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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當場驚呆了的一排網友紛紛轉發以示尊敬︰
“，怎麼做到的？扇子精本精？”
“666我在線鐵服，這個真的是絕了。扇子居然還真的能飛回來...”
“我宣布我就是那把扇子但我沒看清怎麼做到的...”
“這樣一看前面一個被對比的非常慘烈啊。”
這一條評論被火速點贊，當即獲得了大量的支持，倒也不是網友有意踩高捧低，專注武俠動作的粉絲和追星女孩重合度本就算不得太高，好些人根本不認識江以然，實在是兩個折扇放在一起優劣地對比過于明顯，誰下過苦工誰沒有，高下立現，哪怕是門外漢也瞧得出來。
還有不少人隨即認出了這是當初《有間客棧》的陸吟戎，登時又引發一波懷舊熱潮，討論起當時還不以特效論武學的江湖爭鋒來。
“啊，不用慢鏡頭的打戲真是令人懷念...拳拳到肉有力度的打法現在都看不見了。”
“啊啊啊啊啊朋友們這是陸吟戎啊我當年的男神啊後來好久沒見了！”
“嗚嗚嗚我沒事的時候還回去重溫一下《有間客棧》以前的打戲真的帥飛了！”
就這樣，沈滄還借此機會小小地出圈了一把，在路人處略略刷了一波好感度。
瑤山傳媒不會順勢給沈滄做宣傳，營銷號卻自然不肯錯過這樣的話題，只不過不是為了沈滄，而是為了江以然。
江以然拿到的資源好，自然也是從旁人口中奪下的食，他這個路線又不算那般獨一無二，虎視眈眈的對家一個不少。營銷號拿錢辦事，也不說別的，就把兩個折扇的動圖放在一起一比，問你們覺得誰好，在絕對的實力差值前，任何控評都是紙老虎，連江以然清醒一點的理智粉都得捏著鼻子承認確實是沈滄的看起來好些，何況還有各路對家的粉絲在里面渾水摸魚，硬生生還把沈滄的熱度往上推了些。
等到諸位假粉真黑品評地差不多了，視線也聚焦過來了，營銷號再把輿論往之前搶角色的事情上明里暗里地一帶，話不在多，主要是得引發人無盡的遐想︰江以然這種水平，憑什麼搶沈滄的角色？
對家當即跟上，趁勢各種嘲諷江以然上位有問題，左一個金主，右一個不正當關系，都是對家，最知道往哪兒戳最狠，尤其是之前掐過架的別家粉絲，恨不能就此把江以然的黑歷史全數扒個底掉，掐得怎一個風生水起，烏煙瘴氣。
江以然好端端一個立人設的熱搜，最後沾染了一地雞毛，簡直憋了一肚子的火，而娛樂記者去《逆命籌》劇組的探班采訪，更是往上面狠狠澆了一把油。
飯圈戰爭，蓄勢待發。
“滄哥！滄哥你上微博了嗎？”
沈滄接到平仔電話的時候還尚在狀況之外，他平時就不關注這些娛樂圈八卦，對之前的折扇風波都一無所知︰“沒看，出什麼事情了？”
“沒上那就別上了！最近千萬都別上啊！別發微博也別點贊...哎，這不就是你平時的狀態嗎。”平仔在電話那頭嘟囔著說了一句什麼，沈滄沒听清，卻也沒問，他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平仔噴薄而出的怒火和無奈，自然也知道事有不妥︰“需要我做什麼嗎？”沈滄問道。
“不用不用，滄哥你平時咋樣現在就咋樣，安心在家摳腳吧！”平仔風風火火又掛了電話，其實他也知道沈滄沒事不上微博，指望他主動搜索一回自己的名字更是小概率事件，但又操心上頭，怕沈滄萬一上微博看著不該看的，趕緊打了個電話過來。
不為別的，沈滄家的超話廣場被人屠了，慘不忍睹的那種。
之前因著闕星河的事情，有沈滄家的小粉絲跑去劇組和江以然那兒憤憤不平，結果遭到了人數和掐架技巧上的花式碾壓，一路粉隨正主佛過來的粉絲哪經歷過這些年飯圈文化的洗禮，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躺平任嘲。本來這事情嘲上幾天也就過了，粉圈麼，今天撕完了這家還有下一家，如沈滄家這種的，太不能打，流量家撕起來都沒什麼成就感。
但奈何正主親自下了場。
江以然《逆命籌》劇組的探班采訪被放了出來，里面有個相當值得玩味的片段，鏡頭里江以然穿著一身闕星河的戲服，手中還握著把折扇，原本偏向陽光可愛的長相被妝容襯出一點微妙的攻擊性，話里話外沒別的意思，大約就是過氣就得認，憑實力說話，糊咖回家養老。
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以然的粉絲像過了年，沈滄的粉絲像祭了天。
