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月淮風如卿

第十章 非天命所歸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源璃羽 本章︰第十章 非天命所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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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完最後一曲,甦瑾嫣卸妝後,匆匆而來。

    顧卿羽和許朗在後門等著,總算看到人。

    “我們甦正旦,可真是貴人事忙,約人逛街呢,自己遲了半天。”

    “那不及你忙呀。”

    兩個小女孩兒,咯咯笑起。

    一邊吃著逛著,東買珠釵,西買秀服,很快就塞滿了一馬車,許朗不得不叫多一輛馬車,把那滿載的先運回去。

    “卿羽寶貝,我們去那看看。”

    “好好好,我們去看。”

    兩人來到一家首飾鋪,挑挑揀揀,許朗在門外候著,他已習慣如此,看了看門外其他男子,身邊都放著一大堆東西,打哈欠,打牌,嘮嗑,都在等里面媳婦、女兒、千金小姐選好出來。

    看來大家都一樣呢。

    “嗯?這個有點好看,卿羽,你來看看如何。”

    甦瑾嫣和一個男子同時拿一根簪子。

    兩個人也沒有放手的意思。

    “這位公子,這簪子可是我先看上的。”

    “哪來的丫頭,是我們公子先看上的簪子。”

    秀氣公子未說話,旁邊的侍從倒是趾高氣揚。

    “是誰先看上,也說不定。”

    “這位小姐,嗯?甦正旦?”

    “你是?”

    那公子,美如冠玉,柔眉善目,青冠束青絲黛藍,水綠雙瞳一團和氣,含著淡然,不驕不躁,如池靜水,漣漪悄泛便可引人追捧,袍上竟繡了一條蛟龍,珍珠點綴了龍眼,活靈活現,仿佛下一秒就要騰雲駕霧而去。

    “我听過甦小姐的戲曲,那一首《帝女花》令我印象深刻,我很喜歡。”

    “說到底不過是戲子唱戲,哄人開心的玩意罷了…”

    侍從小聲嘀咕,于瑜橫眉冷對,便不敢再繼續說了。

    “在下,于瑜,剛才多有得罪冒犯甦小姐了,不如我把簪買下來,送給甦小姐,給甦小姐賠不是。”

    “不用了。”

    恰巧顧卿羽聞聲而來,冷冷替甦瑾嫣拒絕。

    我家卿羽來啦。

    “我買更好的給她,至于這簪子,還是你自個兒留著戴吧。”

    “哎,你別不識好歹!唔!!”

    那侍從突然痛苦匍匐在地,起都起不來,像被重石壓著。

    靈氣鎮壓?

    侍從完完全全被顧卿羽的靈壓鎮住,就算是于瑜,也只是勉強站住。

    好強大的靈力!

    “管好你的狗。”說著就和甦瑾嫣走了。

    甦瑾嫣青絲拂過于瑜手和臉。

    于瑜終也沒有抓住一絲,只聞到那股沁人清香,也隨風而去。

    由于他們在的位置是店鋪較為偏僻的地方,加上靈壓只對他們兩個釋放,其他顧客,包括店主人,並沒有覺得有什麼變化不妥。

    “小姐?”許朗自然是感應到剛才自家小姐釋放了靈壓,只是不知何事。

    “無礙,遇到狗而已。”

    那于瑜,好像在哪見過。

    “我們去下一家,買更好的。”

    “好!把這條街都買下來!”

    雖然,是真的可以買下來。

    侍從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喘過氣。

    于瑜倒也不急,望著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出神。

    起身之後又開始污言穢語,罵罵咧咧。

    “夠了,是你先挑剔人家的。”

    “但是,他們也對公子您大不敬。”

    “你對我不是也大不敬。”

    侍從脖頸滲出了血,像被什麼勒住。

    “公…公子,饒命…”侍從捂住脖子,按止著血。

    他怕死。

    他真的怕死。

    于瑜並沒有回頭看他。

    “我知道,你是姐姐放在我身邊監視我的人,我不會要你性命。”

    頸上壓迫感剛有松去跡象,又緊勒回去。

    侍從叫苦連連。

    于瑜轉身,居高臨下看著侍從,眼中沒有一絲柔和,只有冷漠。

    “若再有下次,你知道什麼下場。”

    “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不敢了。”侍從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回家吧,晚了,姐姐該擔心了。”于瑜又恢復了剛才和氣柔笑的樣子。

