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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台馬車正在鯨落城的大街之上緩緩前行，寬闊的大街之上，兩側是擁擠的人群，馬車也沒有辦法行進很快。
車內，林紅衣與甦顧相對而坐，馮北德依然是昏迷狀態，只是渾身收拾干淨，四肢的傷口被長長的衣袖和衣擺遮住，甦顧抽腫的臉，也早已消腫。
看上去，就和睡著了一樣。
駕馬之人是林紅衣那群弟弟妹妹中，看上去最年長的一位。
滿臉留著黑色的胡子，換上了馮北德下屬的衣服，正兒八經在在前方趕著馬。
他也是在與馮北德對峙之時，那名站出來說大不了離開鯨落城的少年。
大名林武，被林紅衣叫做小五。
“大姐，我們就快出城了，最好讓馮北德露一下臉。”小五掀開車簾，朝著馬車內低聲說道。
林紅衣輕聲應了一聲，不著痕跡地把窗戶上的簾子掀開少許，露出了仿佛睡著的馮北德。
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後，窗簾放下，馬車繼續前行。
“其實城規之中，禁止在城內殺人，更多的，不過是為了保護普通人罷了。”林紅衣輕聲說道。
甦顧點了點頭︰“大概我知道。”
林紅衣繼續說道︰“每一座城池的守護陣法之中，都嵌入了一道特殊的陣法，就是只要有普通人因為爭斗而死亡，便會觸動警示，城衛馬上便會出現在意外發生的地方。”
甦顧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你的意思是劍修爭斗就不會觸發警示？”
林紅衣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沉︰“劍修爭斗也會，先前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規矩只能用來約束弱者，這個弱者也是相對而言。三十年前，有一座城池，不知因為何等原因，半座城池被屠戮一空，至今沒有找到凶手。”
甦顧臉上也是閃過一絲震驚之色，半座城池，即使是小城都有上千萬人口吧，竟然被屠戮一空。
他問道︰“你這是怎麼知道的？”
“等你到了罪劍山，你就明白了，這種事，在外面算秘密，在罪劍山，都不是什麼很稀奇的事情。不過你得進入真正的罪劍山，而不是外院。”
“所以，你是進入了真正的罪劍山？”
“對。”
甦顧在那張清冷卻又顯著媚態的面容之上掃過，看不出其他神色，甦顧不由得在想，罪劍山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地方。
可林紅衣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道︰“努力修煉吧，不然就算你知道了，也沒有用處。”
當問題父親時，父親也不曾多說，問起講師時，講師也不願多言，這個時候問起林紅衣，林紅衣也用同樣的理由來回答自己。
無非就是只有修為上去了，才有資格知道，不然多說無益。
為什麼都會這樣？
“人族疆域，去過罪劍山的人，何其之多，但是為什麼罪劍山內的詳情，外人都不曾知曉？”甦顧問出了心中的一個疑惑，“而你們這些去過罪劍山的，為什麼都不願意多說？”
林紅衣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多說，而是，當你身處一定高度之時，在那個圈子內都會討論這些消息，你自然便會知曉。”
她伸出手指，透過窗簾的縫隙中指了指街邊的一座商鋪，那是一間布料店，店內伙計正在不斷地和顧客介紹著自家的貨物，關于布料的一切，說起來如數家珍，而又滔滔不絕。
“你看，如果你是在那間店子里，那麼你能夠得知的最多的消息，便是關于布料的。”
說完，她又指了指一旁的一家酒樓，酒樓之內，生意極好，座無虛位︰“但是布料店內的人，並不知道酒樓內的太多門道，而且他們也不會輕易去關注。因為對于他們而言，知之無用。
而酒樓內的人也不會主動和布料店鋪的人說起酒樓行業內的消息。”
“可是我主動問起，你們怎麼也不願意說呢？”
“我就算告訴了你，你又能怎麼樣呢？”林紅衣反問道︰“如果你能夠有資格進入罪劍山，你自然便會知道這一切，如果沒有資格進入罪劍山，告訴了你，並沒有太多作用，甚至，對你可能無益有害。”
甦顧摸了摸頭發上的木簪，心中十分不認同林紅衣這番言辭，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大姐，我們出城了。”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門簾被掀起，小五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