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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正月十六要開學了，前一天晚上下了大雪，足足有5厘米厚。早上打開窗簾，我看到房頂上，大樹上，地上，全都是一片雪白。因為起的太早，街上還沒什麼人，我想出去看看，我踩在厚厚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看到街上一排排的鐵樁上都頂著一頭白雪，像極了蘑菇，煞是好看！我突然想起了汪樹峰，想起我們一起打雪仗，一起做游戲。那個畫面真的很美很美，我非常懷念，但自從汪樹峰轉學走了之後，便沒有了他的消息。我還在想大年三十晚上或初一上午那個電話會不會是他的，會不會他還惦記著我。
想著想著，走著走著，便走到一大塊空地上，我整個人躺在大塊的厚厚的雪上，打開雙臂，仰望天空，在那里發呆。一會兒我站起來，大喊︰“汪樹峰，你在哪兒？”在無人的街上，這一聲，顯得非常響亮，還產生了回聲，汪樹峰這三個字不斷地回響著。
我回去了，吃過早飯，收拾收拾就去學校了。
我來到教室後，不自覺地就往窗外看，總是在期盼著什麼，看了看，又低下頭，很失望的樣子。
上課的第一個星期，我發現月圓沒有來上課，問過班主任說是生病請假了。第二個星期的星期一，月圓來上課了，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絨服，圍了一圈厚厚的白色圍巾，帶著白色手套，穿著白色靴子，整個人一身白，像個雪人一樣，只露出兩個無神卻瞪得大大的眼楮。她的爸媽一起送她來學校的，在教室外面跟班主任說了好長時間的話，估計是萬分叮囑後才依依不舍離開的吧。下課的時候，大家都跑到她的位子上去問她怎麼了，尤其是平時那些喜歡和她套近乎的男生。但她什麼都沒說，再問的多了，她就開始哭，流眼淚了。所以大家不再敢問她，只知道她生病了，更要多照顧她。
晚自習後回宿舍睡覺，學校按時熄燈了，月圓就大哭起來，女生宿舍的所有同學都被嚇到了，宿舍里混亂起來，各種尖叫聲，慌亂的聲音，別的幾個女同學也被嚇哭了。
我趕緊起床，從床上下來，用手電筒照了一下月圓，她立刻像瘋了一樣地哭的更凶了。我趕忙問她怎麼了，但月圓越哭越凶，嘴里還一直嘟囔著︰“不是我，不是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會跳下去。”這麼毫無邏輯的話，所有人听到都毛骨悚然。我趕緊出去找班主任。很快，班主任急匆匆地趕來了，說要把月圓趕緊送到醫院。說著就讓女同學幫忙把月圓的衣服穿好，鞋子穿好，班主任蹲下把月圓背起來就趕緊往宿舍外跑，班主任讓我把他的自行車趕緊推出來，把月圓放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推著自行車就往學校門口走，我就在後面扶著月圓，生怕她掉下來。
我問班主任︰“應該先給月圓的爸媽打電話吧。”班主任說︰“已經來不及了，她這個病是間歇性的，快點送到醫院吧。”晚上10點多了，冬天颼颼的冷風，還有剛剛下過雪的原因，顯得特別的冷。但走了也就大概15分鐘的時候，這個時候月圓突然掙脫開我的手，從自行車上跳下來，然後朝著馬路的一邊瘋狂地跑。班主任也嚇壞了，趕忙扔下自行車，去追月圓。
月圓跑的很快，班主任和我都沒有追上她，但是月圓跑著跑著就突然停下來了，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她的面前是一個墳墓。她突然大哭起來，嘴里還胡亂說著︰“是你害死我的，肖正，我要找你報仇！”“肖正？月圓，你是說你們歷史老師嘛？他怎麼你了？”月圓不停地哭︰“月圓是誰？我是笑笑，肖正是個壞人，肖正是個壞人。”班主任和我越听越害怕，感覺月圓是不是著魔了，在依稀微弱的月光下，他們看到墓碑上刻著︰趙笑笑之墓。而且月圓還兩次提到歷史老師肖正的名字，一直在罵他。
