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到這里吧，你去我的房間休息，不要打擾你的師妹。”
上雲算師將善惟放下，看著他進了自己的臥室，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她手抓著善惟的胳膊，按說善惟在她面前就像小透明一樣。
別說未來尚未發生的事情，她都應該能推算出來。
至于以前發生過的事情，那更是舉手之勞，稍微推算一下，便能得到她想要的結果。
可是，現實狠狠地打了上雲算師的臉，讓她知道這天外有天、龍外有龍的道理。
回想剛剛探查的過程，上雲算師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冥冥之中，有誰在和自己對抗。
上雲算師自己查驗自己的計算過程，過程沒有問題。
查驗每一步的計算結果，結果也是沒有問題的。
可將之匯總，就會陷入混沌。
怎麼回事？
為什麼結果就像石牛入海，浪花都未激起一朵，消失不見了。
沒錯，就是陷入混沌的消失不見了。
這讓她甚至對自己的職業產生了質疑。
號稱無物不可算的龍算師，真的是這樣麼？
上雲算師身為二級龍算師，面對一個三級龍算子，竟然只能滑向混沌，這簡直匪夷所思。
所以，這個時候，她需要申請求見和自與和一太上長老，尋求答案。
見到許久未見的兩位太上長老，他們對上雲算師這段時間的進步很是欣慰。
如果說，在虯龍階段，那還是每日監督，每旬考核一次。
依次遞進之後，到了角龍階段，又該如何傳授知識呢？
大部分情況下，就是指一個方向，讓其自己登山一般探索。
而現在，他們疼愛的上雲已經快要登頂了。
上雲算師的疑問，兩位太上長老能輕易解答。
只不過，他們沒有直接給上雲算師答案，而是給她指了一個方向，那就是後天掩蓋。
听到這個名詞的上雲算師滿頭霧水，感謝指點之後，翻找相關的課程，很快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成就龍算師之位，竟然能對以前施加影響，形成一個時間換空間的詭異循環。
在後天掩蓋方面入門的上雲算師終于明白自己陷入混沌的原因了。
那種只有龍算師才有的直覺也是沒錯的，她在和誰對抗？那就是此時正在安靜地睡在她混亂床鋪上的善惟。
不，不是此時的善惟，而是不知道多久之後的善惟，他出手將自己的不同階段進行後天掩蓋。
不過，正因如此，上雲算師非常高興，也堅定了全力培養善惟的信念。
如果說，之前，她看重善惟，將他當做算神門未來的門主培養。
是看中了善惟無與倫比的天賦和謙遜的品質的話。
那麼，從這一刻開始，他未來的成就就足夠讓上雲算師為他付出一切了。
這樣一來，原本的教學計劃就需要調整了。
撤離計劃正在醞釀之中，上雲是親自參與的。
上雲原本想利用這段時間，給善惟傳授更多身為龍算師行走江湖的一些技巧。
這樣不妥，她需要將龍算師的職業課程從原本的三成調整到五成了，最高不超過八成。
龍族的時間是有限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一段時間內成長的速度也是固定的。
這是神龍界亙古不變的規律，誰也無法打破。
上雲算師返回自己的房間，看著躲在床鋪一角，熟睡中善惟，不由得輕柔起來。
將七米長的他抱起來，安放在床頭。
或許是善惟容納第一片獸甲太過勞累，又或者是他真的需要一些時間來休息調整，上雲移動他的過程中，他沒有醒來。
當然，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故意如此。
對于師父的了解，善惟可以拍著胸脯保證，自己肯定比師父對自己的了解多。
從她快速離開又迅速返回的情形推算，善惟大概能推算出來，上雲師父是對他怎麼把師妹善娥搞成那個樣子，仍舊很介意。
怎麼辦？
毫無保留地告訴師父？
這一點，善惟也有深入考慮過，這里面有太多的問題，只要上雲算師抓住了其中的任何一個疑點，就能推算出他本質上並不是神龍界的生靈，而是壽終正寢的老者穿越到這個世界穿越者。
這，一直是善惟認為的，他的最核心的秘密，甚至算神推算出來的世界終極奧秘，也不如它身為穿越者來得重要。
坦白，還是一直保守這個秘密下去？
善惟不知道，他這個自認為的核心秘密，連算神門八卦王者善載師姐都知道了，只是，大家對這個信息毫不在意。
穿越者？
這個世界的穿越者還少麼？
最著名的，就是一號神龍。
他自己親口承認，自己是穿越者。
