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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彌漫著甜蜜的香氣。
縈繞在虞惟笙的呼吸間,涌進他的肺部,融進他的血液里,讓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隨之興奮顫栗。
這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虞惟笙心底都會有一些細小的慌張。他變得難以自控,變得沖動,他因而對這份甜美產生了一些恐慌,每每聞到,都會為身不由己感到緊張。
可他依舊對此欲罷不能。無論是這氣味還是這氣味的主人,都太過吸引他。他為此苦惱,又為此沉迷。
當家里的空氣中再也嗅不到這氣味,他抑制不住想念,千里迢迢尋找。
岑星的眼楮霧蒙蒙的,看向他的神情滿是迷茫。
他的嘴唇因為虞惟笙方才的動作泛著不自然的紅,水潤潤的,像是剛剛上過一層唇彩。他的模樣就像此刻彌漫在空氣中的氣味一樣那麼誘人。
在計劃著要來找岑星時,他完全沒有想過會有這樣的發展。一切都太過意外,他沒有提前服用抑制劑。曾經他每一次順利抵抗住誘惑,靠得都不只是意志力。而現在,他的理智已經搖搖欲墜。
“你好甜。”他對岑星說。
岑星的雙頰一片潮紅,已經看不出是不是有在害羞。他看著虞惟笙,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接著又閉上了眼楮,向他仰起臉來。
虞惟笙從善如流,再一次餃住了那雙嘴唇。
岑星在這樣持續的親吻中有了一些細小的進步,知道了應該在什麼時候把嘴張開。可他依舊配合不了,只能永遠擺出一副任由侵犯的模樣,軟綿綿的,供虞惟笙隨意采摘。
虞惟笙不斷地在心中提醒自己,該停下了。可與此同時,他又偷偷安慰自己,只再多一點點就好。一點點,沒關系的。
一直到他發現,岑星變得不太對勁了。
他原本摟著虞惟笙的手臂松垮垮向下垂,整個身子脫力般的向後仰。
“星星?”虞惟笙不得不與他拉開了些許距離,小聲喚他的名字。
岑星眯著眼楮,對他笑,接著,被他親得微微犯腫的嘴唇突然張開,打了一個安靜的哈欠,眼角還溢出了些許淚花。
虞惟笙失笑。他仿佛是催眠劑。
岑星坐在書桌上,困得不行了,渾身沒半點力氣,眼楮也睜不開,依舊想要和他親親。
虞惟笙看著他,覺得可愛,又有些頭痛。因為喜歡而抑制不住沖動,又因為太過喜歡,所以不得不逼迫著勉強自己必須理智。
“我讓你帶在身邊的中和劑呢?”他問。
他自己也听得出來,聲音低啞得不像話。岑星迷迷蒙蒙地看了他一會兒,接著轉過頭,看向了書桌的角落。虞惟笙順著他的視線,很快便找到了那個熟悉的瓶子。
有了中和劑以後,空氣中的氣味終于變得可以忍耐。
虞惟笙把岑星抱起來,放在床上,脫下外套後塞進被子里。給岑星掖被角的時候,岑星還半睜著眼楮看他。等他轉身用岑星的水杯服用了抑制劑又灌下了大半杯涼水,再回頭看過去,暈乎乎的小朋友已經徹底睡著了。
虞惟笙遲疑了片刻,決定遵從本心,彎下腰在岑星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接著,他趕緊從這個誘人犯罪的房間里逃了出去。
打開門時,岑星的父母已經坐在客廳里了。
三個人打上照面,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對于他倆突然跑回房間關了門半天毫無動靜這一點,老岑顯然是頗有些想法。可如今面對面,又不方便過于直接地提出質疑。
若非他們都是beta,早該嗅到空氣中伴隨著房門打開一涌而出的香甜氣味。
虞惟笙心虛,不等他們開口,主動解釋。
“星星突然困了,想睡午覺。我在旁邊陪他,現在終于睡著了。”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因為一貫素行良好,兩位長輩在猶豫過後選擇了信任。他們招呼虞惟笙過去坐,虞惟笙連忙擺手,問他們洗手間在哪里。
他想,還好現在是冬天,他身上穿的衣服下擺又足夠長。不然,可能會被憤怒的老岑從家里打出去。
他偷偷對人家兒子干的好事終于還是露出了一點餡。
幾個小時以後,岑月回家了。她同正坐在客廳與老岑夫婦倆閑談的虞惟笙打了招呼,剛要回房,突然停下腳步。
“什麼味道,好香啊,”她說,“你們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老岑夫婦一同搖頭。
“沒有呀,你是不是嘴饞了,”岑太太笑著說道,“想吃什麼,讓你爸去買。”
“不對啊,”岑月皺著眉頭,在空氣中嗅了幾下,說道,“真的有啊,很像是……”
“蛋糕?”虞惟笙說,“那可能是和……”
“像是星星平時被子上那股味道。”岑月說。
她是一個alha。因為是岑星的直系親屬,幾乎不會被他的信息素所影響,但依舊是可以感知的。對于自己弟弟的信息素氣味,多少有些了解。
她話音剛落,整個屋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哦,我剛才就是想說,可能是岑星身上的味道,”虞惟笙一臉鎮定,“你們知道的,他這方面有一點……”
“不是吧,”岑月向著岑星房間的方向走去,“回來這麼多天我從來沒聞到過啊。他現在在做什麼?”