    剛才一切,仿佛與他無關。

    于瑜回到小別墅,一進門,就看到自己姐姐,懶洋洋躺在貴妃榻上,綴著煙槍,桌上還有幾盤糕點,小吃食,還有一杯紅酒。

    “姐姐,吸食煙鴉,不好。”于瑜輕喚了一聲。

    他姐姐依然沒搭理他,依舊吸著,半響,才緩緩開了口。

    “姐姐我呀,有點不開心,所以才想開心一下,弟弟,不會連這短暫快樂,都不給姐姐吧。”聲音嬌媚萬千,讓人听得酥軟,眼神迷離,似勾人心弦妖精,有天生媚骨,發色,雖和于瑜一樣,但雙瞳,卻是嫣紅,桃夭柳眉,附著透明輕紗,若隱若現誘人身材。

    于瑜也不得不回避目光。

    “不敢,姐姐隨意便是,我先上樓了。”

    這個時間,他,也快回來了吧。

    果然前腳剛上樓進房,後腳孫懷羨就回來了。

    “孫先生,今天可是遲了點哦~”

    “哈哈哈,讓小婉兒久等了,我這就來!”于是,橫抱起于婉婉,進入了一個房間,開始顛鸞倒鳳,巫山雲雨。

    重聲嬌喘。

    于瑜,是听到樓下動靜的。

    他的姐姐,于婉婉,是孫懷羨,孫軍閥的姨太太。

    一番雲雨之後,孫懷羨親吻于婉婉額頭,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孫軍閥,有急事。”

    “知道了,小婉兒,我去去就回。”說完,穿好衣服,匆匆離去。

    于婉婉已經習慣如此。

    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就上了樓敲于瑜房門。

    ‘叩叩——‘’

    “是我,開門吧。”

    “姐姐。”

    兩姐弟,一起挨著坐,心中距離,卻是愈加遙遠。

    “憐睦古琴,你練得如何了。”

    “姐姐放心,這琴,從小便和我在一起,靈器契合度,是沒有問題的。”

    “如此甚好,帝朝指望,全在你身上。”

    “姐姐,你知道,我心向來不在皇位,也不在乎帝朝是否能夠醒復。”

    他多的是皇兄皇弟。

    選他,不過是覺得他好控制罷了。

    最是無情帝皇家。

    他偏生在帝皇家。

    ‘啪——’

    響亮耳光落在于瑜臉上,不躲不閃,硬生挨著。

    “混賬!若不是為了復闢�帝朝,我堂堂栄氏皇族嫡皇長女,何至于做一個軍閥姨太太!”于婉婉一轉剛才嬌媚臉色。

    現在是多了幾分怨鳴恨意爬上臉龐。

    她恨,若不是那些人起義,推翻帝朝。她還在宮里錦衣玉食,無憂無慮,享受無限風光,萬人朝拜。

    何至于流落,掂臉做她自己也瞧不上的姨太太!

    這弟弟,也不爭氣!整天只喜歡琴棋書畫,其他一點也上心!

    毫不為�帝朝著想!

    早知道另選他人扶持!

    “你可別忘了,你是�帝朝,栄氏皇族,嫡皇太子,栄璉,而不是孫軍閥的于姨太太弟弟,于瑜,分清楚了!你將來可是要當皇帝!連帶著我!還是嫡長公主,栄𥅾斌!”

    ‘啪嚓——’

    ‘砰——’

    于婉婉出去時,連帶把看不順眼的一對茶杯打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僕從不敢進去,他們知道這姨太太脾氣大得很,尤其對自己親弟弟發脾氣,摔碎杯,那已經是小事,哪次不是吵到街坊鄰里差點報官。

    “瑜少爺,我幫你收拾吧。”

    張媽也是可憐他,打從他來,就看到他親姐姐對他如何,除了給一口飽飯,非打即罵常有,她對親兒子一樣對他好,不為別的,只為了給這可憐孩子一點關愛,讓他不至于在情感上孤苦無依。

    “不用,張媽,我想自己靜一靜。”

    “好,那你有什麼事就叫我,瑜少爺。”

    等張媽關好門走遠後,于瑜拿起一塊手帕,撿起一片一片碎片。

    “唔嘶——”

    于瑜揀時,情緒越發壓抑得厲害,碎片捏在手上刺入血肉,直到傷口越發深,汩汩流出鮮血,才吃痛察覺。

    他非天命所歸。

    一切本就不由他決定。

    他坐到地上,閉上眼,想休息一下。

    然而,難以揮去那個輕俏身影。

    還會再見面嗎?

