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吟裴梟!
梁儀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很是心疼。
她知道,自己女兒今天承受的一切,都和她脫不開關系。
是她……!
都是她將自己的女兒逼到了這樣的地步。
如果早年,她能正式梁曼可和那個人的關系,不那麼追求上流社會的生活。
那麼梁曼可如今,也不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伸手,摸了摸梁曼可的發頂“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
這一刻,梁儀終于還是承認了一切都是她的錯。
梁曼可心口窒息的厲害,‘沒關系’三個字,卡在喉嚨里始終說不出來。
顯然,這些年她用瘋狂發泄著心里對那個孩子的思念。
但同時,她也在怪自己的母親。
如梁儀自己說的,當年要不是她做出那樣的事,她的人生也不會如此天翻地覆。
這些年人人都說她心狠手辣。
可誰又知道……!
她的內心深處承受著的是什麼?她不愛裴行風,甚至是厭惡。
但她沒有辦法。
那時候的梁儀非常強勢,在她的束縛下,她什麼也做不了。
此刻面對她的道歉,梁曼可深吸一口氣,但開口的那一刻依舊窒息。
“你現在給我道歉有什麼用?能讓我回到孩子丟之前嗎?”
“我失去了她那麼多年,還差點殺了她,因為這份分離,我連自己的親女兒也都不認識,我還差點要了她的命,你知道嗎?”
梁曼可歇斯底里的吼道。
而梁儀也在她這樣的吼聲中,渾身狠狠一顫。
她顫抖的看向梁曼可!
心口,也一樣很是窒息。
梁曼可“你機關算盡,最終讓我得到了什麼?一個隨時都可能被人取代的裴太太位置?”
“還是,你讓我生了一個根本不被裴行風待見的兒子?”
梁儀“……”
痛,很痛!
此刻梁曼可的這些話,就好似利針一樣,狠狠的扎著她的心。
是啊,機關算盡到現在,又得到了什麼呢?
豪門之中的婚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她難道不清楚嗎?!
還是說,這些年她一直都在用梁曼可去證明!
證明豪門之中也有穩固的婚姻?還是證明也有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她,在證明……!
可是費盡心思的證明,到現在這一切,卻是那麼的可笑。
“曼可!”
梁儀痛苦的開口。
此刻她只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是被一點一點的撕開,很疼很疼。
梁曼可“我恨你,我真的特別恨你,這些年我一直都恨你。”
可就算是恨,她還是那麼听她的話,听到甚至連自己的女兒也都不要了。
梁儀“我知道,我都知道!”
老淚縱橫下,此刻看著是那麼的淒楚。
母女兩在病房里不知道談了多久。
梁曼可徹底釋放了心里對梁儀的恨,而她再也沒來過她的病房。
接下來的幾天里。
梁曼可甚至每天都會到徐醫生的辦公室,問徐醫生當天顧嵐的飲食需要注意些什麼。
徐醫生沒想到梁曼可的改變會那麼大。
在告訴她那些注意事項的時候,同時也在防備著她。
生怕這些豪門太太為了自己的地位什麼都干的出來。
好在接下來的幾天里。
梁曼可並沒有讓他失望。
她每天都會按照徐醫生交代的,給顧嵐準備好能吃的飯菜。
顧吟來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梁曼可在病房門口,將保溫桶交給諾拉。
諾拉有些為難。
梁曼可看著諾拉臉上的顧慮,有些著急“真,真的沒有毒!”
她知道自己之前做了很多混賬事。
這些人都是裴梟的,都在這里負責顧嵐的安全。
而之前她的行為,顯然也讓這些在這邊的人,受到了懲罰。
現在這些人不想接受她對顧嵐的好意,她也能理解!
此刻的梁曼可身上,再也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和囂張跋扈。
見諾拉不松口!
她打開保溫桶,給自己倒了半碗湯出來,也不顧燙不燙,急急的仰頭而盡。
“看,我自己都吃了,現在你總要相信我了吧?”
梁曼可說的有些著急。
諾拉“……”
眉心緊擰的看著她。
梁曼可“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啊。”
這一刻,她的語氣里已經浮上了無助和疼痛。
顯然,她是真的急了!
顧吟上前“諾拉。”
听到顧吟的聲音,諾拉恭敬的朝她看過來,微微彎身“太太。”
梁曼可看到忽然出現的顧吟,也有些緊張的看向了她。
尤其是看到顧吟手里也同樣拎著保溫桶的時候,她的心口,更是窒息。
顧吟“拿她的去吧。”
諾拉聞言,愣了一下。
隨後有些擔憂的看向顧吟。
別說,這段時間不管是佩娜還是諾拉,在這邊幫忙照顧著顧嵐,都已經照顧出感情。
對于又問危險的可能性,她們也是本能的就會為顧嵐排除。
而梁曼可在佩娜和諾拉的心里,就是頭號的危險分子!
顧吟微微點頭。
諾拉見她都這般授意了,也就點了點頭。
而後接過梁曼可手里的保溫桶,轉身直接進入了病房之中。
梁曼可眼淚猛的滑下!
當年那個孩子離開自己懷抱的時候,那麼小,那麼無助,那麼可憐孤獨。
誰能想到這麼多年之後,她的身邊也圍繞了很多人。
有洛懿,有顧吟!
一切,物是人非……
而她,就算是簡單的想要照顧自己的女兒,也要得到她身邊人同意才行。
梁曼可來到顧吟身邊,由衷的說了句“謝謝。”
此刻梁曼可對顧吟,不僅僅是感謝,還有無盡的愧疚。
她知道,顧吟和顧嵐那些年相依為命。
她們之間,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此刻她慶幸上天還是眷顧她的,萬幸顧吟和顧嵐都沒事。
要是真的傷害到了顧吟,往後她也沒辦法對顧嵐交代。
面對她的道謝,顧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直接從她身邊經過,要去顧嵐的病房。
然而在經過梁曼可身邊的時候。
手腕卻被梁曼可拉住。
梁曼可有些忐忑的開口,帶著小心翼翼“茜茜她怎麼樣了?”
听到她問起顧新茜,顧吟看向她的眼神,更帶了濃濃的厭惡。
她也終于對梁曼可開口,犀利反問“植物人,就那樣唄,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除了肉眼可見瘦骨嶙峋,還能又什麼?”
梁曼可聞言,呼吸猛的一窒!
捏著顧吟的手腕重了重,心口何止是空白,渾身更是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