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歡

一百二十七——誰欺負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十五的小小 本章︰一百二十七——誰欺負誰

    擇君之禮到底是順暢,此後各族皆心有期望,一切也逐漸真正地步入了正軌。玉音潭周圍三宮里頭的童子們也都將心揣定在懷中,勤勉地安排著各樁正緊事來,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十二翊使或即將出山之事,三宮之中童子並不多,當初遲默做君上時,治理之道更近于無為,散去了諸多童子,眼下為著這件重要的事情,沐昭和沐照供電中的童子們多數都被借到了沐明之中。

    反倒是本就是在沐明之中的欒亓欒修二人,得了另一件事情,忙的方向同其他童子們有所不同。

    欒亓欒修那日在浮楠山觀禮之後,還沒有等到那聲巨響傳來,便已經飛快地回到了沐昭。只因想著霽歡醒來之後定是要住回去,這些日子炎㜊藆Y 彰ψ拍潛ΧΓ 鎵凌鐨摶嗟茸耪飧黿 K勻閽捕ν瓿尚拗 逭涯撬說那薜鉅慘﹥】焱旯ゅ 淥狄環角薜畹男拚 現 拗潛ΧΦ故強熗誦磯啵  叫值  艘桓 鞘礁校 匣厝Х辛甦螅  Ω悼匆豢湊廡├  娜兆永錚 值芏說慕妗br />
    好在,那一聲巨響後來听說是君上入關歷練引出的一道雷劫,此響過後浮楠山雲舒風靜,倒是虛驚一場。

    當豆子跟著霽歡拜別了幾位師傅,來到沐昭之時,看著這兩兄弟溢于言表的喜悅之情,和恨不得立馬表現一番的狀態,心中有些吃味也有些羨慕。但是看著霽歡連沐昭的門都沒有踏進去,便被拉著看他二人在玉音潭,又重新立起來的數十根樁子上對陣劍法,一套劍術流風回雪,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霽歡看的滿臉贊賞,豆子看著將劍別在身後,喘息著等待夸獎的欒亓欒修,心中的羨慕之情又多了幾道。

    豆子沒有學過劍,但他知道兩兄弟拜師之後,又在霽歡她們離開的日子里有多麼地努力,二人果真醉心于此,豆子心中的羨慕之中更多了幾絲傾佩。

    此後不知為何,豆子覺得長日漫漫有些無聊,夜里也幾次輾轉,想來定是被那日欒亓欒修那個神情動容了自己的心。

    三十六日時間也不過是轉瞬的事情,豆子想的是,近些時日霽歡姑娘定是等在沐昭中,一心等著君上出關,也無甚其他事情,既然如此,自己就再去沐照找一下如今又跟在師尊座前的耿青穆,將入學堂這件事情提上日程中。但是,霽歡領著欒亓欒修練一套新的劍法之時,如師傅卻百忙之中來了一次,如師傅同霽歡姑娘一道看著二人練劍,同靠在藤椅上,如師傅變花樣一般從袖中擺出了一壺酒,給霽歡添了一杯,自己亦飲了一口,同霽歡道︰

    “音楠他……沒欺負你吧?”

    如柒其實這話問出來,心中已經給自己的問話劃了個末等。但是,她雖然年歲活的久,這個事情著實沒有經驗,也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那日在同音巽為音楠療補修為之時,因半心音楠記憶錯亂,有一道記憶順著修為闖進了如師傅的腦中,讓如師傅彼時渡修為的手抖了一抖,記憶不過兩個圖景,圖景之中雖說沒有人,但是大紅的帳子一看就是喜事,如師傅當時沒有其他什麼想法,但是音楠閉關浮楠山之後,她近幾日無事,這個畫面便又浮現出來,如師傅咂摸推測了許久,沒個答案,只當是音楠路過何處將這樣的畫面記了下來。

    直到……翻看話本子,看到其中才子佳人共入洞房,她才猛然回過味來。如果是隨便看過的,怎麼會在修為都亂成那個樣子時,記憶還如此清晰?

    誠然……對他們來說,若真是如此,也無妨,但……她作為音楠的母親,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廢。這樣想通之後,便也更能夠明白音楠不管不顧地分心而為其中的根由,無論如何,這個結果很是符合她的願景。

    只是,畢竟音楠沒有同她提起,自己若是自作主張去問會否不太合適?等上月余也不是不可……然,末址青年才俊不少,借著來探望也好,拜訪也好,請教劍術法術也好,諸如此類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名頭來沐昭的著實不少,如師傅每日看著霽歡同這位才俊交流劍術,同那位才俊同比術法,雖說霽歡不解其意,那些才俊們皆在霽歡手中走不過三招,但……無奈人多啊!

    趁著君上不在,真被偷家了,怎麼辦?