    還會再見面吧。

    一定會的。

    怒火中燒的于婉婉回到房間,尚未消氣,拿起夠到手的物件摔得七零八落。

    “喲,長公主脾氣,還是那麼火爆。”

    “趙擎,你一早就在了,看那麼久熱鬧,看夠了嗎?”

    于婉婉一個茶杯摔了過去。

    趙擎稍微側身就躲過,然後握住于婉婉手腕。

    “長公主,別生氣,我這不是去游說各位前朝舊臣了嗎?”

    趙擎,大內侍衛官,負責長公主日常生活飲食起居,從小就伺候在栄𥅾斌身邊。

    非常懂栄𥅾斌想要什麼。

    “他們怎麼說?”

    “他們呀。”

    趙擎半跪,親吻于婉婉手背,才不緊不慢開口。

    “他們都說,願意效忠長公主,扶栄璉為新君,為復闢�帝朝出一份力。”

    “只是。”

    趙擎抬頭看著他的長公主,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但早在深宮時候,手上便沾染無數鮮血。

    “哼,珠寶,錢財,爵位,少不了他們一份。”

    都是老狐狸!

    “長公主英明,那,我的獎賞呢?”

    “叫一聲。”

    “汪。”

    “不錯,你該得的。”

    說著一扯趙擎頸上項圈,任由他親吻舔舐身體。

    伺候舒服,又有何所謂。

    只要今日代價,能換來明日復闢。

    又有何妨。

    她總歸還是嫡長公主,栄𥅾斌。

    孫懷羨已經回到了軍閥府,沒進門,就听到里面吵吵囔囔。

    “怎麼回事?”嗓門渾厚有力,一下子就把吵囔聲音鎮住。

    劍星眉目,紫棠雙瞳藏著威嚴,一身浩氣凜然,有萬夫難敵之威風,檀發鬢邊雖已染上霜色,只當更添了英氣,加上器宇不凡,成熟穩重,更成了不少人追捧對象。

    近年來,身邊多了一個所謂書香門第落魄于氏女子,當了姨太太,多人編排各種各樣版本。

    說她床上功夫了得,勾得孫懷羨魂都丟了。

    說她有心機,手段強,硬是擠走了孫懷羨身邊所有人,才當了姨太太。

    傳聞還有孫懷羨心里本就有愛人,只是那時候,並未起家,那姑娘就被家里人強行嫁娶,娶親那天哭得三里地都听到,不久之後,就懷孕了。

    再不久,就死去了。

    傳聞本就半真半假,只要百姓們開心。

    誰又在乎真假?

    “軍閥大人,是央府那邊來人了…”

    “我們奉總督軍之命搜查各處,望孫軍閥體諒。”

    領頭的搜查警官,剛正不阿,一看就知道不會塞銀子就能糊弄過去。

    “警官長隨意搜便是了。”

    “若我能搜,就不用麻煩孫軍閥了。”

    孫懷羨往警官長示意的地方看了看。

    他知道為什麼有急事了。

    “延澤,莫要堵著警官長他們辦事。”

    “我沒堵著他們辦事。”說著就從屋檐跳了下來,穩穩當當落地。

    “我閑來無事,打贏我,就可以繼續搜。”

    朱延澤,朱雀門會會長。

    定楮一看,有與孫懷羨,五分相似,像年輕時的孫懷羨,多了一股玩世不恭和些許戾氣。

    耍著那燭九鳳尾紅纓槍靈器。

    其他人不敢貿然前進。

    “回你自己門會打,不是更好?”

    “打完了呀,所以才來你軍閥府打。”

    好樣的,把門徒揍到鼻青臉腫,美曰其名會長特別訓練,來軍閥府又準備打前來日常檢查的搜查警官長。

    真有你的,朱延澤。

    “別打擾人家工作。”

    孫懷羨已經準備好把人制住,靈力開始凝聚起來。

    “還是說,搜查警官長沒膽?”

    朱延澤已經躍到那警官長面前,槍尖直抵過去。

    ‘ ——’

    千鈞一發。

    許朗到來,接了槍尖,力道還佔了上風,硬是逼退了朱延澤幾步,甩得他一個踉蹌。

    “我說是誰呢?許朗,你倒好,來攪了我雅興,你陪我打?”

