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墨幻打著哈欠，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昨夜狂歡一宿，白天時間正是補充睡眠的最佳時機。
睡衣寬大，龍族卡通圖案，圓領遮擋了所有風景。
“生意。”
多 回答非常簡潔。
每當多 想要詳細解釋的時候，就不由得想到師父定下的規矩。
原本該脫口而出的話，就要在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刪減。
例如，剛剛，多 第一遍想說的是“我想和你做關于馴獸倒獸藥的生意”。
經過精簡之後，第二遍的說辭是“關于馴獸倒的生意”。
還是超了6個字，于是繼續精簡，變成了“馴獸倒的生意”。
不行，如果是限定了“生意”，除了馴獸倒，還有什麼能做呢？
多 最終說出口的只有兩個字了，將復雜的意思，用最少的詞表達出來。
“不感興趣。”
墨幻腦袋縮回去，隨手 的一聲關上了房門，讓多 吃了一個閉門羹。
多 沒有心急貼近大門，否則還要多吃一個門擊鼻。
遭到墨幻的無理由拒絕，多 神色如常，轉身就去找了新歷。
新歷比他堂姐稍微好了一點，至少問了一句，是什麼生意。
多 的回答也非常簡潔︰
“龍藥劑。”
“沒時間。”
新歷縮回腦袋，和他堂姐一個德行，砰一聲關門，繼續回床上睡覺去了。
和多 設想的一模一樣，這堂姐弟倆，應該是在東哲伏手下歷練，他們對多 提出的小打小鬧根本不在意。
踫了兩鼻子灰，多 神色如常，他早就預測到了他們的表現了。
他真正的目標，是話癆小隊長東哲伏。
“資料查完了？”
一身休閑裝扮的東哲伏，很隨意地坐在他專屬的沙發上，詢問道。
多 點點頭，然後對一旁送上了一杯濃茶的母龍，名叫東墨凝，東哲伏的妻子，起身抱拳感謝。
東墨凝見丈夫有事務要談，便拉著兩條好奇張望的虯龍，也就是他們親生的虯龍，返回里屋，將客廳讓渡給他們。
“這兩日，我查看了一下計劃表，恰好空閑，若是沒有緊急任務的話，你可以在四號小堡周圍轉一轉嘛。”
“說起這四號小堡啊，傳說是最早一批建造的華氏小堡之一，其保留著那個時代的特征，是開眼界的好去處。”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四號小堡最外圍是可以參觀的，費用也不貴，只需要三百龍幣，實幣的話，只要兩百。”
“對了，從東門進去，那邊是東一家族族龍負責，你得把我們東九家族的出入證帶上，可以打個九折。”
“可惜，你沒有加入東九家族，要不然，是可以免費進入，而且還能在家族的安排下，去內部參觀一番。”
“說小堡內部，那能說的可就多了、、、、、、”
東哲伏起了一個頭，自顧自地說了半天。
說是廢話吧，他浪費了多 好多時間。
說不是廢話吧，他言之有物，或許能用得上。
東哲伏抿了一口濃茶，這可是他的最愛，東九家族牧場中使用馴獸糞便澆灌成長的東古茶。
經過清洗、炒制、壓縮、發酵，制作而成東古茶，不僅沒有任何糞便的臭味，反而會有一種濃重的香味。
在東哲伏喝下一口之前，他一口氣為多 介紹了四號小堡的六個景區︰
四號小堡觀光區、東九古堡、西森林公園、牧場游樂區、馴獸體驗館和牧草山坡。
“你看看，我都說了半天了，你來有什麼事情麼？”
東哲伏放下空了一半的茶杯，總算是進入正題了，問道。
“生意。”
多 回答。
“什麼生意，難道是那獸用龍藥劑馴獸倒的生意？”
東哲伏精神一振，立馬猜到了，不確定地詢問道。
多 點點頭，東哲伏話多多，卻頭腦活泛，不是蠢笨之輩，而且，他也表現出了對這件事足夠的興趣。
多 不打算糾正東哲伏言語中的一點點錯誤，點頭無聲回應。
“你是中間商，還是生產商？”
東哲伏並沒有關心多 去查的那些資料，當機立斷詢問。
“後者。”
能少說一個字，堅決不多說一個字，這是師父定下的規矩。
多 每次想要說話，耳畔響起了師父王新菲的諄諄教導。
“我需要知道成本是多少，還需要知道這藥劑的原材料是什麼，從什麼地方可以進貨，這關系到我們采取怎樣的銷售策略。”
東哲伏腦袋轉得很快，也善于抓住關鍵，還沒確定合作關系，“我們”就叫上口了。
多 自信，他對東哲伏絕對沒有看走眼。
這種頭腦活泛的龍族，可不是目前的他能夠駕馭的，當合作伙伴，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多 來之前，也是做了準備的，要不然，談話至此便可以結束了。