班主任覺得月圓的病越來越嚴重，又開始講胡話了。他趕緊拉起月圓，但是月圓這個時候像一塊磁石一樣，緊緊地吸引著大地，班主任用了全身力氣都沒有把月圓拉起來。旁邊的樹枝在颼颼的風下發出呼呼，哧哧的聲音，周圍沒有一點燈光，時而發出些奇怪的聲音。我感覺到陰森森的，害怕地縮了縮身體，班主任慌忙把我叫到自己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怕，別怕，有老師在呢。”直到月圓突然不哭了，停下來趴在了墳墓上暈了過去，班主任趕緊把月圓拉起來，背在身上趕緊走。大概15分鐘左右，我們終于把月圓送到了醫院。
醫生馬上給月圓打了鎮定劑，對班主任說她已經得了精神病，說要家屬馬上簽字，要住院。我听到這個結果，看著月圓，心里很難受，長得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會得這種病呢，真的是很可憐。等月圓不再掙扎，安靜下來之後，班主任去醫生的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月圓的爸媽就過來了。月圓的爸媽看到月圓的樣子，眼淚就禁不住地掉下來，不停地說著可憐的孩子。月圓的爸爸對醫生說︰“救救孩子，不管花多少錢。”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都會很揪心。
醫生在問月圓的爸媽月圓去過哪些地方，見過什麼人，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月圓的媽媽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們也納悶啊，孩子剛寒假放學回來的時候還挺好的，但是就在開學前一個星期的時候就突然發高燒了，大哭大鬧，在我們不留神放她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她就偷偷跑出去，一直跑到一個墓碑旁邊，在那里哭。我們怎麼拉都拉不回來，直到她哭累了昏迷了我們才能把她弄回家。嘴里一直說自己叫趙笑笑，還一直罵一個叫肖正的人。這兩個人我們也不認識啊，問了一下我們家花好，她也都不認識。對了，班主任，你認識這2個人嗎？”班主任听到月圓的媽媽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他支支吾吾地還沒開口，月圓的媽媽立刻再轉向醫生︰“你說該怎麼治啊？開始我們害怕影響孩子，她還這麼小，不敢帶她來醫院，在家呆了1個星期，發現好了，也沒有再犯。醫生，你說這是不是鬼魂附體啊。”醫生說︰“不要迷信，這屬于精神病的一種，需要住院治療，你們辦一下手續吧，孩子還小，還可以容易治療。”听到這句話，好像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快凌晨2點的時候，月圓已經睡著了，她爸媽讓班主任和我趕緊回學校睡覺。班主任就帶著我趕緊回學校了，但我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睡著，眼睜睜地清醒到天亮。我不敢想象剛剛發生的一切，可我確實是親眼看到的。回到宿舍的時候還感覺毛骨悚然，渾身發麻的感覺。今晚發生的每一幕都在大腦里不停地循環播放。
第二天上課後，所有人都問我昨晚發生什麼事情了，月圓到底怎麼了。我不想把月圓的事情告訴大家，覺得這個事情對月圓打擊太大了，對月圓的影響也不好，我就直接說是因為發高燒太嚴重說胡話而已。大家帶著狐疑的眼神離開了。
課間，我無意望著窗外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尹飛，心想︰他怎麼在這里，來干嘛。抬頭望的時候，尹飛向我招手，讓我出去的意思。我就出去了，尹飛問我︰“听說你昨晚跟著你班主任去醫院了？你怎麼了？沒事吧？”我很驚訝︰“你信息怎麼這麼靈通，听誰說的啊？”尹飛說︰“先別管誰說的，你到底怎麼了？沒事吧？”我看尹飛這麼緊張，趕忙說︰“沒事，不是我，是我們班一個同學。她生病了。”尹飛馬上說︰“哦，不是你就好。放心了。”我很生氣地說︰“說什麼呢？別人生病了很可憐的啊，有點同情心好吧？”說著就扭頭轉身跑回教室了。快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尹飛，看到他垂頭喪氣地走了。
