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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因為醉酒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上一章近五千字劇情的顧長行坐在床上沒有發表任何看法。他現在覺得有一些窘迫，耳垂微微泛起淺淡的紅，這種窘迫倒不是來源于對方誤解了他和沈滄的關系，而是在于︰憑什麼他是嫂子？前面還要加上一個“小”字？
他不服。
他抬頭看了一眼沈滄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雖然對著這張美人臉未必舍得下手，但他堅信自己一只手起碼可以打趴八個沈滄，所以他絕不可能是嫂子。
因著姿勢的緣故，沈滄視野里顧長行泛紅的耳垂清晰可見，他當即略略低頭，接受到了對方這一眼的信息，盡管解讀未必完全正確。
“不是你想的那樣，平仔換個稱呼。”
這事實在說來話長，沈滄決定長話短說。
平仔從他們對視的那一眼里心領神會。
做人助理最重要的技能是什麼？是察言觀色。小嫂子微紅的耳根，羞惱的瞪視，滄哥默契的低頭，寵溺的配合，稱呼說改就改，明白了，這是要給小嫂子面子。平仔咽了咽唾沫，在大腦里飛快地對各種稱呼排列組合，最後覷了一眼沈滄的神情，艱難又遲疑的開口。
“小.....小哥夫？”
不得不說，在這個意義上，其實他和顧長行的思路還挺一致。如果去掉那個“小”字就萬事大吉，起碼少得罪一個，可惜他沒有。
但看在早餐的份上，平仔逃過了社會的毒打。
這里的社會專指沈滄和顧長行。
“吃了早餐再走吧，給朋友報過平安了嗎？”
沈滄給顧長行拿了一套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等他從洗漱間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熱氣騰騰的擺開了一排，從蒸餃腸粉到豆腐腦紅豆粥，品類還很是豐盛。
“不用了。”顧長行下意識連忙拒絕，他唯恐再待下去平仔又會有什麼驚人之語，旋即又意識到這樣過于干脆未免不妥，畢竟沈滄沒把他丟在小巷里還辛勤照顧一晚的情誼就在昨天，如此顯得很是不近人情，于是自然流暢地補上解釋︰“我是說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不用和朋友報平安的。”
他在那個“大”字上微妙地咬了一個重音。
“那先過來吃吧，趁熱，一會兒冷了。”沈滄的語氣和態度太過于自然，連碗筷也一應俱全，這個時候再說要走，就更突兀了。何況顧長行也當真不是非得為難自己的人，酒水抵不了正餐，他昨兒折騰了那麼久，也是粒米未進，于是順從本心的去了桌邊坐下。
沈滄見他過來，坐姿很是斯文規矩，餐食動作禮數都講究，想必家中教養良好，又想起昨晚顧長行酒醉之後賴在地上沖母親撒嬌的模樣，怎麼看都還是個孩子一般，沒忍住眼中漏出一點笑意︰“你才多大，就說自己這麼大年紀？”
“我二十一了。”顧長行理直氣壯，他及冠了大半年，已然是個不折不扣的成年人。
可惜古代的年紀放在現代，實在很不夠看。
“二十一歲也不算大人，應該還在學校讀書呢，大三了吧，也要準備考研或者找工作了.....”
顧長行的年紀比沈滄想的稍大一些，但也就大個一歲，也不知道是實虛的算法。此前他也不是沒想過對方會不會是未出道的新人，可哪家公司練習生的訓練也不會在影視城里擺攤賣符。但若不是走演藝這條路，按照他談吐舉止，正常來講該是大三左右的學生，就算是做實習也不該是這類的，何況如今還未到暑假。
“不會是因為追星才逃課出來的吧？”
沈滄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抬頭看了顧長行一眼，語氣仍然很溫和，但有些嚴肅，還有那麼些語重心長，仿佛顧長行一說是，他下一刻就會苦口婆心的勸人“好好讀書，回頭是岸”。
平仔在一旁端著碗筷默默進食，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內心為自家藝人的操作感到十分迷幻，他一時听不出沈滄這個態度是想給小男粉當老公還是當爹。
雖然這兩者也並不沖突。
“那倒不是......”
顧長行倒是覺得很新奇，他二十一歲這個年紀，放在旭朝都該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而風月齋有幾個沒大沒小的小崽子也確實是把他當爹坑，讓他天天操碎了心。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嚴肅溫和地要給他當爹，感覺奇異又微妙。
他尚還不全然了解這個社會的構成形式，只知道若是按照二十一歲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大學讀書，陶老板的兒子比他大一歲，就是在外地讀大學，不知道怎麼欠了校園貸，才讓這一對夫婦咬著牙一邊罵著孩子不爭氣一邊挖空了心思賺錢。
顧長行不敢貿然回答，眨了眨眼楮，思緒轉的飛快。沈滄一直瞧著他，自然沒錯過這點小動作，演員擅長觀察人，揣摩角色，哪里看不出對方想要糊弄自己。
“不許編瞎話。說認真的。”
沈滄給顧長行夾了個奶黃包到碗里，他注意到顧長行的口味偏甜，筷子卻只在他自己面前那幾樣徘徊。
顧長行登時沒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