“睡午覺,”老岑說,“你說奇不奇怪,平時從來不睡午覺的。惟笙來了,反而晾著人家要睡午覺了。”
岑月又一次看向虞惟笙“你干什麼了呀?”
就在此時,不遠處的房門打開了。岑星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幾分睡意,衣衫也不整齊,頭發看起來亂糟糟的,嘴唇依舊有幾分不自然的紅。
“我去,”岑月大聲感嘆,“你怎麼一副剛剛被人拿輕薄過的樣子啊?”
岑星原本還有些犯迷糊,只是因為想找虞惟笙才急著出來,听她這麼一說,瞬間清醒了,臉也跟著紅了。
他愣愣站著,也不搖頭否認,有點像是被拆穿才不知所措。
虞惟笙很明顯的感受到老岑投注向自己的視線逐漸染上深意。
不能指望岑星為他打掩護。再不說點什麼,他可能就沒法把他的小朋友接回家了。
“肯定是因為太久沒見面,他太激動了,才信息素外溢,我看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就一副靜不下來的樣子,”虞惟笙當著岑星的面,開始有理有據地推卸責任,“以前在我家的時候倒是從來沒有這樣過,我也蠻驚訝的。等過完年,再帶他去復診的時候我會記得跟醫生提一下。”
岑星又呆滯了一會兒,猛然回過神,高速點頭。
岑月將信將疑。念著終歸還有老岑夫婦倆在家,虞惟笙也沒什麼做壞事的機會,姑且點了點頭。
“關于這個,”她對虞惟笙說,“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問你。”
虞惟笙一直同岑月相處不來。這姑娘只看外形,與岑星完全不像是一對姐弟。岑星長相隨了岑太太,大眼楮小嘴巴小鼻子,線條柔和,白白嫩嫩。岑月倒也白淨,但其余部分都更像老岑一些,五官英朗挺拔,雖是一頭長發卻頗有幾分颯爽之氣。
不止外表,兩人的性格也是天差地別。岑星總是一副軟綿綿的模樣,笑起來甜甜的,就算不高興也溫溫吞吞。岑月卻總給人一種不留余地的強硬感,雷厲風行的。兩個人骨子里都偏強勢,在她分化為alha之前,虞惟笙就很確定,這姑娘完全在他的審美盲區,未來兩個人不可能有任何發展,所謂的婚約不過是雙方家長的自娛自樂,實現不了。就算只是做朋友,也一定會互相看不慣。
而與他話不投機的岑月,只在這件事上同他心照不宣,意見完全相合。
萬萬沒想到,婚約解除若干年後,他們倆還是有機會成為親戚。
虞惟笙跟她進了房間。岑星也想跟,被親姐姐毫不留情地趕跑了。
見岑星站在門外一臉委屈,虞惟笙趕緊出聲安撫。
“待會兒就過來陪你,星星等我一下好不好?”
岑星沒法子,別別扭扭點頭。接著,岑月便把門關上了。
“我是想問問他的病,”她說,“我怕我爸轉達得不清楚,你能具體跟我說一下嗎?”
她愛弟心切,虞惟笙自然配合。
他有意識地把一切描述的單純刻板。長效抑制劑對岑星效果不佳,甚至會有一些反作用。每每到了發情期,他便會不受控制地釋放信息素。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只有臨時標記。能抑制他的信息素外溢,還不留後遺癥。因為長效抑制劑帶來的副作用,他在被標記以後便會昏昏欲睡,不會有太大反應。
岑月听完,一臉了然“所以你剛才肯定是干了什麼能臨時標記的事情對吧?”
“……臨時標記會犯困,不代表只有臨時標記的時候才會犯困,”虞惟笙說得模稜兩可,“也許犯困是他在激動時的必然反應。”
“我不信,”岑月說,“我弟那麼可愛,你肯定忍不住標記了。我一進門就聞到味道了。”
虞惟笙沉默了一會兒,對她笑了笑。
“我就知道。”岑月表情復雜。
“不是你想的那樣,”虞惟笙試圖挽救,“你看他在我家住了那麼久,我都老老實實的,也不至于非要在叔叔阿姨都在的時候才……”
“你這不是廢話,我又沒說你把他永久標記了。臨時標記也不差這一次,”岑月笑道,“怎麼,緊張啊?”
當然會緊張,萬一你嚷嚷出去到時候沒法把岑星帶回去怎麼辦。虞惟笙在心中腹誹。
他低頭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又說道“具體差不多就是這樣。現在吃藥控制,發情期以外的時候還算安全。醫生說,再保持一陣,平時就可以正常出門,上學問題也不大。”
“這些我都听說了,”岑月點頭,“還有別的嗎?關于後遺癥什麼的。”
虞惟笙想了想,搖頭“暫時還不清楚。”
“……難道醫生沒和你提過,他不能懷孕?”岑月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