我還沒從昨晚的驚嚇中出來，一上午的課，一直在走神。中午下了課之後，我就跑去找班主任，想跟班主任聊聊。我有很多問題搞不清楚，我問班主任︰“趙笑笑，老師你認識嘛？她是誰？肖正不是我們班的歷史老師嘛？為什麼月圓一直罵他？可是平時上課的時候，歷史老師對月圓特別好，比其他同學都好。而且月圓歷史考試的成績也非常好，她怎麼會罵歷史老師呢？而且放寒假前，月圓感冒很嚴重，歷史老師專門把月圓叫到自己的宿舍給她燒熱水，給她買感冒藥，熬雞湯。這個事情全班都知道的，很多同學都羨慕月圓呢，不過亂說的有......”“等等，你剛才說什麼？帶月圓到宿舍？”班主任打斷了我。我說︰“是啊，歷史老師對她特別好，這次期末考試，月圓其他科目考試都一般般，就是歷史考的最好，全班第二名啊。所以納悶為什麼她會罵歷史老師啊。”班主任叮囑我︰“剛才說的事情不要再跟其他人講了，包括其他老師問你都不要說。如果月圓的爸媽再問誰是趙笑笑，誰是肖正，你都說不知道，听懂了嗎？你先回教室里去，我去趟校辦公室。”班主任快速朝辦公樓的方向跑去，我帶著一團的疑問和迷惑就回教室了。
這個事情發生後的一個月的早上，同學們陸續到了教室準備上課，我在教室里突然看到月圓了，一群同學還都圍著她，我趕緊跑過去問︰“你沒事了吧？來上課了？”“我是月圓的姐姐，花好。我來給我妹妹拿書包，她以後不來上學了。”“啊？什麼？她還沒好嘛？她現在怎麼樣了？”我一遍遍地問。但月圓的姐姐什麼都沒說，悶著頭收拾月圓的東西，臨走的時候，月圓的姐姐說了一句︰“我妹妹以後會被送到東北去上學，再也不回來了。”我還想繼續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月圓的姐姐已經走出很遠。
但從那之後，我班上的歷史老師肖正再也沒有給我們上過課，換了一位和藹可親的年紀在50歲左右的女歷史老師。
然而，校園里的風言風語越來越多。
周末回家的時候，我把這個事情跟我媽講了一遍，我以為不管誰听到都應該會很驚訝，但是我媽很淡然地說︰“這就是鬼魂附體啊。這種事情，見的多了。在咱們這里，不是已經有過好幾個了嗎？不是給你說過嗎，我們一個遠房親戚，媒人給她介紹了一個對象，她去相親的時候，是一個長的很好看的人，但是結婚嫁過去的時候，結婚的對象卻是這個相親的人的弟弟，而這個人卻有智障，是個傻子。但因為這個人家里有錢，你這個姑姑的娘為了貪財，就硬是讓你這個姑姑呆在這個人家里，也因為這個人一家人都對你這個姑姑很好，所以她就一直呆在她婆婆家。一年左右她就生了一個兒子，是個大胖小子，長到三歲，和正常孩子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異常。這個時候，這家人就把你這個姑姑趕出去了。看到了吧，這家人就是為了讓你這個姑姑跟他們家生孩子的。你這個姑姑就天天想孩子，每天都在哭，有一次跑出去的時候，正好踫到一個人家辦喪事，從那之後，你這個姑姑就瘋了。吃了很多藥，看過很多醫生，時好時壞的。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好好的一個人，現在人的臉色變得蠟黃蠟黃的，枯瘦枯瘦的。真是很可憐啊。所以說，不能隨便在外面哭，會招鬼魂的。記住了吧。”接著我媽還說︰“你這個同學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兒，心里不痛快，在外面哭，讓墳墓里的這個趙笑笑听到了附在她身上了。肯定這個趙笑笑還有什麼冤屈，才會附體到活人身上的。”
听完之後，我嚇得渾身發冷汗，不過我還一邊對我媽說︰“你這是不是迷信啊？醫生說這是因為想不開，精神錯亂，才導致的精神病。”但記住了我媽的那句話︰別在心里不痛快的時候在外面哭，尤其是離墳墓近的地方。
這個事情發生之後，學校組織了一個小組︰紀律委員會。定期在學校里巡邏。
或許每個人心里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個靈異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也無法理解這個事情怎麼發生的，也不知道怎麼會發展成這樣。而時不時那晚驚嚇的一幕幕會在我的腦海里浮現，頓時會毛骨悚然。
也為這個長的如花似玉的同學感到惋惜，覺得她的人生可能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