只是，他對自己來自什麼地方，只字不提。
而且，他利用自己無上威力，將他穿越的地方，給永遠隔絕掉了。
即便是算神，都未曾算出他穿越自何處。
善惟在糾結一番後，最終還是決定不坦白這個核心秘密。
上雲算師坐在床邊，看著善惟，盯著他那張還殘留著幾分稚氣的臉，不由得伸手去撫摸。
吹彈可破的肌膚，這就是少鱗龍族特有的。
而到她這般世鱗，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布滿了龍鱗，再也不會有這種稚嫩的肌膚了。
上雲算師深深嘆了一口氣，將接近一米長的大手收回，開始規劃善惟未來一鱗的學習計劃。
最近一段時間是不著急的，先給他一旬的時間來穩定狀態。
接著便是搬出去，確定自己的居所，這都是算神門難得還在堅持的規矩。
不能繼續裝睡了，善惟悠悠轉醒。
“師父！”
善惟想立即爬起來見禮，卻被上雲算師一把按了回去。
和修行了龍脈師手段的上雲算師比速度，確實不智。
一條剛入門虺龍和一條潛修數十世的角龍比力量，也是自討苦吃。
“情況我都了解了。”
上雲算師難得溫柔地說道。
“師父您已經知道了？”
善惟見師父都已經知道了，還沒有直接說出來，于是他立即改變之前的想法，決定坦白從寬。
“我只是推算到了，不過，卻推算不到你是怎麼做到的。”
上雲算師對自己的推算能力依舊保持著職業自信。
“師父，我是穿越者！”
善惟輕輕地說了出來。
“我知道，這沒多大影響。”
上雲算師听了善惟的話，平淡對待。
“還有，師妹情況是這樣的、、、、、、”
善惟開始回憶，雖然他已經努力去回憶，整個過程還是讓上雲算師听得後背全是冷汗。
上雲算師非常想吐槽，善惟啊善惟，你是在讓算神門覆滅的邊緣上來回試探、反復橫跳。
最終結果還好，沒有讓算神門為之付出代價。
“你也不明白其中原因？看來應該是多種因素的作用之和，想要重復，估計會很難。”
上雲算師如此推測道。
她的這個推測已經和真相相差無幾了。
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接下來就是該決定怎麼辦了。
上雲算師沉吟一會兒，隨後又是推算了一會兒，開口道︰
“這件事就當沒發生，我也不會聲張，我想等善娥醒來了，她應該也不會到處去說這件事的。”
上雲算師決定還是冷處理這件事。
只要這件事不鬧到明面上，那大家心知肚明即可，無需過多討論這件事。
而且，它最終會平息下去，仿佛沒有發生過，只有善娥在享受這件事帶來的好處的時候，才會想起來吧。
混亂操作導致的好事就冷處理吧，大張旗鼓宣傳最終會露出混亂操作的錯誤。
反倒是將這件事壓住，總有一日，善娥看日記一樣看到這里，會心存感激的。
決定了怎麼應對後，上雲算師命令善惟絕對不可以打擾善娥，便準備起身離開。
早一日完成傳送門修復工程，雖然不會早一日離開，卻可以早一日安心。
善惟趕緊叫住師父，讓上雲門主看一看自己的血脈，是不是有所提升。
上雲算師眼楮蒙上一層淡黃色清光、其中夾雜著幾縷綠色，看向善惟。
一秒之後，上雲算師皺著眉頭給善惟講解他目前血脈的狀態︰混亂。
目前無性血脈佔據五成左右，繁殖血脈佔據三成左右，普通血脈佔據一成半的樣子，傳承血脈則有半成左右。
至于那一絲絲的神龍血脈，在上雲算師眼里，那就是雜質。
畢竟她也沒見過神龍血脈啊。
善惟問了該怎麼辦後，就有點後悔了。
在螭龍級別之前，血脈幾乎無法改變，只有在一級一級蛻變過程中才有通過外力改變的可能。
“沒辦法，按照佔據血脈最多的為主血脈的理論，你現在還是一條無性龍，下一次要更加努力了。”
上雲算師如此安慰道，只是效果很明顯是沒有的。
對于善惟通過簡化改良龍脈丹，最終制作了弱化版的龍脈藥劑，這件事，上雲算師是知曉的，而且還在中間給了一些建議。
嘗試嘛，類似于目前的結果，總比十成十的無性血脈要強吧。
說實話，善惟對這樣的結果，也是有著充分心里準備的。
他一條小小虯龍，要資源沒資源，要勢力沒勢力，怎麼可能嘛！
血脈不是那麼容易提升的，也不是自己想要提升就能提升的，這里面還是有一個概率的問題。
實際上，善惟不明原委，上雲算師的解釋也似是而非。
從一條十成都是無性血脈的程度，提升到五成血脈為無性血脈，已經可見龍脈丹的作用強大了。
而且，這只是第一階段，在善惟成就螭龍之位之前，它都會階段性地發揮作用。
龍藥師都知道的規律，陡然爆發出所有好處的龍脈丹，其副作用的強大就會綿長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