“這是原料。”
多 激活腕幕，將十來種植物藥材做成了詳細的表格。
包括名稱、使用部位、成熟時限、百支所需用量、目前市場價格等等。
東哲伏稍稍估算，一支藥劑的藥材成本不高，也就是30龍幣的樣子。
若是加上制作成本、制作損耗，這大概會有50龍幣。
若是按照之前多 賣給他的價格，有1倍的利潤。
若是按照東哲伏賣出的價格，那就有7倍龍幣的利潤。
東哲伏在思考的時候，雙手會不自主地搓動，多 則在一旁細細地觀察著。
“這樣，我也給你透一個底，依靠我的關系，賣給同行，價格是在每支兩百龍幣。現在，我想到了兩種合作模式。”
“第一，你負責購買原料和制作，約定每一批的制作數質量，我負責銷售，銷售部分利潤均分。”
“第二，你負責制作，每一支賣價為一百龍幣，專賣給我，其他事情無須過問，我負責提供原料和銷售，自負盈虧。”
“如何？”
東哲伏看向多 ，等待著他的選擇。
不管從利潤角度，還是風險角度，第二種模式，多 穩賺一百龍幣。
而第一種模式又要操心原料的進貨，又要去談價格，最終的利潤是多少，還得看銷售額。
東哲伏心想，我拋出的這兩個方案，只要多 啟蒙數學不差，必然會選擇第二種模式了。
“第一。”
多 的選擇出乎東哲伏的意料，讓他搞不明白眼前的這個蛟龍腦袋里裝著什麼。
東哲伏之所以給出第一種模式，就是為了讓多 去選擇第二種模式，有比較，選擇才更加堅定。
和東哲伏腦子里的這些彎彎繞不同，多 選擇和東哲伏合作，可不僅僅是生意合作，還有其他目的呢。
多 考慮的因素更多，他可不想未來一世都困在這四號小堡之中。
擁有了采購原材料的權利，他就可以自由出入九華城，為了方便多 采購原料，東哲伏甚至會為他打掩護。
這樣一來，多 就有了充分理由，為其他身份的活動預留足夠的時間了。
而想要為那個計劃搜集信息，多 也需要更多的活動權限，而不是每次外出都要和東哲伏報備一番。
除此之外，若是多 “合理消失”一段時間，讓青東廉攪動風雨，那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相比這些目的，多 放在明面上的目的，東哲伏也思考出來了。
“哎，也對，你是一條游歷至此的龍族，想著多出去轉一轉，也無可厚非，是我的思想狹隘了。”
“那，既然選擇對半分，這第一批的啟動龍幣，你出多少龍幣，我就出多少龍幣，怎麼樣？”
東哲伏問道。
多 點點頭，然後把八十袋龍幣掏了出來。
其中左邊的二十袋曾經是新歷的，中間的二十袋是墨幻的，右邊的四十袋東哲伏的。
像這種現龍幣，每一個袋子上往往會有持有者的特殊標記，例如他們三條龍就把名字寫在了龍幣袋子上。
這種名字可以抹掉，寫上自己的名字。
多 覺得麻煩，沒有做這種事情。如果發生糾紛，多 是要吃大虧的。
東哲伏扣動他的龍儲，也拿出了八袋龍幣來。
一百六十萬龍幣，全部買成原材料，按照八成良品率，那也該有四萬兩千支。
按照兩百支一箱，一箱四十萬計算，這第一波就能有八百四十萬的銷售額。
刨去成本，對半分，也就是三百四十萬龍幣。
接下來，東哲伏又講了一些可能會遇到的困難。
什麼不知道這銷售周期有多長，要是打不開銷路，別說賺不到這麼多龍幣，甚至可能把一百六十萬龍幣都搭進去。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買原材料呢？”
東哲伏話鋒一轉，問道。
多 沒廢話，將桌子上的龍幣一掃而空，放進了水滴龍儲中，告辭離開。
待到多 走了，一直貼在門後偷听的東墨凝提著茶壺出來了。
五分顏值的母龍看著多 沒動的茶杯，微微皺眉，不悅道︰
“他這麼防備著你，你倒是大方，八十萬龍幣就這麼送出去了。”
“若是這點防備之心都沒有，我該懷疑他是不是游歷至此的了。”
東哲伏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把茶杯朝著桌子上一放，東墨凝立即上前續杯。
“我也不是驅獸師，不懂你這行當，莫要將那什麼獸藥砸在手里啊。”
東墨凝擔憂道。
“呵呵，我原本以為他會選擇第二個方案，沒想到他竟然看破了我的陷阱。”
東哲伏開始為傻媳婦解釋，為何在第一個方案里，他能賺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