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惟掐指一算，對著站在面前的師妹面露輕笑，問道︰
“定在今日？”
“心心念念了很久的深淵魚，吃不到，我怎麼舍得離開？”
善娥嫣然一笑，說道。
曾經那小小的虯龍，現在已經在長開了，距離蛟龍也只有一片獸甲的距離了。
“走吧，勞煩白侍衛了。”
善惟對著善娥身邊的明龍微微頷首，說道。
白侍衛一踩腳下，傳送陣獨有的光芒自他腳下自行生出，一直到籠罩了三龍，才停止延伸。
接下來的變化，也相當深奧，印在善惟的眼眸之中，似乎平平無奇。
善惟可是身兼九職啊，其中就有龍器師一職，這里就要研究陣法。
實際上，對于龍算師來說，陣法可以說是他們為數不多的攻擊手段之一。
而到了白侍衛這種明龍級別，即便他本身職業是龍戰師，也不能阻擋他使用藍粉色的龍氣構建出和龍陣師一樣的傳送陣。
只不過，畢竟術業有專攻，同級別的龍戰師和龍陣師，白侍衛最多能傳送一千公里之內。
而龍陣師則可以輕松離開九華城，離開遠望州，跑到臨近的其他州去，那可超過了十萬公里啊。
“白侍衛，你先準備深淵魚去吧，我們就在這里等著。”
善娥命令道。
白侍衛無聲領命離開，直勾勾地跳進了深淵之中。
他到現在還記得小姐給他強加的設定，那就是姓白，名侍衛，是一個啞巴。
話說，白侍衛是怎麼找到這里的？
只要他去過的地方，一般都會留下一個標記。
正是通過這個標記的指引，白侍衛才花費了兩旬的時間在重重阻礙中找到了這處深淵。
隨後，白侍衛在這里留下了傳送陣法，便有了他腳下生出傳送陣的那一段秀肌肉。
要不然，給白侍衛一百世的時間，估計也找不到這處深淵了。
善惟擺放烹調工具，善娥則熟練地支起了飯桌。
“你要走了。”
善惟擺放完畢，坐在飯桌前，反坐在椅子上，看向善娥，不是詢問。
“這不是很明顯麼？謝謝師兄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照顧。”
善娥說這話，真心實意。
“有什麼想問的，就抓緊時間吧，你忍心讓白侍衛在下面待那麼久？”
善惟調侃道。
“第一件事情，算神的終極奧秘，你是怎麼解讀的。”
善娥不再拖拉，問道。
“九龍神凝破世而出。鳳凰合體涅�永生。麒麟瑞獸護佑新界。”
善惟輕輕吟誦，很顯然，善惟並沒有忘記這個算神推算出來的終極奧秘。
“在我的理解中，九龍並不是九條龍，而是我曾經向你提起過的九個神識世界。”
善惟說完，便釋放出自己的九道神識世界，讓善娥去感受。
“至于破世麼，我的理解更簡單，這個反球式三層世界早晚會被打碎，那就是龍族的破世。至于外面是什麼樣子，也只有沖破了這個世界的束縛，才能看到了。”
善惟解釋道。
“後面的呢？”
善娥听得十分入神。
一方面是來自師兄竟然真的這麼干的驚嘆和惋惜，另一面則是感嘆師兄那匪夷所思的理解。
“後面兩句，我對他們不了解，或許等某日我對他們有所了解之後，才能解釋給你听了。”
善惟說道。
善娥點點頭，表示認同師兄的說法。
“第二件事情，這神龍界的亂局，你怎麼看？”
善娥繼續問道。
善娥所言，神龍界，而非龍界，很顯然，她所要表達的是神龍墜亡之後的局勢。
雖然她從父親那里听到過分析，不過，善娥想听一听師兄的見解。
“神龍墜亡，牽扯極大，影響極其深遠，只是這才過了多久？而要讓這些亂象顯現出來，最起碼還有二三十世以上的時間。神龍血統畢竟統治十萬世，威壓深入龍族內心。不過，等到那個時候，也正是你我成長起來，走向舞台中心，引領時代浪潮的時候。”
善惟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引領時代麼？
善娥輕輕呢喃，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事情。
“第三件事情，你對我此生必將面對的大劫怎麼看，又該怎麼破解？”
善娥淡粉色的眼眸看向善惟，想要一個答案。
“我不過是學了十分之一的二級算子課程的算子而已，你的事情，我推算不出結果，更推算不出解決方法，如果有某日我找到方法，會告知你的。”
善惟很自然地回答。
得到了和自己內心預想幾乎一模一樣的答案，善娥放下心來。
“第四件事情，也是最後一件事情，師兄，我可以和你接吻麼？”
善娥說著說著低下了頭，羞紅了臉。
