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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瀾茫然地走出醫院，外頭清風蕭瑟，吹得她單薄的身影輕飄飄的。
“我是不是沒有騙你？”
江瀾抬起頭，循著聲音看去，便看到裴卿聲站在路口，雙手抱臂倚在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沖擊過大，一時間還有些消化不了。
裴卿聲拉開車門，調侃道，“上車吧江總。”
江瀾呆呆的坐在車里，眼中仍是一片茫然。
裴卿聲開著車，自顧自說道，“你說你現在要接手慕江集團，到時候如果挺著個大肚子出去見客戶，多辛苦。”
江瀾轉頭看了他一眼，“和你有什麼關系？”
“怎麼說你也是我名義上的妹妹，怎麼會沒關系呢，以前一口一個偃哥哥，現在卻一口一個和你有什麼關系，江瀾，你之前求著我帶你走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江瀾微微一怔，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是，當初她是求著他帶自己走，想要逃離陸竟池，那時候他們在統一戰線，對陸竟池嫉惡如仇，她甚至還為他的死自殺過。
沉默了良久，江瀾才說，“是你先騙我。”
“嗯，這倒是事實，不過，我允許你討厭我，但至少你不該為了陸竟池這樣抵觸我。”
“就像當初你說你和陸竟池之間，是你們自己的事，那我們之間的事也不該牽扯他進來。”
“無論我與他之間如何敵對，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你一旦為了他而討厭我，那就是等于站在了他那一邊，所以你告訴我，你是和他站隊了嗎？”
江瀾張了張嘴，有點被他繞進去了。
倘若她說自己站在了陸竟池那邊，那當初求著他帶自己走，就像個笑話一樣。
江瀾沉默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裴卿聲道，“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不想和你說話。”
“那就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裴卿聲又將她送回了公司，江瀾那些資料都還沒有看完，公司那些高層的資料還沒熟悉，業務更是一頭霧水。
但是她看不進去了。
盯著一頁資料發呆就是半個小時。
甚至都沒發現裴卿聲什麼時候拿著另一份資料，坐在旁邊翻著看完了。
他忽然說道，“這上面的兩個項目，似乎和盈利有些對不上號。”
江瀾听到聲音，轉頭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麼？”
裴卿聲站起身，將手里的資料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
這是上個月的數據匯報。
“這兩個項目，前年開始啟動，去年已經正式運營，但是他這每個季度的漲幅幾乎都差不多，上個季度是百分之四十，這個季度也是百分之四十。”
“再看去年，還是百分之三十五到四十。”
江瀾看著這些密密麻麻的數據有些頭暈，“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你看後面的材料損耗和成本核算，都是一個月比一個月高，雖然每個月多出的不明顯，但如果從去年開始算下來，已經比去年最開始盈利的那個月高出百分之十了。”
“我猜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一開始只是在試探，後面發現並沒有人在意這個，所以每個月都在逐步增長。”
“成本增長不是很正常嗎？”
裴卿聲捏了捏太陽穴，嘆了口氣，“你看，你話花兩萬塊錢請我這個助理，是不是不虧？”
江瀾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在跟他討論項目，她一把奪了過來，“你還是去拖地吧，這里不需要你！”
裴卿聲道，“市場波動確實很正常，有時候會低，有時候會高，可能一下子高出好幾倍，也有可能低到谷底，這麼規律的上漲我還是頭一次見。”
江瀾合上文件，“你出去拖地！”
“著什麼急，地什麼時候不能拖，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做生意不是感情用事就能做好，要學會用人，要善于發現他人的價值。”
“你就算看那個人不順眼，但是只要對方能給你帶來利益，也不是不能用，陸竟池沒教過你嗎？”
江瀾沉著臉，不想和他說話。
裴卿聲從旁邊拿了個掃把，真打算出去掃地了，走之前又回頭對江瀾說，“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
江瀾沒說話。
裴卿聲拿著掃把出去，在走廊上開始掃地。
江瀾琢磨了他的話，發現自己沒法反駁。
他果然會說，不然之前陸竟池也不會跟他合作了。
林征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在那掃地，有些意外。
“這不是裴副…不對，裴助理，怎麼掃上地了？”
裴卿聲像是沒听到他的陰陽怪氣，微笑道，“江總吩咐的，我們這些打工的，不得不從啊。”
林征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你猜。”
林征懶得猜，這人拿著兩萬塊的工資，跑來這里當助理，反正就是沒安好心。
“那你可得好好掃，掃干淨點。”
說完，他還故意跨過裴卿聲的掃把，朝江瀾的辦公室走去。
江瀾還在琢磨剛才裴卿聲的那份資料，她看到林征進來，立即將這兩份資料給他看。
“林征你看看這個。”
林征接過文件翻了翻，抬頭看向江瀾，“怎麼了？”
江瀾把剛才裴卿聲的話跟他說了，林征又仔細翻了翻，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還真是，夫人你太厲害了，你怎麼發現的？”
公司的業務太多，他也不能每份數據都看得這麼詳細，而且每個季度去對比，江瀾不說他還真沒發現問題所在。
江瀾也有些詫異，裴卿聲居然沒說謊？
這家伙，到底想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