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二十一年,四月二十日。
“天哪……”
望著戶部提交上來的‘巨額’賬目,朱翊鈞目瞪口呆住了。
雖然朱翊鈞一直都知道打仗很費錢,可這畢竟是在幫‘外人’打仗啊!
而且此次援朝之戰,才打了短短不到半年而已!這就已經……花費了那麼多的錢!?
看著那些個駭人耳目的數目,這位‘富可敵國’的皇帝陛下,也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朱翊鈞感慨于‘幫外人’打仗都還要這麼‘燒錢’時,陳矩帶來了一個算是好的消息。
“稟皇爺,剛收到的急報,倭軍已于昨日全部撤退至釜山,王京光復了!”
是的,這一次,倭軍們是‘主動’撤退出王京的。
因為李如松下令,命查大受率人連夜趕去了倭軍們位于龍山的糧倉,目的也很簡單粗暴,那就是 放火燒!
這場大火,直接把倭軍們將近數十萬石的糧食一燒盡毀!
這把大火,更是直接毀了倭軍們的‘守城’夢!
沒有了糧食,飯都吃不飽了誰還給你打仗?
故而倭軍‘只能’放棄王京,並陸續撤退,退至了後方的釜山。
听到這個‘好消息’的朱翊鈞仍舊沒有多大喜悅,畢竟收復王京對于他來說,是必須的。
而且,此時的朱翊鈞還沉浸在‘心疼錢’之中,畢竟在他看來,國庫的錢,也是他老朱家的錢啊!
而且倭軍如今只是撤退至釜山而已,又還沒有完全撤出朝鮮。
這也就意味著,這場‘仗’還沒有打完!
仗還沒有打完,也就意味著還要繼續打,更意味著還要繼續‘燒錢’!
故而,在朱翊鈞看來,區區收復王京而已,這實在是沒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再回想起這些年來,自己力排眾議,堅持開礦,結果費勁千辛萬苦在地方上收到的那些礦稅,連這次打仗的零頭都算不上後……朱翊鈞就更難受了……
“朕的錢啊……”
朱翊鈞止不住心疼的呼了一句。
一旁的陳矩見皇帝陛下這樣難受,一心為主的他也難受了起來,絞盡腦汁想了想後,他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幫助皇帝陛下‘省錢’的法子。
“皇爺,奴婢听聞,近來兵部的石尚書在推崇‘議和’一事。”
“議和?”朱翊鈞眉頭蹙起,不解問道︰“什麼議和?”
“回皇爺的話。”陳矩小心翼翼地試探說道︰
“是這樣的,石尚書認為,此次援朝之戰,打到現在實在是耗費頗多。
故而……咱們可以試著派出使者,去與倭方商量商量,看看‘還’能不能議和。
畢竟‘上一次’,咱們不就與倭奴們……議和成功過一次嘛。”
陳矩也是實在沒了法子,才將兵部尚書石星的這個建議說了出來。
畢竟對于高高在上的大明朝來說,與區區未開化的倭奴們議和,實在是‘掉面子’的一件事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陳矩知道,上一次議和的‘那個人’是皇帝陛下極不喜歡的,而且皇帝陛下也絕對不會再派‘那個人’去出使外國了。
果不其然,一提到這個‘上一次’,朱翊鈞的臉色就沉了下來,當即更是冷哼道︰
“跟區區倭奴議和!實乃有損我大明天威!上次也是不得已才罷!這次怎還可行如此辱事!”
見皇帝陛下的‘態度’這麼堅決,陳矩也是沒有了辦法,只好低頭認錯,放下這個建議。
然而,接下來,令陳矩感到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皇帝陛下的話雖然說得很是硬氣,可當皇帝陛下在看到宋應昌的上疏中說,要與倭奴們進行‘假意談判’的內容過後,卻是沒有做出一丁點的反對!
一番思索過後,陳矩的心中也‘差不多’了然了。
一生要面子的皇帝陛下啊……
“話說。”朱翊鈞放下了宋應昌的奏本,轉頭問陳矩道︰“那小子最近有什麼舉動嗎?”
“回皇爺。”陳矩回答道︰“那小子最近張羅著成親的事,沒什麼不安分的舉動。”
“成親?”朱翊鈞的面色怪異了起來,甚至有些尷尬地道︰“他還真就甘心去當上門女婿?”
陳矩打趣般回道︰“他一個罪臣之後,能娶著媳婦兒就不錯了,更不提趙士楨就這麼一個閨女兒。而且據說……那丫頭的腦子還有些蠢笨。等趙士楨將來老了,不能動彈了,這一整個趙家還不都是張重輝的。如此上門女婿,誰不願意當呢?”
“呵呵……呵呵……”朱翊鈞冷笑了好幾聲,嗤道︰“不愧是‘他’啊,原來‘後路’早就留好了!”
陳矩雖然不太理解皇帝陛下話里的意思,但他心里其實也早就有了一個猜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