    如師傅輾轉了幾個夜晚不得安眠,特意選了個才俊們集體修養而不敢來沐昭的日子,找了個好時辰來尋霽歡。話怎麼開頭還是難倒了如師傅,總沒法直接將看到的畫面拿出來問吧?就算末址民風淳樸,她作為長輩說這些事情,也很是不妥。

    想著想著,如柒沒有想到,自己思量這些時日,問出的話還是如此沒有水準。

    如柒自覺自己問的直接,但沒有想到的是,這樣問出來,霽歡其實更沒有明白,音楠為何要欺負她?

    霽歡看著笑的不自然的如師傅,又看了一眼酒盞,不甚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帶著疑惑反問道︰“為何他要欺負我?他欺負不了我……”霽歡心底覺得如師傅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又跟著回道︰“擇君之禮後完成歷練的音楠,無論是怎麼樣的結果,音楠修為定更為深厚,只是,我們不曾比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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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師傅看著霽歡正正經經地,似乎在想要找個什麼時間同音楠比一場,便趕緊打斷道︰“為師不是這個意思……”

    豆子在一旁听著也不知道如師傅要問什麼,這麼多年她也不曾見過如師傅顯露出過這樣不自然的表情,但是“欺負”這個詞的另一個意思,她約摸悟了!

    豆子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同家中長姐在一處時,有一日長姐同長姐的友人羞赧地說起過一件事。說的是有一位長姐愛慕的男子,一日約了長姐一道賞花,然後在一樹桃花下,這位亦是傾心于長姐的男子,在長姐的臉上親了一口。這個事情中,長姐便用到了“欺負”一詞,當時她還小,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當下便興沖沖地要去找這位男子算賬,被長姐及長姐的友人攔下,對還很小的豆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豆子,這個欺負並不是你所以為的那個欺負的意思,是相悅兩人之間的……情趣。”

    對,就是情趣。

    想到此處,豆子的臉一紅,霽歡看著眼前發了一陣神又跟著紅了臉的豆子,問道︰“豆子,你知道如師傅話中的意思?還是……這酒氣味這樣濃,單是聞便醉了?”

    “我懂了如師傅的意思。”豆子脫口而出,嘴比腦子快,豆子趕緊捂住了嘴巴。

    “什麼意思?”霽歡求知若渴地問道。

    豆子有些失措地看著如師傅,不知道此時當說還是不當說,但如師傅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似乎在鼓勵豆子大膽說出來,正好解一解自己的尷尬,在期待和疑問的目光中,豆子大膽回道︰“如師傅是說……君上同姑娘之間的情趣!”

    如師傅一口酒噎在了喉中,欒亓欒修二人練的很是順暢的劍術,走動步伐此刻突然變得也不太靈光,噗通一聲雙雙落水。

    霽歡听豆子這樣一番解釋,不禁想起幻境之中興堯城中國師府時,阿月在窗外看的那一場旖旎好戲,然後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冥界一夜。但是她實在沒想明白,如果這是如師傅口中的“欺負”,那……到底算誰欺負誰呢?

    如柒看著霽歡臉上紅了一陣,心中已然了然,後續禮數上是大事,自己今次問這一番是已經是有所唐突,不等霽歡說話,便跟著道︰“是我不好,問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等那臭小子自己同我說!”說完心滿意足地看著渾身濕透,方從水中爬上來的欒亓欒修道︰“這身衣裳也不錯,就是還沒有干怎麼就穿在身上了?劍術不錯,精進不少。不錯,不錯!”

    在欒亓和欒修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如師傅已經顧不得自己身份,雀躍地跑開了。而霽歡看著豆子,豆子似乎對這件事情很有見地,便追問道︰“豆子,情趣這回事情,你有經驗嗎?我有一個疑問……”

    欒亓欒修听此,紛紛臉紅,拱手道︰“師傅,我們……去換身衣裳。”然後飛一般地跑開了。

    而豆子看著跑開的兩位,道︰“這個話題他們確實不太適合听,不過……姑娘,你問錯人了,我也沒什麼經驗。但是我想君上應當很有經驗。”

    “為何?”

    “因為以前,前君上總是听我們講這些事情,听前君上說君上在這一件事情上……很有經驗。”豆子的表情有些高深。

    “豆子……”得了休息的耿青穆過來看欒亓欒修的劍術,沒想到听到了這一場牆角,看著霽歡同豆子請教這件事情,如果他來晚一點,君上師兄名節不保。

    “怎麼?”豆子看著不知從哪里竄出來,突然走近臉色辨不清好壞的耿青穆,問道。

    耿青穆想起曾經同前君上也並沒有多少交集,但是坊間流傳的一些說法,他大致想得到這位前君上的性情,但霽歡同前君上情誼匪淺,前君上為著末址將自己已經獻祭,所以這話應當怎麼說才算是恭敬,耿青穆想了想,道︰“听來的怎麼作數?莫不要誤導了霽歡,我覺得這回事情,師兄他或許也不是很有經驗!”