江以然的粉絲高喊著我們的努力哥哥都看在眼里，小糊咖莫來蹭我們哥哥熱度，公眾號下面還要做大字報，甩鍋對家挑事，自家無辜，自己的正主清清白白實績多，自己的正主新作品安利一下，安利完了不忘喊著風水輪流轉，莫欺少年窮，讓沈滄當初看不起我們哥哥。天可憐見，沈滄當初連話都沒怎麼和江以然說過幾句，平白無故就給扣上了一個“看不起”的帽子。
戰火愈演愈烈。
等到顧齋主想起來去沈滄的超話簽到的時候，局面已經頗不可控了。
顧長行也早早見識到了微博的力量，只是並不常上，更不如現代人一般養成每日刷熱搜大事的習慣，這次本來是打算給一醉申請個微博，大約做個風水知識的相關博主。
一醉這廝賊不要臉，一听開微博賬戶，當即攛掇著顧長行說你那朋友不是啥明星嗎，快快快，讓他幫忙轉發轉發，被顧長行一個白眼就鎮壓了下去，只好一邊痛斥顧長行見色忘友，一邊長吁短嘆地走了。等他走得連影子都看不見了，顧齋主才偷偷摸摸地在微博上搜索了沈滄的名字。
他自然是不可能拿什麼轉發去叨擾沈滄，只是叫一醉提醒著確實想起，好像自從上一次通話結束之後，他有幾日沒得到沈滄的消息了。至于張曼曼之前和他提過的什麼簽到打榜做數據...咳，他現在非常心虛的想補上。
這一補之下，卻是不好。
顧長行自詡見過世面，卻也從未見過這等陣仗，他點進沈滄超話的時候嚇了一跳︰屠廣場，刷詞條，p遺照...林林總總，不一而足，慘烈的一塌糊涂。
他雖然見多了陰私詭計，但大都還算是體面人，縱然是行事粗魯的江湖豪客，選擇徑直武斗便是了，哪怕是市井俗俚中的潑婦斗嘴，也少有這般言語上的相污詆毀，更枉論其他更加觸目驚心的手段了。
拜張曼曼所賜，他對粉絲這個群體還算有所了解，知道追星的大半是女孩兒，他也固然曉得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女子不比從前養在閨閣，自由開放，行事無拘，但總存著些天然的憐惜之意，直到今天給打碎了個徹底。顧長行很難想象這群正值花季的女兒家竟然能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迸發出如此強烈至于歹毒的惡意來，辱人父母，過于骯髒。
原本端在手中的茉莉花茶放到涼了也一口未動，反倒是玻璃杯做厚的外壁上顯出幾道清晰的指痕，是顧長行在刷到某一條言論時忍不住留下的。
他當真發了火。
顧長行面沉如水地刷著微博，這次可沒有張曼曼來給他科普了，沈滄家稍微能打些的大粉都被掛了對家反黑，先是一群人上去舉報到沒權重禁言封號，還有一群人在她們微博下面刷人身攻擊和沈滄丑圖，好幾個顧長行眼熟的id都關了評論，連私信都不敢開，顧長行甚至還看到了一條耀武揚威的微博，點名道姓某個曾經和他一起吃過飯的女孩兒，說是會找到她的學校，提醒她說話小心一點，小粉更是人人自危，不敢出聲。
他自力更生地從各種陰陽怪氣污言穢語的間隙里復原出事情的原委，越想越覺得荒唐無稽。這些平均年齡或許不過二十左右的女孩兒在這個所謂的社交網絡上好似一支悍不畏死的軍隊，為了她們或許都不曾見過的偶像沖鋒陷陣，大肆攻伐，並引起為榮。
這些都是七百年前的老古董所不能理解的，屬于他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有那麼一瞬間，顧齋主在腦海中勾勒出的是幾個教派與信徒的影子——虔誠者奉上自己的信仰，施恩者布下榮光，但在外人看來，卻難免不可理喻。
他給張曼曼微信發了消息，但小姑娘忙著組織人手淨化自家廣場都來不及，想來也無暇回復。思索片刻，顧長行還是打算找個圈內人問問。
“荷姐，睡了嗎？”
“還沒呢，小顧這麼晚了還發消息來，有什麼事情啊？”
“我和荷姐就開門見山啦，其實也沒什麼，滄哥前段時間不是有個角色，後來又換人了，現在他們家粉絲反而在鬧…”他這話說的含蓄客氣，卻儼然不是那個要避其鋒芒的意思︰“听說之前荷姐不是和他合作過嗎，想問問這位小公子人到底怎麼樣，是個什麼來路背景，以後也好繞著點走。”
荷姐自然明白他的來意，她和顧長行熟悉的很，愛屋及烏般的也對沈滄觀感甚好，儼然有那麼些自己人的意思在里面，她又一向一個心直口快，當即也點評道︰“唉，這事兒，確實是江以然辦的不地道，搶角色的事情，說穿了，就是看背後誰的資本硬，圈里兒常見，也沒什麼話好說的。但這粉絲之間的小打小鬧，正主親自下場算個怎麼回事，就不應當瞎攪合了。”
“荷姐，我想請你幫個忙。”
顧齋主一雙時常帶著笑的眼楮半睞，儼然透出一點冷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