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太子表達了兩句不可能,聲音和表情都透滿了絕望,好似整個人正在承受他承受不了的打擊。
葉悠看著低低嘆了口氣。
不過離不開朝堂她能理解,太子顯然是個有野心並且有些傻的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還是舍不得放下權力,只是那些讓他傷心痛苦的事是什麼事。
什麼事能被他說得如此絕望。
難道是……
葉悠腦中閃過一道光,難道是關于李惠儀的?
不可能,李惠儀都不知道去哪了,怎麼因為她的事而傷心難過呢?
葉悠把心里的這個一閃而過的想法否定。
“殿下既然你不能放下,那我也無能為力讓你多活半年。”葉悠開口說道。
太子臉上痛苦的表情收了起來,眼神有些空洞有些迷茫,然後聲音沉穩像沒有一絲生氣地回答︰“本宮知道了。”
葉悠嘴角往上扯了扯,無奈彎了起來,一張臉顯得嚴肅。
“把你的面具取下來吧。”太子想完自己的事後,眼眸無意識眨了下,收起空洞迷茫的眼神,聲音無悲無喜地說道。
葉悠抬手摸了摸面具,白色的面具皮她摸著熱熱的,看來是被燒著地龍的屋子給弄熱了起來。
她摸著光滑又帶著些溫暖熱氣的白色面具,看一眼正在等著她把面具摘下來的太子,笑了一下,解開頭後的面具繩子,一張帶著笑意顯得朝氣明媚的臉就這樣暴露在空氣里。
太子望著那張朝氣明媚的臉,嘴角抿了抿,半響什麼都沒說轉過身去道︰“你長得很好看。”
葉悠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在太子說你長得這三個字時,她以為他會和其他認識李惠儀的人一樣,說她長得像李惠儀,但他沒有。
這句話挑起葉悠心中的好奇與不解,她問道︰“你怎麼不說我和我大姐長得很像的話?”
太子望著她,面上露出沉思的神情,“我以前也說過這樣的話,你忘記了。”
葉悠听完,腦中出現一副場景。
白天帶著郁青色的灰光籠罩著整座皇城。
皇城顯得華麗但卻冰冷,在李悠宜心里留下一抹不好的印象。
那是李悠宜第一次進宮,而那次進宮則遇見太子殿下。
在御花園里,她在李惠儀身旁站著,笑吟吟地朝太子看著。
太子也朝她一笑,向她說道︰“你和你姐姐長得真像。”
話還沒說完,視線早已經落在李惠儀身上。
銳利的雙眼充滿了溫柔,和看她時雖然也帶著溫柔的眼神相比,李悠宜還是察覺出他看李惠儀的眼神溫柔極了,也很灼熱。
只是李悠宜年紀小,她覺得她能看懂這眼神,但又覺得看不懂,似懂非懂的樣子。
不過她沒有糾結太久,在李惠儀冰冷著一張臉向太子行了一禮帶她走了以後,便把他丟到腦海中的某個角落去了。
葉悠回憶完在李悠宜記憶里的某個片段的記憶後,睜大眼楮,嘴角扯了扯,堪尬笑了笑,快速想了想該這麼說好呢,帶著再也沒有一絲堪尬的,輕松的笑意笑著。
她還是沒想好怎麼說。
笑容打發吧。
太子見著她這樣笑,眯起眼楮,在已經燃起燈火的屋內,她的笑容在柔和的燈火下,令她的臉多添了幾分嫵媚生動。
太子瞧著突然想起了李惠儀,搖了搖頭竟想也不想道︰“你忘記了。”
葉悠眼眸一眨,有些悻悻地望著太子。
太子太不給面子了,明知她忘記還說出來,讓她又堪尬嗎?
可是他想錯了,她怎麼會堪尬。
想著,她看著太子臉上蹙眉很嚴肅的一張臉,笑道︰“殿下你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年紀太小了就不記得了。”
太子听了笑了笑。
葉悠笑道︰“太子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替你搭脈,明天為你開始醫治。”
太子點了點頭。
葉悠帶著一絲笑意上前兩步,突然,身子如被雷擊中,麻木地走不了路,停在原地不再上前。
她的腦也如被雷擊中那樣,轟隆一聲,無法思考,處于驚愣當中。
這股悠遠、冷冷的梅花香夾帶著清雅,聞起來略微苦澀的茶香似梅茶香。
不對,就是梅茶香的味道,感覺告訴葉悠這股熟悉的味道就是梅茶香。
太子身上的這股梅茶香的味道從哪來的。
葉悠臉上十分不自然,身上有梅茶香的人在京城只有李惠儀啊!
太子身上怎麼會有?
葉悠感覺十分不對勁,她心中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不敢去信,覺得不可思議。
她覺得李惠儀現在就在太子府里太不可思議。
李惠儀不是逃了嗎?
她怎麼會在太子府?
可是不相信的話,又怎麼解釋太子身上會有梅茶香。
只有離李惠儀太近了,近了好久,才會染上這股梅茶香。
葉悠抬眼,眼中帶著驚訝不敢置信看著太子。
太子正在收起他寫的靜字,整理成一沓,回過頭望著葉悠。
電光火石間,葉悠忙低下頭,收起自己臉上充滿了驚訝,不自然的神情。
一顆心怦怦地快速跳著,讓她急焦,不過好在仔細听著,她的心並沒有跳得很大聲,只是跳得很快,真是不幸中的萬辛了。
“你怎麼了?”太子淡淡地問道。
葉悠繼續低著頭,此時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太子。
望著太子那雙銳利的眼楮,她真擔心會被看穿,表情維持不了平和。
想著,她深深吸了口氣。
不抬頭,那該怎麼說呢?
她望著,不經意間望了眼太子的左手,眼楮一亮,太子的左手虎口間,居然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那道傷疤從虎口到尾指間,淡淡的黑色,一眼便可以從那條傷疤的愈合程度得知那條傷疤當初是被割得有多深。
“殿下你的手?”葉悠用看到傷疤,為神情會不自然做理由。
“在一次被刺殺當中被一個殺手割的,好在只傷到手。”太子聲音夾著一絲萬幸的有些高興的語氣說道。
葉悠繼續低著頭。
太子誤以為她是被驚嚇到了,問道︰“可怕嗎?”
可怕什麼,她診治過很多人,什麼樣的疤痕沒見過,怎麼會害怕,更何況還是一條已經愈合的傷疤。
再可怕也可怕不了得哪里去。