    “哦?那你為何又這樣覺得?”霽歡問道,如果說豆子听來的不作數,那他又如何篤定這樣說?

    耿青穆暗道一聲“師兄你出關必須感謝我!”接著道︰“這樣的事情,我嘛同君上都是男人,自然要更了解一些。”

    “這是什麼話?我畢竟在君上跟前行走多年,耿家公子莫不是以為同君上出去一場,便比我更了解二位君上了?”豆子突然不服輸起來。

    “豆子,你好好想一想,現在可不是逞輸贏的時候。”邊說,耿青穆眼神邊朝霽歡瞟著,以期豆子趕緊從勝負欲中醒來。

    “算了……我還是自己問音楠吧!”霽歡止了二人爭執,細想想,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听二人爭辯也沒有結果,還不如等音楠出關自己問一問。

    “也行……”打斷這個話頭,耿青穆看著不甚開心的豆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她道︰“豆子,看看這是什麼?”

    豆子接過信,不明所以地看著耿青穆,只听他笑道︰“打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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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子狐疑地打開了信箋,赫然正是她此前同耿青穆提過的,推薦入赤敝學堂的信,信中如是寫道︰

    “渾金璞玉,未染俗塵,良材美質,必待匠石,琢之磨之,瑚璉之器”。

    豆子翻來覆去誦讀著這幾句話,將方才的事情忘得干淨,不可置信道︰“哎呀,我哪里有這麼好!實在沒想到耿家公子竟然如此靠譜,將這件事情這樣放在心上,我豆子欠你一樁大人情。”

    耿青穆笑道︰“近日家學正有一批新學子入學,我便想著你正好同他們一道,以免其他時日跟不上學堂的課業。”說完又覺得听這話不對,佯怒道︰“什麼叫沒想到我竟然如此靠譜?難道我此前不靠譜嗎?”

    “這不重要。哎呀,我真是太高興了。”豆子說道,蹦蹦跳跳一番終于發現霽歡正看著她,雖跟著在一起笑,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豆子心中的興奮之情頓時冷靜下來,遭了,這件事原以為還有諸多時日,自己想的本是至少需要等君上出關,一切都定下來再同霽歡商量商量,她知道霽歡姑娘因為修為性情,著實有些高處不勝寒,君上日常那麼多事務,定無法時時伴在身邊,這麼長的日子,姑娘一個人該是多麼孤單?總不能日日就是,同那些心懷叵測的青年們比試切磋吧?

    想到這里,豆子一下子心情冰涼,自己這件事情做得真是不地道!當時順著耿青穆的引導,說出心中所想,卻沒有想到這一層,于是臉上同晴天轉陰沉一般,笑意一霎褪去,眼中露出難過,同霽歡道︰“我對不起姑娘,我背叛了你!”

    “什麼?”耿青穆實在沒懂。

    霽歡先是愣了一瞬,後又笑道︰“想入學堂這是好事情,學堂之中日子應當很是有趣,你守了沐昭這麼多年,又陪著我這樣久,應當找一找自己想做的事情。”話到此處,霽歡忽愣住,當初她迷惘之時,凌師傅不也是這樣同她說的嗎?

    “可是,我沒想到這樣快,我想的是至少等姑娘同君上成親之後……”豆子擠著眼淚委屈道,委屈的眼神看向耿青穆,似乎在指責耿青穆一般。

    耿青穆瞪著眼楮不可思議道︰“這……方才還說我靠譜感激我,怎麼現在就不感激我了?還有啊,你何時想入學堂皆可,趕不趕得上這一茬也不甚要緊。這推薦信又不是你不立馬就去,我便收回來銷毀了。”

    豆子恍然大悟,兩手袖口分別將臉抹了一把,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當真?”

    “當然當真。只是……有一件事情我需要提前說清楚。”耿青穆想了想學堂夫子,打了個冷顫,頗有深意道︰“進學堂之後萬般靠自己,若是後悔可別再怪我!”

    豆子用勁地點了點頭,看著霽歡道︰“那……我再陪姑娘一段時間。姑娘想去哪里玩,我帶姑娘去。”

    “可……”霽歡沉吟,在思考著什麼。

    “姑娘擔心欒亓欒修?不用擔心,姑娘這些時日指點的還有得他們悟呢!”

    霽歡看著豆子放在案桌上的信箋,風將一角吹動,上邊的字寫的很是工整,霽歡想著自己的字跡就沒有這樣工整過,道︰“去,不要等了,明日就去。”說完,朝著站在一旁的耿青穆道︰“能再給我一封嗎?也要寫的這般好的可否?明日,我想同豆子一道入學,不知赤敝一族的學堂可還招學子?”

    耿青穆瞪著眼楮,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本能地點著頭,心中卻想著,霽歡這樣的學子……赤敝一族的夫子,他們……能教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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