善惟站起來，走到善娥身邊，用食指勾起善娥細嫩的下巴，莽了過去。
“這件事要額外收費，一次十萬龍幣。”
善惟蜻蜓點水般吻了善娥，說道。
感情？
交易就是交易，沒得感情。
白侍衛適時出現，手里抓著兩條深淵魚，丟到善惟面前。
善惟可沒忘記自己在這里的主要職責，快速料理了深淵魚，將之端到善娥面前。
第一道菜，生切深淵魚。
吃一口，善娥那即將離開的淡淡憂傷也被沖散不少。
“雖然之前已經吃過數次這等美味，但是，果然還是需要師兄的烹飪，才能將其最鮮美的一面展現出來。”
善娥非常高興，點評道。
第二道菜，紅燒深淵魚。
吃一口，善娥似乎都要忘了今日就是他們離開算神門的日子。
白侍衛答應啟天下長老的十倍薪資都已經支付完畢，接下來，一切將會順理成章地發生，風暴起，讓灰塵快速飛上天。
第三道菜，水煮深淵魚。
吃一口，善娥終于想起來了，自己並不是叫善娥，而是叫段雲帆。
“水煮出鮮味，不過，我想吃出鮮味之外的味道，不知道師兄能不能做出來？”
段雲帆提要求了。
善惟點點頭，表示可以。
第四道菜，茶煮深淵魚。
茶是龍齒峰特產雷木茶，水是苦寒峰羈押洞的冷泉水，魚則是不知深淺的深淵中撈上來的深淵魚。
吃一口，段雲帆夾起一塊放在嘴里後，立即夾起另一塊準備放到嘴里。
好吃，真的，好吃到她甚至沒時間點評了。
第五道菜，善惟自由發揮。
蒸煮、油炸、醬醋等等方式，給深淵魚加上了一層又一層味道。
當段雲帆看到那黑乎乎的深淵魚的時候，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絕不會承認，這是深淵魚做出來的菜肴。
“龍生，這道菜叫龍生。”
善惟給段雲帆解釋。
善惟本意稱之為“人生”的，但是，入鄉隨俗嘛，就取這麼一個名字吧。
段雲帆吃了一口，一層一層。
從香味開始，有酸甜苦辣咸各色味道，一直到魚肉的鮮美，仿佛讓善娥品味了一遍龍生的酸甜苦辣咸。
“龍生，龍族一生，實至名歸。”
段雲帆贊嘆道。
“沒有第六道菜麼？”
段雲帆見善惟沒有繼續料理深淵魚的意思，問道。
“這算是我家里的一個不成傳統的小習慣吧，一般第六道菜就是吃魚，這表示，該散席了，也該分離了。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就不會上第六道菜，這個規矩，叫做六道無魚。”
善惟解釋道。
段雲帆點點頭，表示接受了這個解釋。
“走吧，也是時候離開了。”
段雲帆開始收拾飯桌，善惟則把烹飪所需的工具收起來。
在白侍衛的幫助下，兩條龍回到了傳送峰。
算神門上下，三條太上長老，三條長老，五條門徒站在傳送廣場上，面向段雲帆和白侍衛，恭送他們離開。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希望我們再見的時候，你已經能讓我足夠重視。”
這是段雲帆給善惟的臨別贈言。
段雲帆繼續向前走，來到上雲算師面前。
如今，段雲帆已經不比上雲算師矮多少了，嗯，也就是矮了大概兩米左右吧。
“師父，這是送您的割袍禮，謝謝您以往對我的教導，雖然我絕大多數都沒有听進去。”
段雲帆奉上一個小巧的立方體儲物龍器，對著上雲算師說道。
在收徒的時候，就被告知會有這麼一日，會有這麼一場。
上雲算師還是忍住了，接過那割袍禮，從此以後，段雲帆再也不是她徒弟了。
雖說善惟比善娥，不，比段雲帆要好很多。
段雲帆畢竟也是一個天才龍族，如果能在自己手下一直成長，早晚會讓自己也騰傲九天的。
哎，沒有那個福分啊，沒有那個福分喲。
雖然和兩位長老幾乎沒什麼交集，段雲帆也是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割袍禮。
至于在場的幾位師兄師姐，意思一下就好了。
最後轉了一圈，又來到了師兄善惟這里。
“割袍禮，我就不要了，你只要告訴我你的情劫是什麼時候就好了。”
善惟面色輕浮，笑著說道。
“你的這份割袍禮是所有中最重的一份，別說買下算神門，就是買下算神山脈也是綽綽有余。不過，既然師兄執意要求，我就告訴你，在沒有秘術壓制的情況下，三十世之後。”
段雲帆低聲說道。
“師兄，到時恭迎大駕哦。”
段雲帆挑釁地看了一眼善惟，便走到了白侍衛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