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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擇優走班”周考後的教室，一如既往充滿各路早餐店的混合味道。
因為昨天一整天的考試，教室里少了趕作業的忙碌，大多數人懶懶散散的。
周岩拿著本語文書，在背《逍遙游》。
林疏影垂著頭，如常記錄量化。
明明兄書本立得像屏風，縮著脖子在喝豆漿。
賀囂蒙著校服在補覺，方棠覺得其實他可以跟學校申請每天晚來一小時，因為賀囂同學雖然每天人準時準點到學校，可腦子還要休眠一個多小時才能醒過來。
表面看起來，一班一切如常，大家好像集體屏蔽了分班這件事。
但表面的淡定遮掩不住這個班生死未卜的命運。
二十二中的試卷不過夜，今天的年級大榜最晚也會在午飯前後張貼出來。
這間教室會有人離開，也會有人進來。
有人已經開始收拾書和試卷。譬如，鄭衛衛已經把裝書的塑料收納箱扣好，拿著一本英語書在背單詞。她說服了自己去面對所有可能的結果，好的或者壞的。這種坦然，比結果更重要。
晨讀過後，商泉和往常一樣，風風火火地夾著一卷物理試卷走進來。
躁動的教室以方棠認識他們以來最快的速度安靜下來，大家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淡定。
“代班數學老師”商泉開始發數學試卷。
“周岩，142分。”
“沃哦。”周大仙的實力永遠不可小覷。
“杜宇菲，99分。”
“賀囂，89分。”
賀囂的“89”大剌剌躺在桌面上，囂爺心情不錯，他覺得能在最後那麼點兒時間搶回來這些分數，自己心理素質真是棒棒噠。
“方棠……”商泉故意停頓了一下，全班都屏住了呼吸。
“方棠，148分。”
一班見過滿分的大神，見過從不錯題的學霸。但沒見過一星期提了一百多分的學神，這種從無到有的突破，是完全不同于量變積累的質的飛躍。
這是一個人到神的奇跡。
奇跡棠棠在大家的注目禮中領回了自己的試卷，她盯著被扣掉的兩分，思考被扣的原因。
“學霸，你漏寫了單位。”賀囂半睜半閉著眼楮，突然放射出光芒，比他自己得了148還興奮。
方棠︰……
由于某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原因，賀囂比其他人更快地接受了身邊坐著一個非人哉學霸的事實。沒想到啊，沒想到，方學霸也會忘加單位。
方棠感謝商泉這次沒讓她分析學習心得，對于方棠來說，那比公開處刑還讓她難受。
剛開心沒兩秒，商泉說︰“方學霸，我開始講數學了，如果出錯，您就把眼楮睜開。”
班里“哄”地一聲爆發出一陣海嘯般的笑聲。
數學課後是課。
按照樂姐的脾氣，考試之後，無論考試大小，對著全班同學全方位無死角的diss是標配。今天很出奇，樂姐自己發的試卷，每個人都親自送到手上，無論是歐陽凱迪的134分，還是趙四海的59分。
“那麼喪干什麼，怎麼走出去的，怎麼走回來，這個班又不是只能出不能進。”樂章捏著根粉筆，準確投擲到賀囂頭上。
她把一張試卷投放顯示在大屏幕上，試卷上的字體規整中帶著一絲灑脫，作文題目《論挫折》。
“今天，我想讓大家看一看，什麼是一手好字拯救整張試卷。雖然方棠同學的答題規範度還需要再繼續努力。但她的書寫和卷面是值得所有人學習和借鑒的。”
好家伙，答題不規範得127，那答題規範以後分數還了得。
大家再看方棠，已經從學霸進階為學神，果然能限制學神的可能只有卷面上僅有150分。
年級大榜鐵了心要倒大家的胃口，最後一節課時，老師宣布午飯時間可以去布告欄看成績。
高二的學生將宣傳布告欄前的空地擠得水泄不通，方棠從人群外走過，決定趁高一還在操場曬油，高三錯峰還沒下課的這個空隙，趕緊去食堂把飯吃了。
食堂果然人煙稀少，拎著大勺子站在豆漿桶前的趙強和賀囂，讓人想忽略都難。
趙強冷著張臉，勺子攪得鐵桶咚咚直響。
賀囂雙手環臂，一臉“我為什麼要跟個弱智一起被罰”的無可奈何。
“這麼快就來食堂了，沒敢看大榜吧？”他無精打采的眼角因方棠的出現微微上揚。
方棠︰“急著來喝學校里的免費豆漿，听說，高一的學妹們要集體排隊來給你捧場。”
賀囂磨牙︰“我真是謝謝她們。”
趙強︰“我呸，罰個義務勞動還整差別對待。”
“你要謝誰，499同學。”趙四海跟個泥鰍似的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所以最早看到了成績。又馬不停蹄趕來食堂干飯。努力做到學習干飯雙豐收的小趙同學，一見面就爆出了賀囂的排名。
賀囂這些年擔著”不良少年“的名頭，平時做事又囂張隨性，所以，人們先入為主地以為他是因為家里有錢才被塞到一班的”太子爺“。
因為就算平時哪科成績稍微好一些，也會被扣上作弊的帽子。所以囂爺早就習慣了做一枚大寫加粗的學渣，對自己上次竟然坐在六場而深深不齒。哪怕是因為電腦排序出錯，也不能侮辱他學渣的純潔性。
“囂爺，您上次月考578，這次排名499，現在離您前進一百名的誓言，只差一丟丟。”
他听到自己的排名，表情沒什麼太大波動。
方棠卻想，如果賀囂沒耽誤時間，他的名次會不會靠前一點。
趙強笑呲了大牙︰“還以為你有什麼大本事，下次尾場見。”
賀囂︰“你特麼一個五百名開外，還想和我一個考場。”
方棠咬著吸管，看了看賀囂和趙強，不明白499名和500名之間的差距，有必要這麼強調嗎？
趙四海︰“棠姐，倍牛，698分，年級42名，直追林疏影，我真是服了。你上次交白卷是為了體會人間疾苦嗎？”
698分，跟方棠預估的成績出入不大。排名，她暫時不關心。
在豆漿桶前站滿半小時，賀囂終于不用和趙強面對面當二傻子。
趙四海和方棠還有章羽他們正聊得熱火朝天。
“同志們，你們听說了嗎？二班學生在鬧罷課？”
“罷什麼課？”
“罷嚴芳的課！全年級前一百名，咱們班佔了38個，你們猜二班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