，顧孟平是典型的清冷美人，書卷氣十足。方小學霸，顯然還沒修煉到她媽的境界。顧教授往那兒一站，似乎自帶鑒渣屬性，逼得賀小學渣無處遁形。
他嗓子有點兒干︰“阿姨，她喝錯飲料了，沒想著喝酒。”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想替方棠解釋清楚，而且很不想把方棠交給她媽。
顧孟平點點頭，和沈菲兩個人把方棠扶回房間。
賀囂在自己門口站了許久，沈菲才從方棠房間里出來，把兒子推進房間里，壓著聲音問︰“你今天帶著方棠作什麼妖呢？怎麼這麼晚才回家，還讓她喝那麼多酒？”
賀囂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枉︰”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她喝酒了。她自己把酒當成飲料喝了，我是後來才知道的！”
“你都多大個人了？你不把她帶出去，她能喝錯酒了？你完蛋了！”
“沈女士，你為什麼那麼怕你閨蜜？”
沈菲無奈扶額︰“誰怕她了，我就是怕……”
“怕什麼？”賀囂好奇，一向睥睨眾生，在太太圈呼風喚雨的沈女士還會怕別人？
“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賀囂吐槽親媽，你不跟我說，我怎麼明白︰“顧阿姨怎麼來濱城了？”
“小孩子家，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賀囂被他媽的雙標氣得腦子嗡嗡叫，把人推出門︰“慢走，不送，我要洗澡睡覺。”
方棠被鬧鐘聲叫醒，宿醉導致的頭疼，讓她忍不住拍了拍腦門兒。
雖然她的記憶力很好，但在酒精面前人人平等。方學霸的超強大腦只記得斷片前的一些片段。
她記得有女生往賀囂臉上潑了一杯啤酒，她很腦殘地給人家也如法炮制了一杯提神醒腦。
方棠抹了把臉，覺得那個叫杜什麼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賀某人招惹的桃花債。
通過零零碎碎的片段總結，方棠腦補了一出充滿恩怨情仇的狗血大劇，劇名為“賀少與他的前女友們”。
而她，很不幸地參與了他前女友的復仇行動。
“你幾點上學？”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腦補大戲，方棠像一條被拍在岸上的魚一樣在床上彈了一下，迅速從床上爬起來。
“您怎麼來了？”方棠的聲音中透著一種不自然，但又有一絲開心夾雜其中。
“出差路過，不過，我覺得自己這次來的很有意義。”
方棠聞言腹誹︰是呀，您干什麼事是沒意義的呢？您干什麼事情都是有價值的。
沈菲敲了敲房門︰“小平平，起床了嗎？有事晚上回家再聊，別耽誤了孩子們上學。”
望著和小菲阿姨一起走出去的媽媽，方棠長舒一口氣，然後瞥見門口站著的賀囂。
賀囂沖她丟個眼色，接著沖樓下喊︰“媽，阿姨，我們先走了，上學快遲到了。”
方棠和賀囂配合默契地背包，拿早餐，換鞋，一氣呵成，光速出門。
“你媽，倍牛！”賀囂總算明白睥睨眾生的沈女士為什麼在顧教授面前那麼溫馴，實在是顧教授氣場過于強大。看來，他以後想要干點什麼大事，真的要“路漫漫其修遠兮，必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