    噢,許朗這小子來救場了。

    狼溟長月戟,越發被他使得精進。

    顧敬恆,你和溫衍衍,倒是好眼光。

    “我奉青龍門會會長之令,前來護送各位回去央府,諸位,請。”

    許朗完全無視了朱延澤。

    “那就,麻煩許護官了。”

    警官長清楚青龍門會與央府之間關系。

    若不是許朗前來,恐怕真的要和這個朱雀會長打一架。

    “哎,許朗,你別走,打完再送他們走也不遲。”

    朱延澤想追擊上去,孫懷羨擋在了他前面。

    “胡鬧!”

    “我不胡鬧,打他們幾下,這是他們央府應得的…”爾後開始喃喃自語。

    孫懷羨那傳聞,的確半真半假。

    他愛人,的確被強行嫁娶,不久後,懷了孕,但是隨即就被所嫁之人厭棄,接著娶了幾房小妾,扔她獨自在一個小偏屋生活,產後營養不足,再加上落了病根。

    五年後,孫懷羨,在推翻�帝朝,得到賞識,名成利就,歸鄉尋到她時。

    她已在彌留之際。

    “阿羨,你回來啦?”

    床上的朱嫻兒,已是瘦骨伶仃,但是看到孫懷羨那一刻,雙眼有神起來。

    更是從床上起身,開始梳妝打扮。

    她撲粉,輕咬紅紙,細細裝扮。

    精心戴上從前他送她的珠釵。

    只是手硬是抖著,插得不好看。

    “我來吧。”

    孫懷羨幫她簪上釵。

    如年少時候為她簪上。

    鏡中兩人,男才女貌。

    穿上那粉色裙裝,朱嫻兒高興得轉圈圈給他看。

    那是他們第一次相見時,她穿著的。

    “我好看嗎?阿羨。”

    “好看,我的小嫻兒,永遠都那麼好看。”

    突然,朱嫻兒一陣眩暈。

    孫懷羨連忙把她拉進懷里,扶她回床上。

    一步一步,就好像走完他們漫長的人生歲月。

    “我就要不行啦,阿羨。”

    朱嫻兒軟軟懶懶靠在孫懷羨懷里,蹭蹭嗅嗅,仿佛要把他的味道記住。

    “小嫻兒,你胡說什麼呢?”

    孫懷羨說完,轉而沉默。

    其實他自己也清楚。

    小嫻兒,他的小嫻兒,是回光返照之象。

    “延澤,延澤是個好孩子,他,就拜托了。”

    然後湊到孫懷羨耳邊,用了只有他听到的輕聲細語,交代了幾句,還有一個小秘密。

    帶著笑容,沉沉地‘睡’在了孫懷羨懷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孫懷羨才把人放回被窩里,蓋好被子。

    朱嫻兒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只是不會再醒來了。

    走出門外,就看到了門邊的朱延澤。

    “阿娘,她走了吧。”

    “是。”

    “沒關系,我知道遲早會這麼一天。”

    孫懷羨訝異這個孩子如此淡然。

    “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好,但是,先安葬好阿娘。”

    擇了日子,將朱嫻兒下葬,埋在了一顆桃花樹下。

    那年,他在樹下看書。

    她摘桃子時,不小心掉了一個下去,砸到他。

    哪家姑娘會如此莽撞,還爬上樹。

    可從此便爬上了他的心。

    “走吧。”

    埋下的,不僅是朱嫻兒,還是孫懷羨的心。

    回去後,孫懷羨倒戈,集結願意跟隨他的人,受到擁立,成為一方軍閥。

    南之軍閥,孫懷羨,掌握磐川系軍,現任朱雀門會會長是自己干兒子,更是如虎添翼。

    朱延澤仇著央府,是因為,如果當初,地方官長,肯出手阻止這場強行嫁娶,偏生就收了那戶人家的銀子,還助力將自己母親被人強佔。

    他母親,就不會如此郁郁寡歡,然後早早離開人世。

    更厭惡,他干爹的姨太太,像他母親模樣。

    看得心塞。

    所以,找央府事時,朱延澤也順便給孫懷羨鬧鬧脾氣。

    “算了,我走了。”

    見沒了樂子,朱延澤翻牆就走,沒有給他開口機會。

    只留下孫懷羨嘆息。

    “這次麻煩許護官的一路相送了。”

    “沒事,只是順路。”

    小姐真是神機妙算,听到朱雀門會那邊哀嚎一片,今日又是央府日常搜查,準會去孫軍閥那邊找事,這不,還真是。

    “那我先走了。”

    “許護官,慢走。”

    許朗剛一轉身,就看到謝栩清和沈長安。

    好家伙,一來就看到不想見的人。

    今兒出門,是沒看黃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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